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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宇樓閣高聳,大氣恢宏。

「下月,南武使團來訪,你與正軒、範正接待。」李朝陽布置任務。

「臣不是禮部之人,不好……」魏軒朗故作猶猶豫豫道。

「禮部郎中調令。」李朝陽將聖旨攤開在他面前,他原是不想讓武軒朗去接待武國使者,怕他們會沆瀣一氣,但如若李朝陽不表示重視他,又怕惹急司馬家,因此,干脆讓何子安與薛子蘇他們一起互相牽制他開始懷疑何子安了。

而這認知倒是令魏軒朗暗笑,李朝陽啊,李朝陽,這一次可是你往坑里跳,怨不得我,「臣謝太子。」行大禮跪謝。

李朝陽冷冷道,「不必,起罷。」

「謝太子。」魏軒朗低著頭,忍下笑意。

李朝陽也沒多言,只是讓他回去了,「行,你先回去準備罷。」揮揮手讓他退下。

魏軒朗行禮告退,「是,臣下告退。」如此恭謙的模樣,倒是不像平日里長相妖媚之人,看起來像極了忠堅之臣。

不過李朝陽可沒他如此好心情,他甫一踏出門,便听到屋內傳來瓷器投擲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呵,真是忍不住氣啊,終歸還是太女敕了點。

魏軒朗心情愉悅。

……

東宮內,宮人井然有序地忙活起來。

李朝陽氣得摔杯嘔血,好在屋內皆是信得過的宮人,沒人敢造次。

而那領著武軒朗來此的太監,連忙指揮起來,「你去那毛巾,你去拿盆水來,你,你將這破東西打掃干淨,利索點,別叫後院里的人看見了。」這太監指揮起來絲毫不拖泥帶水。

擦拭干淨,喝過水,李朝陽被扶到里間的榻上歇息,好一會才總算是緩了過來,宮人們已然是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

李朝陽歇了一會,才言,「田公公,你去把小夏子找來。」李朝陽斜倚在榻靠上,有氣無力。

田岸應是,退出。

李朝陽無力地望天,他要防著武軒朗此人,他覺得此人心術不正,還有此人的身世,不得不防,還要防著何家陳家與薛家。

用的時候,覺得這人頂好用,珍惜極了,懷疑的時候,覺得此人處處不對,活是個禍害,連言行舉止皆有問題。

……

魏軒朗出了宮門,只是讓等候他的陳家小廝帶個口訊,便去了荷湖樓,會南許。

他得去找南許了解下他那「可愛」的弟弟何時抵達大厲。

真是「可愛」,可愛到魏軒朗時時刻刻都想先除之後快,只是,現在的魏軒朗卻起了逗弄他的心情,魏軒朗他想讓章氏看著自己的兒子活生生地在自己眼前死去,對了,給李朝陽用的「春日」剛剛好,花開時節,一點點地看著自己**,「春日」此名,不是很合適麼?

魏軒朗,他有時很殘忍,令人心驚的殘忍。

魏軒朗築著一絲笑意來到自己的地盤上,也不怕李朝陽的人跟蹤他,因為他敢確定,現在的李朝陽怕是要焦頭爛額了,應該沒興趣看他一個內鬼如何。

說到底,「先知」還是當得不錯的。

他不走尋常路,直接翻牆而入,一把鋒利無比的劍,刺向他。

劍離他脖頸只有幾分遠,他側身躲過。

見是他,那人也收了三分勢,硬生生改變了路線,偏向了一旁,忙收起利劍,「公子。」

魏軒朗依舊帶著笑意,了然于心的模樣,「不錯,北褐,有進步。」這人名北褐,便是那日將陳居然帶走之人。

北褐低著頭,恭敬道,「公子繆贊了。」模樣恭謙。

北褐,原姓齊,是魏軒朗從南武帶來的侍衛之一,武藝高強,是魏軒朗在路旁撿到的小乞丐,而為何,大約是他是未來的鎮北大將罷。

不過,魏軒朗惡趣味一回,說他有了南,自然也要有北,所以將齊褐改名為北褐。

魏軒朗很享受未來鎮北大將的恭敬,「你不必謙虛。」有一日,他會敗在此人手上。

其實,今日是他不走尋常路了些,往日他是從後門入,今日見天色尚早,便為了不打擾他人,直接翻牆而入,不過,北褐的確很盡責地守護荷湖樓。

魏軒朗拍拍北褐的肩,入了荷湖樓的後院,駕輕就熟地回了自己的房,順帶吩咐一句,「南許醒了後,叫他來我這一趟。」南許的腦子終歸比北褐好使,因此,他一向比較倚重南許一些。

