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動靜，顧唯抬起頭來，那雙哭得紅腫的眼楮當即闖入了靳臨的視線。
靳臨目光一冷，大步走上前去︰「發生什麼事了？是溫九圳做了什麼？」
顧唯沒料到他會進來，愣了一瞬，搖搖頭︰「沒有，他沒做什麼……」
「那你哭什麼？」靳臨抬起她的臉，看著她臉上干涸的淚痕，心髒微微地疼，「被人欺負了也不告訴我嗎？」
顧唯拉開他的手，撇開腦袋︰「他沒有欺負我，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想哭，不行嗎？」
靳臨眸光閃動了一下，試探著道︰「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世了？」
顧唯茫然了一瞬，才明白過來他說的什麼。
這一瞬間的沉默，讓靳臨誤認成了默認。
「他是你父親？」
顧唯︰「……」這結論是從哪里得來的？
「……不是。」
不想讓靳臨再瞎猜，她實話實說道︰「他是我師父。」
靳臨微微訝異，本來想問這到底怎麼回事，但見顧唯神思恍惚，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又不忍心繼續談論她的傷心事，就道︰「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是你的後盾。」
听出他語氣中的誠摯和心疼，顧唯張了張嘴，忽然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好半晌，她才嗓音低啞地說了一句︰「……謝謝。」
靳臨捧住她的臉，將她腦袋轉過來，抬起她下巴，取過旁邊的手巾，將她臉上的淚痕一點點擦干淨。
他的神色太認真，讓顧唯看得愣住了，都忘了自己之前還打定主意不再讓他親近。
她乖巧的樣子，讓靳臨的心軟成一團，唇角翹起一個寵溺的弧度，他彎腰低頭，在她唇上輕輕踫了一下，輕聲說︰「永遠不必跟我說謝謝，我樂意為你做任何事。」
顧唯的臉紅了，有些慌亂地推開他，扭過頭去不說話。
靳臨一向都是霸道的，突然這麼溫柔，她有些不適應。
看出她的別扭，靳臨心里苦笑，要不是怕她生氣，他用得著忍到這個程度嗎？
……
溫九圳並不放心讓靳臨和顧唯獨處太久，簡潔明了地將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他就道︰「我不喜歡太過隆重，今日收的這幾個弟子，今天給我敬一杯茶，就算拜過師了。」
說完，示意佣人奉茶上來。
又對岳嶸道︰「去叫小唯出來。」
岳嶸過去敲了門，將人叫了出來。
顧唯是不想出來丟臉的，但是拜師這個關鍵環節，她又不能不參加，只得低著頭，小尾巴似的躲在靳臨身後出來了。
溫九圳一看她對靳臨那麼依賴的樣子就不順眼，叫她︰「小唯，過來。」
顧唯抬眸，對著溫九圳不高興地嘟了嘟嘴，躲在靳臨身後不太想挪動腳步。
干嘛非要叫她出來？換個時間再敬茶不行嗎？
溫九圳臉色微微一沉。
靳臨模了模她小腦袋，柔聲道︰「乖，過去吧，別鬧脾氣。」
顧唯就努力繃著臉，朝著溫九圳那邊走。
她總感覺其他人都在看她，尤其在看到她紅紅的眼楮的時候，似乎都露出了怪異的表情。
臉都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