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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獨/家/首/發,購買率達40%可直接看更新。看著鏡子里自己一張清水出芙蓉般的臉,林慧玉漫不經心的問道︰「為什麼?他不是早就成年了嗎?」

「據奴婢听來的傳言,說是一開始是有高僧說他命中不宜早娶,便耽擱了好幾年。再後來便是他原本定下的正妃,那位禮部尚書家的姑娘,還沒出嫁就一病沒了。然後又不知怎麼的,京中忽然傳出了三殿下命硬克妻的傳言來。兜兜轉轉的,便耽擱到了現在。」

原來如此,看來這位三殿下,也真夠倒霉的。就是不知那克妻的傳言,是真有其事呢,還有有心人刻意為之。不過,反正都不關她林慧玉的事。思及此,林慧玉瞟了碧雲一眼,道︰「平日里我總是縱著你,縱得你越發沒個正形了。那皇家中人的事,也是你能拿來說嘴的嗎?」

碧雲嘻嘻一笑,道︰「姑娘放心,我也只是在姑娘面前說說,絕不會拿出去跟人說嘴的。」

林慧玉點頭道︰「那倒也罷了,切記禍從口出,平日里不管說什麼,都在腦子里過一遍才好。」

「奴婢記住了。」

最心愛的嫡女的回歸,也只是讓林如海的精神好了一些而已。他的身體,終究還是藥石罔效,一天一天的衰敗下去。這個時候,就能看出他最心愛最放不下的是誰了。盡管每天林慧玉和林黛玉都會過去,但是林如海只是每天見林慧玉一面,跟她說幾句話而已。每天長時間待在他病榻前的,是林黛玉。為此,林黛玉頗有些不安,但還是被因為父親身體而起的憂心壓了下去。林慧玉卻是無所謂的,反正,在她心中其實也沒有把林如海當成她的父親。正如在她心里,其實並沒有把這個身體的生母當做她的母親一樣。

這一天,林慧玉照舊向林如海問安之後,林如海卻沒有如同以往一樣叫她回去,他咳嗽了幾聲之後說道︰「慧玉今日留下來吧,為父有幾句話要跟你說。」說罷,他又看向黛玉,眼神極其慈愛,道︰「黛玉且先出去,到園子里走走吧,也松散松散心情。這些天,辛苦你了。」

黛玉看著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的老父,眼中含著憂愁,道︰「為父親侍疾,是兒女應盡之事,怎可言辛苦。爹爹且與姐姐慢慢說話吧,黛玉這便出去走走。」言罷,黛玉在父親的目送下走到外間,被丫鬟伺候著穿上外面的大衣服,裊裊婷婷的走出去了。

看著黛玉離開了,林如海方才將視線移到恭敬站在床前的大女兒身上。慧玉今日穿著半舊的雪青色雲絹對襟衫兒,下穿淺紫色壓玉色邊兒挑線裙子,微露腳上的沉香色繡鞋。一頭烏油油的好頭發,挽成簡單的如意髻,髻上插一支晶瑩圓潤羊脂玉瓖嵌紅藍寶石蝶戀花簪子。愈發顯得眼似秋水,唇若涂朱。這個女兒真的是長大了,好像一枝花兒一般。看了令他沉郁的心情,也稍稍好了起來。又咳嗽了兩聲,林如海伸手指了指床前一只烏木小凳子,口中說道︰「坐下吧。」

林慧玉听話的坐了下來,一雙澄澈的眼楮看向林如海,道︰「父親,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慧玉說嗎?」

林如海雖然已經病入膏肓,一雙鳳眼卻依舊明朗,依稀可見年輕時候的幾分風采。他低垂眼眸略微沉吟了一陣子,方才開口對林慧玉說道︰「黛玉寄回來的信,每一封我都仔細看了。前幾日也細細問過了跟隨你們去京城的下人。看來,我之前將榮國府,想象得太好了。總以為,那畢竟是你們母親的娘家,誰知道,唉……幸好,你知道叫你妹妹事無巨細的寫到信中,多虧你了。」

「父親……」聞言,林慧玉稍稍有些不安。

「你不必如此,這樣做,並沒有錯。知道你是個心中有成算的,我也可稍稍安心一些了。若是你也像是你妹妹一樣目下無塵的性子,我便是去了,也難以瞑目。」林如海又接著說道︰「前些時日,京城中你們外祖母寄了信過來,信中,言及了黛玉與賈家寶玉的親事。唉,這些話,原不該跟你一個尚未出嫁的姑娘家說,可是,到了現在,我們林府之中,除了你,為父竟是無人可說了。」

