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顧唯，下意識朝前走了一小步。
他似乎說了句什麼，只是玻璃門隔音效果太好，顧唯沒听見聲音。
她也不會唇語，只看出來他剛開口的時候叫了她名字，其余的不知道說了什麼。
只是她看著，她這個向來不動如山、永遠鎮定非常的師父，眼底竟然閃過一絲害怕。
害怕？
害怕什麼？
他又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顧唯眼底一片漠然，沒有任何亮光。
隔著一層玻璃，她看往日最敬愛的師父的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沒有和他對視多久，她動作頓了一下，將窗簾重新又拉了起來。
然後轉身，回到了床上。
溫九圳站在外面，一只手維持著伸出去的姿勢，僵了好一會兒，才放下來。
剛才她冷漠的眼神，讓他整個人都顫了一下。
他早就想到了……
早就想到了，她會恨他。
只是親眼面對，所感受到的痛苦，是想象時候的千百倍。
他忽然又想起，她小時候說的、前些日子又說過一次的那句話
「如果我的師父也成了別人的師父，那我……就不要你了。」
我不要你了。
他的小徒弟，狠起心來，比誰都要決絕！
一陣冷風吹來，溫九圳感到一股徹骨的寒冷。
……
顧唯第二天早上起來，下意識去拉開了窗簾。
外面空空如也。
她站了一會兒，轉身去了洗漱間。
……
顧唯在靳臨的這棟房子里，一待就待到了靳臨舉辦生日宴的時候，期間一直沒有出門。
靳臨的十八歲生日早過了，因為種種原因，成人禮一直沒有舉辦，拖到了現在。
早在生日宴開始的前半個月，靳臨就帶了許多禮服設計圖和造型圖回去，一個一個地給顧唯選。
他說︰「我的成人禮雖然已經是補辦的了，但是同樣意義非凡，作為我最心愛的寶貝，小唯當然要跟我一起出席。」
經過這段時間，兩人的感情越來越深厚，靳臨的情話技能也更加出色了。
顧唯靠在他懷里，懨懨地︰「可是不想出門……」
「哦。」靳臨道，「那你是想我找其他女人當女伴？」
顧唯立即瞪眼，故作凶狠地道︰「你敢？！」
「那就快選。」靳臨將冊子又遞到她面前，「這些不喜歡的話，還有，我明天再拿回來給你看，還有半個月時間，你可以慢慢選，選好之後，我會讓人趕工以最快的速度給你做出來。」
顧唯只得打起精神，將禮服造型還有各種首飾都選了幾樣。
她本來只想選一套，但是靳臨偏要讓她多選一些，說是做出來之後再給她看實物，到時候再選一遍。
靳臨的行為要是曝光到網上，絕對能當選十大杰出男友之一，顧唯表現得不情願，卻也知道，別人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羨慕她。
最後靳臨還真說到做到，將做出來的禮服全部送到顧唯面前︰「喜歡哪一套？」
顧唯最終選了一套白色的。
「那我這次穿白襯衫好了。」靳臨突然說道。
顧唯不解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