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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作死

幾日後,陳鴛淑顯得格外心情愉悅,因自己,終于有人改了原本不幸的命運,因此陳鴛淑有些期待西郊會面,有些期待還是完好無損的表姐。

「小姐,您看,這是我為您準備的。」回府的夏竹興沖沖地將搭配好的衣服獻殷勤般拿到陳鴛淑的眼前,夏竹與冬梅是昨日傍晚回來的,他們既不走了,便讓這些僕奴回來了,也省得重新在牙行招僕從。

「有點素。」陳鴛淑看著眼前淺碧色衣裙道,「今日是表姐與齊公子之喜,怎可如此寡淡。」表姐的帖子來請,開頭便是切切深意,不可馬虎。

夏竹皺眉看看衣裳,想了想,便拿出一淺色暗繡月白底衣裙,走起路來靈動亮麗,又因底色淺,看起來絕不喧賓奪主,也不呆氣。

陳鴛淑正漫不經心地由著剛歸來的冬梅與夏竹打理自己,涂得粉女敕的指甲正挑著手旁的花,春繪便進來了,「小姐,」手里拿著一貼子。

看起來自己還是很受歡迎的,陳家剛剛緩過來便有人相請啊!陳鴛淑揚眉。

春繪有些猶疑地遞上帖子,「是余府的帖子。」

陳鴛淑挑眉余府?余悅?世道真真是變了。

打開一瞧,樂了,怪不得春繪要猶疑,原來署名是武軒朗,她與他前些天正通著信,今天余悅便攜他的名義過府相邀一敘,春繪能不猶疑麼?兩人的名字出現在同一張貼上,還是所謂的表兄妹。

不過想到魏軒朗名義上是余悅的表哥,陳鴛淑覺得甚是嚇人,又有些可笑,她可忘不了,余家上一世被指與武國有勾結,後來又莫名地不了了之,而現在,余悅與魏軒朗又明目張膽地邀請她,說是賞花會,她又不喜余悅,一想到這人的前世是如何的,又想到幾月前,這人對她又是針鋒相對,還處處刁難,真心提不起興趣來。

陳鴛淑頓時覺得索然無味,現在忽而煩悶,索性將那帖子丟在一旁,不理會了。

不過,一想到余家居然勾結武國,陳鴛淑便想笑,這李朝陽終歸還是偏袒余悅,怪不得,余家明明一代不如一代,仍能穩坐江中世家之首,李朝陽終歸還是有偏心的,自己當年真的是瞎了眼,怎麼就看上這個混蛋呢?

陳鴛淑戾氣微浮上臉,但想起屋內還有其他人時,硬生生壓下那股不快,畢竟她要會隱忍,不顯山露水才是長本事。

夏竹替她插上簪子,完成了最後一道工序,陳鴛淑才回過神來,她盯著銅鏡里艷如朝陽的女孩微微發愣,她好久沒如此打扮了,這輩子重生後,沒興趣如此打扮,不過近來倒是如此打扮頻繁了些,而上輩子自那余悅入宮後,誰還在意她呢?只聞這新人笑,哪聞得舊人哭?哪里有這個閑心打扮自己呢?

「小姐,好了。」夏竹見陳鴛淑久未動作,便悄聲言道提醒。

陳鴛淑才收回目光,起身,「走罷。」去飯廳用膳。

飯廳里,除了長兄未到,皆到齊了,「鴛淑見過父親,母親。」陳鴛淑低眉順眼地行了一禮,陳先允點頭叫起。

陳鴛淑直起身,朝陳居安與陳居言行平禮,「二哥,三哥。」陳居安與陳居言點頭還禮。

矮身入座,陳家秉持著,人未到齊,不可開席,因此五人靜坐,靜寂,不過好在陳家人皆是習慣了,畢竟除了陳居言這個長歪的怪胎,上到陳先允下到陳鴛淑皆是寡言少語,陳居行雖說親切,但也是簡潔少言之人。

而陳鴛淑幾乎快坐不住,更別說好動的陳居言,他難受得眉頭微皺。

「見過父親母親。」陳居行姍姍來遲,臉色如常。

「大哥。」待陳先允點頭叫起,三人整齊喊哥,陳居行點頭言好。

陳居行晚到是有原因的,陳居然被趕出府後,韓王李越勝竟然跑到禁衛軍處大鬧一場,陳居行被皇帝訓了一頓,導致陳居行因此昨夜不得不滯留在官署處,到了卯時上早朝後,才跟隨大臣散朝的腳步溜回府。

而後一覺睡到了現在,才磨磨蹭蹭地起床過來用膳,當然也因此沒人敢擾他。

「用膳罷。」陳居行剛落座,陳先允沉聲道。

用完膳,陳鴛淑先行告退,昨日她便向母親稟報了,要外出與何月樂會面,母親何婉自然是應允了,現在她要去準備準備,畢竟重獲新生的感覺真心不錯。

陳鴛淑哼著小調下去時。

何婉重重地放下瓷杯,笑道,「你那兒子真心不錯。」她的耐心到此為止,她已然無法容忍一個不成器的庶子騎在她兒子頭上撒野。

陳先允挪挪嘴皮子,但最終只是無奈道了句,「夫人,此非我本意。」話語中頗感無奈。

何婉冷笑,道︰「這當然不是你本意,但,」頓了一下,「你那兒子都如此勾結韓王了,不就是置陳家于死地麼?」

陳家為何能保持百年世家不倒,自然是奪位之戰明哲保身,什麼也不參加,而陳居然如此,韓王也為他出面,自然是打了陳居行的臉,連同何家的臉也打了,打了何家便是將太子不放在眼里,如此一來,不就是明晃晃地告訴所有人,陳家家門不和。

