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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煙然突然冒出來的問題讓嚴蕊愣了愣。

她還以為自己听錯了,看向女兒,便見她一雙黑黝黝的眼楮正看著自己。

陸煙然見她這個樣子,眉頭微微皺了皺,坐到了床邊,「我不是小孩子,你要是不想說的話也別拿話糊弄我。」

她說的是事實,然而嚴蕊卻並不知她重活一世,听到她說這話,忍不住笑了。

嚴蕊有好奇女兒為什麼問這個,「然然,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雖然稱不上傷疤,可是嚴蕊卻不願意回憶那段日子。

她還未出閣時,父兄疼愛,性格難免有些天真,而她雖然恨陸鶴鳴,可是還是不得不承認他的相貌生得好,而她便是被那副相貌給迷了眼。

當初陸鶴鳴對她十分殷勤,樣樣都依著她,甚至還承諾娶了她便足矣,嚴蕊信了,嫁給了他,可是事實告訴她,那一切不過是花言巧語。

更重要的是,她發現了陸鶴鳴這個男人多麼的虛偽。

嚴蕊很想說陸鶴鳴的壞話,然而那人卻是女兒的爹,她身為世家貴女也沒有背後說人壞話的習慣。

她臉上閃過一絲遲疑,嘆了一口氣,不知該如何開口,事實上她其實根本不想提他。

陸煙然自然是不知道嚴蕊心中的想法,見她露出糾結的神色不知怎麼便生出一絲郁氣來,有些生硬地說道︰「難道你當初丟下我一點理由也沒有嗎?你竟然想要我原諒你,就應該將事情告訴我!只對我好根本就沒有用!」

這些天,嚴蕊對自己的照顧,陸煙然怎麼可能感受不到。然而她心中介懷,僅僅是對她好,根本就不能讓她釋懷。

嚴蕊當即一愣,連忙抓住了女兒的手︰「當真?」

隨後她也不待陸煙然說話,便直接開口了。

嚴蕊和陸鶴鳴之間的相遇和眾多才子佳人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意外相識,然後兩人產生了感情。

鎮國侯府相對于國公府的身份差了一些,想要娶到嚴蕊,陸鶴鳴自然廢了不少的力氣。

好在嚴府上下並不是死板迂腐的人,最後還是同意將女兒嫁給了陸家。

說著那些過往,嚴蕊語氣十分的平淡,終于,最後終于說到了事情的轉折上。

「那時我懷孕了,我記得正好五個月,不記得因為什麼事和你爹吵了嘴,以往沒過多久便會和好,可是這次沒有,後再見面的時候他直接告訴我要抬平妻。」嚴蕊頓了頓,她發現經過了這些年,她已經不會因為這事有波動了。

陸煙然一直認真地听著。

嚴蕊看了女兒一眼︰「我當然不可能答應,直接回絕了,沒有想到你爹直接便將人帶回了府。因著這事,府里鬧了許久。」

陸煙然︰「就是因為這個嗎?」

嚴蕊搖了搖頭,若是只是因為這個,她指不定還會忍下去,畢竟她有了女兒。最後一根稻草是因為她發現當初陸鶴鳴娶她便是別有所圖。

鎮國侯府式微,而國公府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而他不過是想要一個跳板!

听著嚴蕊說著那些陳年往事,陸煙然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嚴蕊沒有發現女兒的異常,繼續說著︰「我發現你爹的面目之後有些受不了,後來情緒有些不穩,不僅照顧不好你,連自己也照顧不好,當初你外祖夫也想將你帶走,可是陸家是你的父族,沒有他們的同意根本就帶不走你,然然,你是不是一直在怪娘?」

說到這兒,她才忍不住紅了眼眶,嚴蕊這些年最後悔的便是沒能帶走女兒,見女兒低著頭,便伸手去抱她。

然而陸煙然卻一下子將她推開了,嚴蕊當即心里一涼,她連忙看向女兒,才發現女兒竟然在流淚。

「然然,是娘對不起你,你不要哭,是娘對不起你」她說著話連忙替女兒擦眼淚。

陸煙然將她的手拂開,「你既然知道他自私虛偽,為什麼還要將我留在他身邊!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我上輩子真的丟了!根本就沒能回來!

