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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歲歲生(中)

北褐醒來,乃是一片黑暗…

此為何處,他不知。

耳听,有人道︰

「這孩子傷的如此重,這可是如何是好。」

他迷茫,何為傷重。

耳中一陣沙沙聲,乃是耳鳴。

他迷茫了這是怎麼了,

听得到聲音,看不到人。

他好似躺在地上,好久。

「誒,你小子怎麼回事,起了。」有人踹了踹他。

他猛地清醒小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這是他人生三十余年中,最為厭惡的稱呼。

睜眼,見木色床頂。

此為何處?莫不是地府如此…

他的腿傳來尖銳的痛楚,而相反的胸前毫無痛覺…

他甚感疑惑。

那剛剛喚他為小子的人笑,「小子,你也是命大,如此便醒了。」

那人滿臉絡腮胡。

北褐警惕地看著他能從那群蠻人手中救他,也…

不對…

北褐低頭,見一雙稚手捏著被角,順著視線望上去…

他幾欲尖叫他成了稚子。

那人見他呆愣愣望著自個的手,臉色煞白,忽覺不對勁,「小娃,你怎麼了?」

他說話帶著一股濃重的晉州口音。

他覺得他是昏迷前是在西南翼關,且那柄東西就插在…

二地相距近有九百多里…沒道理自己被人運走了,還毫無知覺,

且這手…

男人見小孩臉色發白,低頭細思,忽伸手看五指,復而掐自己一把,

這孩子怎麼了?

不待他開口,那孩子顫著聲問,

「這位大…大伯,請問此為何地,現今為何時?」

男人不明所以,但還是答,「此為晉州膠南縣岐東村,現是長興六年七月,嗯,初八,」

男子扳手算了一下,「哦,不對,今日是初十了。」

聞言,北褐有些懵了…

原是投胎轉世了,可為何是投胎至從前?

且還這般大了,不該是孩子麼?

他思緒混亂,覺不知從何理起…

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乃長興六年八月初二。

過去大半個月,北褐終于能下床了。

他的腿不知為何活生生被人折斷了,而那日他便是被人丟棄于鬧市街頭。

打著光棍的劉樵夫見他髒兮兮的可憐模樣,不忍如此,

才帶他回家。

他瞞自己的身世,

道是孤兒,還無去處,

樵夫收留了他,還改他名劉褐。

而經那樵夫,他也知,他是真的回到了近三十年前的大厲,

此他應當十一歲,

而確定並非轉世投胎的是

他身上于童年時期受傷留下的疤痕還在,

此疤乃是餓極了他偷人果子吃被打所致,

且他從前的記憶未曾丟失,仍然記得過往的樁樁件件。

雖說是匪夷所思,但也是不得不信,

他的人生竟如那重啟般,重來了。

「小子,你怎麼下床了。」那樵夫入門,見他下床,眉頭一皺。

他于前日才知,這所謂「小子」不過是當地人叫小輩的稱呼罷了,

非似從前人家罵他的「小子」,無貶義。

「我,我想走走。」北褐糯糯道,似模似樣的懦弱。

他于暗衛時,學的便是偽裝…

樵夫看了他一眼,便忽過來拉著他的手,道︰

「你試走走看,我抓著你。」

先前去醫館時,便見大夫如此給病人恢復行走的能力。

北褐詫異于他的細心,也便未曾拒絕。

二人相處融洽,轉眼便是兩年,

期間,北褐嘗試走出這偏僻的小鎮,

但皆以失敗告終,這晉州是為山地,為之重重深山包圍。

也不知是怎麼到處的。

想來,

他只能勤于練功才能走出這重重深山。

北褐乃是咬牙堅持,可惜了,這深山無人欣賞他這絕世武功…

「小子,把那柴背回去。」劉樵夫道。

更名的劉褐的北褐停下暗運內力的手,應,「好。」

斧頭一扔,背起柴木,一展輕功,

他即去即回,跑得極快。

時長興十年九月廿八,深秋。

劉樵夫劉二帶著北褐去鎮上采辦過冬物品,

時他十五歲。

因這勤練武功之故,人看起來輕盈許多,

也高挑許多,且儀表堂堂。

逢人皆贊,這劉二撿了個好兒子。

北褐扛著物什往回走,

一路也算熙熙攘攘。

他埋頭跟著劉樵夫,似光明大道皆與他無關…

「主子,這晉州山水不錯。」

「的確不錯,但大武也還行…」

他似聞此言。

猛地抬頭張望,見的皆是布衣襤褸,

這是他听錯了?

他頓足于原地。

細細凝听不過人聲鼎沸,不見那個熟悉的聲音,

不過是自己听差罷了…

「小褐,快點。」劉二吆喝著,他道好。

忙是快走幾步跟隨而上。

這里乃為重重大山,進來出去,談何容易,

乃是他听差了,大概罷。

……

劉樵夫劉二死時四十六歲,

其人無妻無子,唯一撿來的少年勉強養了幾年充當兒子。

其死,子不知所蹤。

他本十五歲那年便想偷偷走的,

但劉樵夫養了他幾年,且那時樵夫身體開始生病,

他思來想去還是留了下來,

算是報恩,

畢竟,若當年以他稚子模樣外出,也不會有人要他打工,多半活不到現在。

料理完劉樵夫的後事,他牽了匹馬,

上路了他想回大武看一看。

晉州一路南下便至雲州,雲州過天案山,南下百里便是邃江,

邃江便是二國的邊界點。

橫渡邃江,便是大武境內了,

昔天不遂人願,雨下了整整數日,

船家見他身著寒微,拒絕出船,

只能等天晴了。

天終于是放晴了,他渡了河,輕車熟路地偷入了青州畢竟他乃是個無身份之人。

青州城,還是與從前般,邊陲重鎮,算得上是繁華。

入了鎮,他乃去幫工幾日,賺了錢,

打听打听當今現狀。

其實現狀與從前相差無幾,

只是太子並非他從前的主子魏軒朗,

而是章皇後的兒子,但他這個兒子乃是草包一個,皇帝不大滿意,欲改立皇子,

那章家還是一樣的權勢滔天。

可然卻與前世不大相似。

于此,他有些迷茫,此與那時不符。

且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

那便是

他入不去暗衛了。

暗衛招收的,皆是七八歲的孩子,

而他十五歲了,

超齡嚴重,

十分麻煩

也無可奈何畢竟,那時他還未來此,且也遠在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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