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初醒，謂之，如夢一場，皆是空。
陳鴛淑自朦朧醒來，
似覺做了一場大夢。
好像…夢見陳從前了…
她很久沒做此夢，
好像，是從…魏軒朗失蹤的那日起。
大夢初醒，陳鴛淑躺了一會，也就沒意思，
便起身了。
「拜見皇後殿下。」她剛踏出內殿，外頭便跪了一大片。
她居高臨下，道，「起罷。」
懶散地伸個懶腰，撩開珠簾。
今日，是她冊封皇後的第三日。
聞今日乃是是萬國皆賀之日，
而大厲亦同，派人來賀。
她不知故國派何人來，好奇罷了。
只是…那好歹是她活了「數十年」的故土。
「陛下何時走的？」陳鴛淑問宮人。
「回殿下的話，陛下辰時才走，說是去勤政殿處理政事，等會再過來。」一婢女輕聲答曰。
這人陳鴛淑認得，乃是魏軒朗賜的婢女之一，
聞是等級較高其入宮約有五年左右，乃為此批宮人之最。
陳鴛淑優雅打個哈欠，道聲知了。
她施施然坐于梳妝台前，
那婢女便立馬過來替她梳妝打扮。
陳鴛淑忽問，「春繪與冬梅呢？」
秋荷與夏竹昨夜輪值，現下應當歇下了，
那余下的二人呢？
「回殿下的話，春繪與冬梅二位姐姐應陛下的命令，前往恆交殿。」婢女答曰。
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腰間的帶子，
「哦，去哪做甚？」她道，
婢女回曰，「不知。」
陳鴛淑也沒指望她回答什麼。
皇後不開口，自然下人也安靜極了，
一時間宮內便是靜悄悄的。
那婢女著實心靈手巧，
長發輕攏，挽成一個精致的發髻。
這手藝，想來也非一日兩日便可練成…
陳鴛淑忽狀不經意的模樣，問那宮女，「你喚何名，先前是自哪來的？」
宮女答曰，「婢名春晴，先前乃伺候先後章氏。」
章氏…
這個陌生而又頗感熟悉的名字……
章氏于前世，不過是她夫君魏軒朗的太子妃罷了，後來他登基後，連追封也未曾給予，
應當說是，章氏一族倒後，被褫奪了追封。
比李朝陽還狠。
而章氏早早病逝，未曾在武史中留下只言片語，
陳鴛淑也對她是知之甚少。
「章皇後是怎樣的人？」她薄唇輕啟問道。
她對章氏此人不過是純粹好奇。
春晴猶豫一下，不敢言道，卻皇後神色平常，才輕聲道，
「回皇後殿下的話，先皇後為人和善…」
話那些客套之話，這春晴的確小心謹慎，
賢德皇後，章雲，正如傳聞中般，賢良淑德樣樣兼備，相貌也是端正，
待下人很是寬厚；
但如此模樣之人，偏是不得魏軒朗的喜愛，魏軒朗很是不喜她，
太子妃與太子的不睦
乃是公開的秘密，
那時的太子動輒對太子妃就是冷嘲熱諷，
讓他們這些下人更是為難。
後來，太子妃嫁于太子兩年不到，
便莫名暴斃了。
謠傳，太子妃章雲也就是賢德皇後與東宮相克。
此傳言言至至今。
「當真？」陳鴛淑蹙眉。
春晴答曰，「千真萬確。」
伸手扶起身的陳鴛淑，
她邊走邊道，「現如今，德夫人的下人說得最是有鼻子有眼的。」
陳鴛淑衡量幾番
想來此事魏軒朗想來是知的，自己也不濟于平此事，隨它了。
她低眉，言，「如此說來，這先後也是命不好。」
她輕描淡訴，輕輕將此話帶過。
春晴與魏軒朗等人般，言語間皆帶著一絲江南話音，軟糯異常。
且她十分會說笑，
陳鴛淑也是被她逗得算是樂意。
直近午間，皇帝歸來，帶著她二位婢女。
「妾身拜見陛下。」陳鴛淑笑著迎上去。
「皇後不必多禮。」魏軒朗帶著笑意言道
她緩緩一笑，道，「謝陛下。」
其實，她乃是立志，當個賢良點的皇後。
魏軒朗似一腔滿意，當著宮人的面摟起她，與她說笑，
「淑兒今日神色好看多了。」
昨日因前一天的操勞，她臉色難看，
去太後宮中請安時，太後見她神色如此，
乃是一臉的不喜。
但木已成舟，能說什麼呢？
顯而易見的，乃是不能。
「托陛下鴻福。」陳鴛淑客氣一回。
事實上，他們二人相處了半年多，陳鴛淑待他皆是相敬如賓。
魏軒朗笑笑，不予置否。
他扶她坐于榻上，
二人並坐，
魏軒朗忽說起快被陳鴛淑遺忘的德夫人鄭氏。
「鄭氏快生了，你看個時間安排一下。」魏軒朗道。
陳鴛淑本是被他握著的手頓了一下，
鄭氏…孕八月余，與魏軒朗歸宮時期嚴重對不上…
可魏軒朗並未追究什麼，
且此事似被所有人遺忘般，
也無人再提及了。
「是。」她回過神來忙應。
因夜里有宴要招待各國使臣的緣故，
魏軒朗用完膳，便與她一同去歇息，
陳鴛淑雖說是答應了，
但也睡不下了她今日睡得過多了。
她見魏軒朗閉目沉睡，便是躡手躡腳地下了床。
外頭守著的是春繪，
「小姐。」她見陳鴛淑出來，忙是問好。
「不必多禮，你隨我來。」陳鴛淑道，
順帶著讓守在外頭的春晴去里間守著。
鳳坤宮，主殿廊下
「陛下，他讓你去恆交殿所謂何事？」陳鴛淑問。
春繪有些支支吾吾，不敢言道。
「不必瞞著我，」陳鴛淑蹙眉輕聲言道。
春繪權衡再三，「撲通」一聲跪下答曰…
原是乃蹊蹺至極
半月前，宮中發生了一無頭命案
一具女尸，自御花園中的水池被打撈起來。
震驚眾人畢竟乃是後宮，竟有宮女失蹤至死，
且，宮人自戕乃是累人累己。
按武國後宮規定，宮人自尋短見，
主子要受牽連，家人亦同，
因此甚有自尋短見者。
倒是蹊蹺。
而此宮女乃是時為賢夫人的陳鴛淑宮中的婢女，
為顧忌陳鴛淑的身份，皇帝魏軒朗下令封鎖此消息，全宮戒嚴。
好在事發突然，且為清晨時分，
此也為御花園偏僻處，
少有人經過。
「那陛下叫你們去恆交殿是假，實則為問此事？」陳鴛淑狐疑道。
「是，」春繪實話實說，「且此婢女與春晴為同房…」
「春晴？」陳鴛淑蹙眉…
事正如一團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