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嚶嚶歡迎來jin江清歡一時仿若身在夢中。
她察覺不對勁,雖然身子有些發軟,然而還是強撐著準備起身。
結果視線剛剛落在自己身上,她便是臉色一白。
小手小腳,根本就不是她,這明明是個小姑娘!
郭氏見她臉色突然白成這個樣子,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連忙上前噓寒問暖,面上滿是擔憂。
然而清歡此時陷于震驚當中,根本沒有回應她。
她明明記得之前自己被秦媽媽責罰泡在水池里,後來似乎體力不支墜入了水里,怎麼醒過來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突然清歡想到某個可能,臉上的表情當即一滯。
在閣里的時候,她閑著便會看看話本打發時間。
那些話本十分荒唐。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與小廝私奔,亦或是愚笨之人突然變得聰明最後位列人臣。
甚至連借尸還魂或者受了冤屈之人回到過去的故事也有,曾經的她只覺是天方夜譚。
然而她此時的情況用話本里的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
她的爹娘將她賣給人牙子,因為她家境貧寒,而面前這人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婦人。
顯然她不是回到了過去,那麼她是不是借尸還魂了?
清歡看了身旁的女子一眼,臉色不由更白了,若是被她發現自己佔了她女兒的身子,她會不會被當成邪物?
郭氏見她好一會沒有說話,也有些急了。不過是落了水,不會有什麼事吧。
「煙然,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母親讓大夫來看看!」郭氏說著便準備出聲叫外面守著的丫鬟去叫大夫。
清歡咽了咽口水,心中到底有些心虛,只小聲地說了一句︰「不用了,只是有些頭疼。」
面前的女子大不了自己多少,再加上母親這個稱呼幾乎和她絕緣,清歡在心中猶豫了陣,有些叫不出口。
郭氏見她終于說話,松了口氣,連忙伸手模了模她的額頭,隨後出聲說道︰「還有些燙,沒事沒事,待會吃了大夫開的藥,肯定就能好了,煙然,別擔心。」
「你呀你,下次可別再和隔壁那兩個小子貪玩了,你爹這次可是真生氣了!」郭氏嘆了一口氣,又埋怨起了自己︰「這事也怪我,要不是我平時太慣著你,你也不會落水!」
清歡听著她說的話猜了個大概。大概是小姑娘貪玩落了水發生意外,結果便被自己佔了身子。
發生這樣的事情,清歡心中有些復雜,听了女子的話只含糊地回她的話。
而她從未被這般關心過,心中覺得有些不自在,猶豫了許久,她咬牙喊了一聲娘,隨後說道︰「我還想睡會。」
娘?
郭氏臉上閃過一絲詫異,臉上的表情險些沒有繃住,她胡亂地點了點頭,忙應了一聲︰「煙然,那你就好好休息一會,有事就叫人,我先出去了。」
話落她腳步有些凌亂地出了屋子。
隨後屋外的隔間響起了訓話的聲音,「你們兩個將大小姐看好了,要是再出什麼事情,我可不會輕饒你們。」
兩道聲音連忙應了一聲是。
「行了,行了,小姐在睡覺,你們別吵著她。」
半響後,房間里徹底安靜下來。
而本要睡覺的人卻是睜大了一雙眼楮,清歡眼楮轉了轉,在不遠處見到一面銅鏡,她連忙穿上鞋子往那處走去。
鏡子里是個大概七、八歲左右,梳著丱發的小姑娘,皮膚白皙,一雙眼楮黑溜溜的格外有神,就是臉有些胖嘟嘟的。
她不由在心中感嘆了一聲︰看上去是個有福氣的姑娘,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清歡看著里面的小姑娘覺得有些眼熟,想了想又似乎沒見過,最後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隨後便開始思考自己此時的處境。
她的心中此時十分掙扎。
雖然從那泥沼逃了出來,可是卻是太過離奇,若不是親身經歷,她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她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白皙的臉頰上頓時留下兩個指印。
「不是做夢。」清歡有些泄氣地坐到了一旁的紅木椅上。
房里擺著一張紅木雕花大床,花紋繁復精美,床上的被子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綢布。
一旁的長條案上擺著幾件襯景的瓷器,其他家具也是樣樣俱全。
想著房外還有兩個丫頭,清歡想,看來這家的家境應該還算富裕。
可是佔著人家的身子,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因此清歡實在是靜不下心來。可是,那又能怎麼辦呢?