何婉的臉色不好看,而陳居行三兄弟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去,陳居安更是開口,「二哥如此一鬧,怕是要害我們這一脈在京中無法立足。」冷漠的模樣與何婉如出一轍,眼神卻比何婉冷上三分,「父親,您那日就不該心軟。」陳居行也沒好臉色地扔下這麼一句話。

而陳居言本就喜形于色,現在學會了收斂一些,因此一言不發爾爾,但臉上寫滿了不樂意。

陳先允的心情本就不佳,經妻子這麼一說更是糟糕透頂,而兩個他視為驕傲的兒子更是左一言右一句地說到他懷疑那日的決定是否正確,是否那日就應當機立斷地報了皇帝,隨便將他逐出家族,不至于今日長子在禁衛軍處有了麻煩,一次尚好,若是兩次三次呢?他們陳家該如何自處,若是不盡早解決,皇帝與太子會不會認為他們陳家兩面三刀不可靠?而司馬家會不會因為此事要在心中暗暗嘲笑陳氏?他陳氏一族怕不是會在這京中添笑柄,得不償失。

「夫人放心,」陳先允下定決心了,「為夫會妥善解決此事的。」舍棄便舍棄罷,終究那子非嫡非長,不可心軟。

陳鴛淑拿著早已備下的禮品便是出了門,她久未見表姐,自然是要先賀她與齊青擇之喜,也要替她過過霉氣,畢竟何齊兩府是大劫剛過。

坐著走了半個多時辰慢悠悠行走的馬車,陳鴛淑便是趕在巳時之前來到這西郊。

而今日是休沐,故而此地來游玩的人頗多,皆是達官貴人之類。

但陳鴛淑甫一下馬車便看到迎面而來的兩個熟人,而對方自然是看到了自己下馬車。

「魏公子,薛大哥,安。」陳鴛淑詫異了一下,這二人又在一起後,便行了個萬安禮。

魏軒朗忙道,「陳姑娘不必多禮。」薛子蘇亦是溫和道,「淑兒多禮了。」模樣還是那般溫柔。

說起來,這二人皆是曾見過陳鴛淑本來那甚是遠大于她這個年紀的成熟冷靜的模樣,倒是巧得很。

「淑兒,是來此地游玩的?」薛子蘇率先向陳鴛淑問話,陳鴛淑笑顏如花,「算是,不過是表姐約我出來的。」薛子蘇一直都當她是小孩子,將她不經意間展現的那面當成是慌亂間故作冷靜而已,從未想過那才是陳鴛淑本該的模樣。

「巧了,齊公子也約了在下與範正出來。」魏軒朗笑吟吟的模樣,約莫是長相的緣故,魏軒朗很容易被人當作是翩翩少年郎,而陳鴛淑心想她此時斷不會被他的外貌再度迷惑去了。

只因此時地的陳鴛淑是橫豎看魏軒朗不順眼,便扭頭同薛子蘇說話,「薛大哥,你是被齊公子約出來的?」

「嗯,說是要感謝我們那日在朝堂上替他解圍。」薛子蘇溫文儒雅。

那日?陳鴛淑的腦袋轉了個彎,哦,解何齊兩府之圍的那日,不過陳鴛淑一直不知道那日發生了什麼,「哦,如此說來武大人那日也在朝堂上了?」還言自己不知?

看到陳鴛淑似笑非笑看向魏軒朗,薛子蘇心頭猛一跳,但還是道,「是啊。」薛子蘇自然不明白二人早已是有書信往來,某些暗度陳倉的事。

魏軒朗被看得臉皮微微發紅,不由有些心虛,但他臉皮頗厚,只能笑道,「是陛下特意召我前去。」他也不能在薛子蘇眼前說什麼。

陳鴛淑自覺沒意思,畢竟他又說與不說的權利,當下只是笑了笑,便問薛子蘇,「對了,薛大哥,那日的情況是何等模樣?」她知道,如果她問薛子蘇薛子蘇定然會給她解答疑慮。

哪知,薛子蘇是稍微愣了一下,便咳了一聲,道,「咳,燕項沒同你說?」略帶疑惑的問道。

「二哥?沒有啊。」陳鴛淑略感詫異,他的二哥當然不會與她說的。

「燕項拿出的證物時,不是說你在西郊游玩時那證物被陌生人塞入馬車里的?」薛子蘇道,因那證物沒署名,除卻幾人外,也沒人知道,因此,薛子蘇只能裝傻。

陳鴛淑心里略感無語,這二哥的謊言能不能編的更好一些,居然能這麼這樣,不過由此可見,當日在場的魏軒朗得有些郁悶了,畢竟那證據估計是他打算籠絡人心之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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