北褐是一根筋的人,也沒覺得有哪不對,便應是。

魏軒朗的房間位于後院深處,算是個獨立的小院。

推開門,不起一絲灰塵,可見平日里應有人打掃的,不過,魏軒朗不常來此,只是名義上留個房間給他罷了。

此經多年,你問他,是否開心,他答不喜,無心。有時不知是誰的夙願多年,未曾達成。

嘆氣,卻帶滿心期待地掩上門。

……

薛府

今日薛子蘇病體告假,沒去上朝,自然不知李朝陽的旨意。

其實,他並無生病,卻在院中舞劍,醉里挑燈看劍,卻不曾夢回吹角連營。

心曾有大志,卻因故受困一方,可悲可憐。

「子蘇哥哥,你不要這樣,好不好。」魏梨淚如雨下,她沒有武功,阻止不了薛子蘇這瘋狂之舉他夜起舞劍,起碼舞了三個時辰,她原以為,他只是晨練,卻不想一個時辰過去了,天大亮,亦無停下之意。

無論她是如何哭求,還是無用功,人心無她。

此地,路經後院,但位置較偏,甚少有人經過,因此,她的哭喊不起作用無人到此,也不知是否是關心則亂,她竟然沒想到去叫人。

薛子蘇終于是體力不支倒下了,魏梨嚇了一跳,忙跑過去看,「子蘇哥哥,你怎麼樣了?」話語間皆是切切關心。

可惜了,某人不領情,薛子蘇強撐起身體,勉強道,「臣無礙,有勞公主關心。」他不過是心情煩悶,不想理人罷了,而此話一出,魏梨紅了眼眶。

恰巧此時因是天大亮了,開始有奴僕途徑此處,不過薛府的奴僕頗少。

「少爺,武小姐,安。」奴僕行禮,卻見少爺頗為狼狽。

薛子蘇對他們道,「免禮。臉色如常,無一絲異樣。

待奴僕走後,便略作修整,作勢要走人,魏梨則寸步不離地跟著他,他直接將她視做無物。

直到薛子蘇回房,猛地合上門,將魏梨關在門外,無視她的敲門聲,世界清淨。

原諒他,無法正眼魏梨,其實是無法直視如何一個姓魏之人,譬如,魏軒朗。

他無法忘記,昨夜父親的話。

「子蘇,你也有十七歲了罷?」

「是,父親。」

「按理,我亦該給你娶妻了。」父親的話悠悠。

「是的。」薛子蘇內心有些許激動。

「你看公主如何?」開門見山。

「父親何意?」父親明知自己喜歡之人非她。

「主子的意思。」父親看起來頗為無奈。

「為何?」不要告訴他,是「娶公主鞏固薛家的地位此」等荒唐不耐的理由。

「主子要陳家女。」一句話將他扼殺。

那日非夢,而是真實存在的,枉他還等著陳鴛淑還是魏軒朗的解釋,簡直愚不可及。

薛子蘇心中窩火,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現在倒好,有些人連下屬的妻子都要搶。

薛子蘇氣憤非常。

「子蘇哥哥,你開門啊!」門外有著嬌滴滴的叫聲,薛子蘇一點都不想搭理,連平日的冷靜以對都做不到。

門外的人喊著,良久才消停。

可意外的是,門外又傳來另一個叫喊聲,「臭小子,你給我開門!!」中氣十足。

是他的父親來了,他更不想動了,可畢竟是人子。

……

聞,薛家公子昨日被其父罰跪祠堂三日。

而此時,陳鴛淑正坐在書房內習字先生布置的任務。

「你說薛大哥被他父親罰了?」筆尖一頓。

春繪低眉應,「是,奴婢听人說的。」默默地磨著墨。

陳鴛淑微微驚異,薛子蘇可謂是才品兼備世家公子之典範,居然還會被罰?這有些不可思議。

只是驚異過後,便繼續寫字,十七日後,大哥便要成親,府中上下忙碌,唯她忙里偷閑,還在此習字。

思緒紛飛遠,聞,太子近日病重,太子妃入皇寺祈福,而朝臣勸廢太子,皇帝李重裕不允,朝臣分兩派,吵得不可開交,看來也是亂成一團。

陳鴛淑的字跡潦草,看了一眼,便直接揉搓成團,扔了。

重新鋪紙,重寫。

聞,太子欲娶陳家嫡女,被拒,又欲與余家結親,陳鴛淑想,余悅應當是願意的,至少,余家不管出于何等目的都是,甘之如飴。

只是,聞,魏武使團來訪,如此一來,豈不是亂成一鍋粥,不過想來,魏軒朗應當是高興罷?

陳鴛淑看著自己的字跡再次潦草,罷了,今日是寫不成字了。

放下筆,飲茶,春繪卻再次進來,一臉平靜,但看起來有些古怪,但說出來的話卻不大平靜,「小姐,然少爺死了。」

陳鴛淑愕然,覺得有些頭暈目眩,她想過讓陳居然與方氏生不如死,可卻沒想過讓他死。

而是魏軒朗干的嗎?陳鴛淑沒想過,因為魏軒朗沒必要這麼做,那是誰?

她知道魏軒朗只是嚇唬陳居然兩下,便悄悄地將他放走,陳居然也不知對方是誰,且魏軒朗可能看不上陳居然這種人。

思緒混亂,她也沒覺得自己是在構思中將魏軒朗排除在外。

陳鴛淑只覺得手腳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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