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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所謂兄長(中一)

老板沒好氣道,「二十文。」

陳居安手一頓,二十文…

欲走,但卻不忍著衣著樸素的孩子被苛責,

欲留,卻無能為力…

陳居安抿唇,不知該是如何。

「二哥。」陳鴛淑拽一下他的衣角。

他心中有些緊張,做好了設限。

「大叔,我父乃恆州太守,我乃太守次子,」他頓了一下,將這人眼中的疑慮收于心,「可否看在家父面子上放了這孩童,他日我定歸還銀兩。」

他手心微微冒汗。

果不其然。

那老板暴起,大罵,「呸,你們是不是一伙的,來誆老子,你說你是太守兒子,怎不說是皇帝的兒子!」

陳居安頭冒汗,心中甚是不安。

或許,他本不該出此風頭…

只是,或許…

不,他應當擔起,有始有終才是。

至少他的先生是如此教的…

既是做了,便要做得徹底,有始有終才是。

「大叔,或許您是不信,可…」他話未完,

耳旁傳來喜悅聲,「二哥!」是個熟悉的聲音。

「二公子。」可謂是雙重喜悅。

陳居安還是替那小童付清了帳。

只是,他拒絕透露己為何人,陳居安亦不勉強。

而歸家後,家僕稟報。

陳居安自是被母親念叨一番。

道是意外。

而不料的是淑兒難以忘卻那日吃食的面湯。

央他買了幾回後,

便覺索然無味而棄。

想來也是,那日又累又餓,自然吃得津津有味。

而現下已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怎會吃得下那些街頭面食呢?

罷了,此乃後話是也。

……

眨眼已是三載。

春去秋來,居言長得很快,趕超了他。

這年他十五歲。

而居言十三歲。

鴛淑滿十一歲。

大哥議了親,于是安定了下來。

「大哥。」回廊偶遇,他忙行禮問安。

「二弟,別來無恙。」久是未見,兄長還是那樣開朗豪爽。

只是…

兄長還是那樣,一笑便喜拍人肩。

大約是想到自家二弟的體格,陳居行只是拍幾下,意思意思而已。

二掌意思意思,他便覺自己無福消受。

他是會武,但所練乃是以輕功為主,

非兄長與三弟以力為主的內力。

「二弟,可有在听。」兄長笑眯眯。

他拉回思緒,忙道︰「有。」

大哥嘆氣,與他感慨時下朝廷命官不好當。

他也是猜到大哥擔何職位,

但看破不說破,

是為聰明人。

兄長訴了一通的苦,也舒了以往的氣。

心滿意足地走了。

留他一人在此惆悵。

時,值八月初秋。

十五歲的陳居安以游歷為名,一人騎馬到了京城。

一路上也算看盡繁花,嘗遍瓜李,而今一葉知秋,到此京城。

京城還是別來無恙。

繁華無雙。

恆州的八月,尚且炎炎夏日,而京城的八月,秋風漸起。

久未回京,或物是人非。

但…

藍衣樸素,一路還曬黑了些,

現下他與京城有些格格不入。

始知,秋至。

城中不可騎馬疾奔,他是知的。

因此,一入城,他便下了馬,步行于街上。

感受著不屬于他的繁華盛世。

京城的繁華,比之從前更甚。

街邊叫賣吆喝絡繹不絕。

婉華樓,聞是京城最為熱鬧的食店茶樓。

甫一踏入內,清香襲人。

的確不錯。

他剛一踏入內,便有人引道。

果然是「天下第一樓」。

只是,入二樓包廂時,有人偶見,側目詫異。

他不知,後來才知…

婉華樓的二樓包間,確是有他用途…

倒是奇特…

他用完餐,便徑直西去。

那時,他伯父尚未當上丞相,才是個戶部侍郎。

他應去拜訪伯父與舅父。

可惜,伯父不在家,唯伯母接待了他,至于…

罷了,那祖母向來不待見他們一家人,

去了,也是不歡而散,罷了。

但他還是問候她老人家幾句,托幾句話。

而拜訪舅父時,卻被告知舅父不在,要半月後才歸,

倒是一件憾事。

京城雖好,但他不久留。

二日後,他便要前往秉州。

伯父倒是略顯遺憾,塞了些盤纏給他,還說要問他父親安。

畢竟兄弟二人五六年不見了。

倒是令他心生感慨。

可惜,十五歲,意氣風發的陳居安再是老成也看不懂這種血親遠隔千里的感慨。

輾轉秉州,秦州還有甘州,荀州,陳居安終于踏上歸途。

這年,他十六歲。

已是五月後,

初春。

天氣甚好,涼爽。

他踏入京城地界。

他父親回京做官了。

家人同往。

同時,在父親強烈要求下,他入了國子監。

預備明年科考。

他倒是無所謂,既來之則安之。

……

桃花樹下,少年郎俊秀。

他以為是初見的人兒。

一如既往的好。

「子望。」他輕聲喚道。

子望側目而視。

他心中有些許復雜的心緒。

子望,乃他同窗。

同入國子監,他比自己厲害多了。

他是由衷贊嘆。

可惜的是,子望低調,易被埋沒,

也是無奈,只能試著向父親舉薦他,

可惜,落花有情流水無意。

子望曾謝拒自己好意,道是心領了。

也罷。

……

這年他十八,子望十九。

淑兒十四。

她入宮了,太子側妃。

他很是傷感。

母親欲給他議親,他婉拒了。

「你是不想成親?」母親蹙眉。

「孩兒只是暫且沒這心思。」他道。

母親坐于高堂上,一臉不悅。

「你可是…有了心上人?」母親問。

他忙是否認,道︰「無。」

現下他的心思皆在如何掙官職,讓小妹過得好一些。

母親嘆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勉強,只是,」她頓了一下,「莫學你父親便好。」

莫學你父親左擁右抱,莫學你父親立不好妻妾關系。

母親近來也是操心。

他道︰「孩兒知道了。」

他此生最不會的就是父親般,優柔寡斷。

他是這麼想的。

想來,子望也是知道的。

只是…

「阿祈,小心。」月兌口而出,頗是…

但情況緊急,他也不成細細思索。

二人春游,莫名遇襲,

子望與他,受了很重的傷。

迷迷糊糊時,他還念叨著他那最要好的友人。

只是,後來那張滿是血污的臉,印入他的腦海。

他愧疚不安,對子望幾成自己生命。

他與自己並重。

子望心思如何,他也知,只是…

他肯為自己付出生命,便是,赴湯蹈火,他也知。

後來,那人,那臉…

印入了他一生。

貫穿了他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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