難不成她再落一次水?這顯然行不通。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今她要做的便是將自己當作這個叫煙然的小姑娘,若是被別人知道了她的來歷,那就糟了。
清歡模了模自己的額頭,覺得微微有些發燙,索性又爬到了床上,這身子還有些虛弱,她休息好了再做打算不遲。
不過是個總角之年的小姑娘,這時又生了病,性子安靜些不會出錯,她再小心些,應該能糊弄過去。
從現在起,她就是這個叫煙然的小姑娘了。
清歡模模糊糊地想著,最後實在撐不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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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便過了一個多時辰,之前大夫吩咐熬的藥也熬好了。
身著豆青色上衣,淺色下裙的夏柳端著一盅藥到了院子。她年齡雙十上下,長相平常,性格不急不躁,做事沉穩,頗得郭氏信任。
屋里的兩個丫頭見到她來了,連忙起身接待,「柳姐姐!」
兩個丫頭穿著同樣的丫鬟服飾,一個名叫荔枝,一個叫葡萄。
叫荔枝的大一些,十四歲左右,叫葡萄的小幾歲。
夏柳掃了兩人兩眼,出聲問道︰「小姐可醒了?」
荔枝和葡萄忙搖了搖頭。
夏柳想了想說道︰「那就快些將小姐叫起來,這藥得趁熱喝。」
「這」荔枝想到小姐的性子,臉上有些為難,若是此時將她吵醒了,怕是要發火了。
不過她見夏柳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只得小聲應了一聲,便轉身往里屋走去。
「小姐,小姐?」荔枝小聲叫了兩遍,那聲音實在是小,幾乎她自己才能听見,見床上的人沒有動靜,只得咬了咬牙走了過去。
床上的人睡得正香,看上去乖乖巧巧的,和醒來時小霸王的模樣相去甚遠。
荔枝撇了撇嘴,做好被罵的打算,出聲喚道︰「小姐,小姐?」
耳邊響起模模糊糊的聲音,清歡,不,煙然睡得淺,一下子便醒了過來。
見到面前的丫鬟,煙然一下子反應過來,她一邊起身一邊問道︰「什麼事?」
荔枝本以為自己吵醒小姐會被罵,沒想到平時脾氣壞的小姐竟然沒有發火的跡象,難道是這次落了水,轉性了?
被丫鬟直愣愣地看著,煙然忍不住模了模自己的臉,「怎麼了?」
荔枝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傻乎乎地看著她,臉不由一紅,連忙出聲說道︰「小姐,你你該吃藥了。」
煙然看了這個丫鬟一眼,點了點頭︰「將藥拿進來吧。」隨後她理了理身上的身上的衣裳,起身坐到了一旁的小方桌的木椅上。
結果轉眼進來的人便換了一個。
此次進來的丫鬟看上去比如今的她大不了幾歲,可是身量和她卻差不了多少,她手里端著一盅藥,小心翼翼地走著,煙然生怕她將藥給打灑了。
煙然忍不住出聲說道︰「小心些。」
听到自家小姐的提醒,葡萄的手忍不住一抖,結果「砰」的一聲,那盅藥便落在了地上,藥渣撒了一地。
煙然正準備出聲說沒事,結果丫鬟已經有了動作。
葡萄臉上一白,顧不得腳上有些燙,連忙跪在了一旁的地上,「小、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煙然︰「」
屋外的兩個人听見了,連忙從外面走了進來。
夏柳一見此時的情形,臉上的表情當即一變,嘴上說道︰「怎麼這點事情也做不好,要是將小姐燙著了,夫人不賞你一頓板子!」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將煙然打探了一番,見她沒有哪里被燙著這才松了一口氣,隨後對著一旁同樣白了臉的荔枝說道︰「快去將夫人請來!」
煙然一怔,連忙出聲說道︰「不用了,這藥撒了,再另外煎就可以了。」
夏柳似乎沒有料到她竟然會說這樣的話,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一閃即逝。
煙然自然注意到了她臉上的驚訝,她微微凝眉看向她,語氣有些疑惑︰「怎麼了,難道沒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