听了林如海的話,林慧玉先是一驚,而後又是一陣心酸,她開口問道︰「父親,你沒有答應這門親事吧?……那賈家的寶玉,實不是良配。」

林如海道︰「原本在你們去京城之前,賈家亦曾流露過這個意思。那個時候,我還覺得,這門親事是可行的。後來看了你們姐妹寄回來的那些信,我就不想再做這門親了。前幾日問了你們帶去的下人們之後,我更是絕了這個心思。放心,我在信中,已經是委婉的拒絕了你們外祖母了。」說著說著,林如海又咳了起來。林慧玉忙站起身來,端了熱茶給他。林如海微微抿了兩口,便搖頭說不要了。他靠回到身後的藍色大迎枕之上,微微喘息著歇息了一陣子之後,才繼續說道︰「今天叫你留下來,除了這些事之外,為父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知給你。前段時間,我已經上書給陛下,言道待我去後,願將林家的一半財產,獻予陛下。陛下得知後龍顏甚悅,恰好三皇子在江南辦事,便差了三皇子殿下,來到我們府中……」余下的話林如海沒有說完,只因說出來也不大好听。來到我們府中,做什麼呢?還不是,等著接收財產。這位皇帝陛下,吃相也真是有點難看了。難道說,朝廷十分缺錢了?

看到林慧玉臉上平靜的神情,林如海心中又欣慰了幾分,他接著說道︰「原本,父親是想著,要將你們姐妹和我們林家的財產,全部托付給你們外祖母的。如今想來,那個時候,我也真是心大。若是真的那樣做的話,將來你們姐妹,能不能活著離開榮國府,都不一定。」听到這里,林慧玉不禁想到,林如海,倒也不是個糊涂人。只是很多事他想不到而已,不是他沒有那個頭腦。卻听他繼續說道︰「如今我將我們林家一半財產獻給陛下,將來,想來看在這一點情分上,陛下亦會庇佑你們幾分。如此,也算這些錢花得值了。」說著,他不禁苦笑起來。「至于剩下的一半,便暫且先由你保存著。待你妹妹將來出嫁之時,其中七成,當作為你妹妹的陪嫁。慧玉,不是父親不心疼你。你要知道,嫡庶有別。你有那三成財產作為嫁妝,這在世間,已是少有的了。玉兒,且不可心中有怨啊!」

聞言,林慧玉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說道︰「父親,這樣分配極是應當,慧玉已是得了大便宜了,怎會還心中有怨?如此的話,真是不配為人了。」

見林慧玉眼神清明,話語恭敬有理,林如海很是高興,不禁呵呵的笑了起來︰「慧玉你一向懂事體貼,為父是知道的。坐下,坐下說話。唉,為父如今唯獨放不下的,便是你們姐妹的親事。可惜,我已是時日無多,來不及為你們相看人家了,來不及啊……」

林慧玉的聲音極輕極輕,稍不注意就會听不見,就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這麼輕微的聲音,偏偏听進了吳氏的耳朵里面。她忍不住停下了腳步,看向自顧自垂首不看向她的林家大姑娘。她的鞋底像是被漿糊黏住了一樣,怎麼也邁不開步子了。她一停步,身後的碧雲也不得不停了下來。兩個人四只眼楮,都看向端坐著的林慧玉。

被兩個人直愣愣的看著,林慧玉也不怯場,慢騰騰的一邊玩著筷子,一邊輕聲細語的說道︰「卻說數年前,也是在這揚州城里,有一戶姓朱的官宦人家。朱大人兩袖清風,樂善好施,是個好人亦是位好官。只可惜,不是所有好人都有好報。這位朱大人年過四旬,卻膝下空虛,只生了一個病病歪歪的嫡子,和一個不起眼的庶女。」

「朱大人年紀已大,這個兒子很可能便是他今生唯一的獨苗了,看待得如珠如寶。即便十分小心的養著,這個獨子卻依舊疾病纏身。有名醫斷言,他活不到成年。朱大人听到這話之後,如同烈焰焚心,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竭盡全力,遍尋天下名醫。雖然如此,朱家大爺的身體,還是不見起色。」

「某一天,朱夫人外出敬香之時,路遇匪徒欲要劫持一位同去敬香的夫人。機緣巧合之下,朱夫人順手搭救了這位陌生的夫人。卻沒料到,這位夫人的相公,卻原來是名滿天下的大相師。這位姓孟的相師,脾氣怪異,從不輕易替人相面。但因為朱夫人救了他的妻子,在她的請求之下願意上門,替朱家大爺看相。卻沒料到,孟相師來到朱府的那一日,恰好遇上了來給嫡母請安的朱家大姑娘。他一見朱家姑娘,便陡然變色,直言道,朱大姑娘命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尤其沖犯姐妹弟兄。有她一日,家宅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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