陸煙然想將心里的話吼出來,然而嗓子就像是卡住了一樣,眼淚卻先決堤了。

嚴蕊見女兒哭了,頓時急了,連忙將女兒抱住安慰她,「是娘錯了,是娘錯了!」她嘴里這麼說著,自己也忍不住哭了。

母女倆抱在一起哭成了淚人。

外面的丫鬟听到聲音,對視一眼,反倒是松了口氣。

那天的事情發生之後,母女倆的關系緩和了許多,雖然不像其他母女那樣親密,可是嚴蕊已經很滿足了。

陸煙然自然不知道嚴蕊的想法,待她身上的淤青散盡之後,姜禪那里終于傳來了歹人的消息,而這期間,她也將國公府的人都認了一遍。

府上的人知道她的身子好了,特意替她辦了一個家宴,陸煙然得了不少的見面禮。

外祖父性格看上去比較剛烈,大舅舅性格斯文並不像他,反倒是二舅舅跟他比較像,外祖母薛氏乃是一品誥命夫人,性格端莊。

在大長公主生日宴時,陸煙然已經見過了大舅母蔣氏,而這次也見到了身為公主的二舅母。

至于同輩的表兄妹,嚴蕊只記住了比她大一歲的表哥嚴恩,他也是國公府孫子輩的最大的。

因為嚴蕊和女兒的關系緩和了許多,所以如今說話也隨便了些,「然然,待會我們去祖母的院子坐坐吧,听說你二舅舅送來了一只會說話的鸚鵡,可有趣了。」

她總覺得女兒的性子有些太成熟了些,便想著帶女兒去見見新鮮玩意,希望她的性子能夠活潑些。

「娘,改日吧,等會兒我有事。」陸煙然回了一句。

雖然已經不是女兒第一次叫娘了,可是嚴蕊的心還是顫了顫,隨後她才反應過來,「然然,你有什麼事啊?」

陸煙然猶豫了一瞬,老實交代了。

听了女兒說的話,嚴蕊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復雜了

未時剛到,姜禪準時出現在了國公府的門前,因為沒有拜帖,再加上另外有事,所以他未進府拜訪。

他今日穿著天藍色的對襟外袍,腰間墜著雲紋玉佩,相貌俊俏,氣質卓然,手中牽著他的小馬駒。

雖然不是純正的汗血寶馬,可是生得好,四肢強勁有力,身上的毛也沒有一絲雜色,晃眼一看,還蕩漾著光。

馬兒發出一聲鼾聲,姜禪拍了拍它的背︰「別慌。」這話剛落,姜禪便見國公府半掩的門打開了,隨後便見陸煙然與嚴家的大小姐走了出來。

姜禪要稱當今皇後為姑女乃女乃,而三公主母妃早逝,養在皇後膝下,與皇後十分親厚,所以依著關系,他可以稱嚴家大小姐為姑母。

當然這些,姜禪是不知道的,還是他娘說的。

待兩人走到面前,姜禪忙叫了一聲︰「姑母。」隨後他的視線忍不住落在陸煙然的臉上,見她臉上已經看不出紅腫,只是比之前清瘦了些,松了一口氣。

嚴蕊沒有想到他這樣稱呼自己,愣了一會才應了一聲,隨後她又看向女兒。

女兒身上穿這月白色的對襟立領上襖,下面穿著同色長裙,一雙眼清澈明亮,五官精致,肌膚雪白,惹人喜愛。

嚴蕊︰「要不娘和你一起去吧?」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說這話了,陸煙然頓了一下,「不用了,我只去一會兒。」

一旁的姜禪見狀忙說道︰「姑母,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說是這麼說,可是嚴蕊還是覺得不放心。

幾人在門前站了一會兒,府上的轎夫將一頂青色小轎落在府前。

嚴蕊再三叮囑了幾番才放陸煙然上了轎,直到看不到轎子的影子,她才轉身進了府。

陸煙然坐在轎子里晃晃悠悠的,耳邊隱約還能听見馬蹄的聲音,她揭開布簾,結果毫不意外地看見姜禪騎著馬兒在一旁。

陸煙然︰「你靠那麼近干什麼?」

姜禪一開始沒有注意,所以沒有听見,看了她一眼,只覺手有些癢,想掐她的臉一把,當然,只是想想。

姜禪︰「你說什麼?」

陸煙然頓了頓,加大了聲音︰「我問你為什麼靠那麼近!」

姜禪頓了頓︰「怕將你弄丟了啊。」

陸煙然撇了撇嘴,將布簾放下。

轎子晃晃悠悠的,陸煙然的身子不由跟著輕微晃動,大概過了半刻鐘後,轎子停了下來,隨後落地。

陸煙然知道到地方了,起身下轎。

轎子停在了一個宅子的門前,陸煙然並不知道這兒是哪兒,還未開口便听姜禪說道︰「這里是姜府的別院。」

姜府別院?

陸煙然點了點頭,隨後便開口說道︰「那我們進去吧。」

姜禪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糾結︰「你真的要進去嗎?反正那歹人已經抓住了,也不急在一時,總有一日會問出來的。」

陸煙然︰「可是你們已經問了好幾日了,他還是不願意說。」

姜禪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可是她去看了又有什麼辦法呢?那人嘴硬得很,還是不願意說到底是誰指使的。

陸煙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讓他帶路。

姜禪擰了擰眉,想到那男人此時的狀況,頓了一下說道︰「是你自己要去的,要是被嚇到了可別哭。」

陸煙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的嗓子什麼時候能好?听著怪別扭的。」

姜禪︰好,我不說話了。

只見他哼了一聲,隨後便往關著人的房間走去。

雖是別院,可是仍舊透著幾分雅致,假山游廊,樣樣不缺。

當然,那歹人享受不了好的待遇,被關在了一間雜房。

一進屋子便見一個身材健壯的男人被綁在木樁上,身上帶著傷痕,一旁還坐著兩個漢子。

見到陸煙然和姜禪,兩人連忙起身︰「公子!」

姜禪點了點頭︰「他還是不說嗎?」

其中一個漢子連忙說道︰「怎麼打他都不說。」

屋里飄著淡淡的血腥味,車夫的身上有許多的鞭痕,看上去有些嚇人。

姜禪下意識地擋在了陸煙然的面前。

車夫听到聲音,看向了他,也注意到了他身後的人,當即發出嘲諷的小聲︰「小子,再沒有辦法你也不能將那個小丫頭片子帶來吧,真是笑死我了。」

姜禪臉色一黑,正準備說話,結果便察覺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裳,他回頭一看,「怎麼了?」

陸煙然看了周圍,發現這是一個簡易的刑房,「可以用刑?不會有麻煩嗎?」

濫用私刑可是有罪的。

姜禪沒有想到她竟然問這個,搖了搖頭︰「放心吧,已經通報過衙里了。」

陸煙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後繞過他,走到了車夫的面前。

車夫見狀嘴里罵了一聲︰「小丫頭片子,我都說了好多遍了!是我見你長得好看才抓你的,不要再來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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