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出來的血，將一身雪白的襯衫染成了觸目驚心的紅色。
他鬢角和額頭都滲出細密的汗珠，顯然凌叔已經動過手了。
「問出什麼來了？」靳臨問道。
旁邊的凌叔露出有些慚愧的神情，「報告靳少，什麼都沒問出來。」
落到他手里的人，意志力強大的不是沒有，相反他見過很多，因為要是隨隨便便就能撬開嘴，靳少也不會將人送到他這里來，所以他接手的對象，大部分都是硬茬。
然而不管意志多強大的人，在他手里，早晚都會開口的。
但是這次的這個少年，是個意外。
他的刑訊是自有一套流程的，在靳少沒來之間，他就已經意識到這次的目標不好審，破例加重了刑罰。
然而，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不怕身體的痛苦，也不怕心理的折磨，讓凌叔竟然找不到突破口！
他不知道這少年是什麼身份，根據他的氣質，凌叔猜測是殺手，或者雇佣兵，又或者是特工。
但是不管是什麼身份，總是會有弱點的，這少年卻仿佛一個完全的機器一樣，什麼弱點都找不到！
靳臨沒有讓凌叔繼續動手，而是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阿渡，看了他幾秒，語氣平靜無波地道︰「她死了。」
一直沒有反應的阿渡，手忽然微不可察地一顫。
凌叔有些詫異，這還是這少年被送進刑訊室以來，第一次有反應！
「子彈離心髒太近，手術失敗了。」
阿渡的手又是微微一顫，這次明顯了許多。
看見他這反應，靳臨就知道，他找對了突破口。
伸手拿過旁邊桌子上的槍，放進子彈，上膛，在清脆的聲音里，靳臨說︰「你說我要是讓你給她償命，她會不會高興？」
阿渡自然不會回答。
靳臨也沒有指望他會回答。
他抬起幽冷的眸子，說道︰「大概，是不會高興的，畢竟她那樣恨你，怎麼會想讓你跟著一起死？大概還會嫌你髒了她的輪回路。」
少年因為失血過多和刑罰過甚而蒼白的臉，變的更加蒼白了。
然而他垂著眸子，依然什麼都沒有說。
靳臨也不認為他會這麼輕易就開口，只是見他的壁壘被打破，他就知道，時機到了。
靳臨抬手，做了一個手勢。
一邊候命的催眠醫師走上前，坐在了阿渡的對面。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內情，但是根據之前的了解，以及靳臨剛才那些話，他心里大概有了個輪廓，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個少年的弱點，就是靳少口中「死了」的那個人。
「你背叛了她？」
催眠醫師第一句話，就切中要害，成功讓阿渡的眼眸里出現一絲情緒波動。
接下來就簡單多了。
花了十分鐘時間，成功催眠。
對著少年渙散的眸子，靳臨開口，問道︰「你和她是什麼關系？」
阿渡沒有回答，有些茫然的樣子。
靳臨重新問道︰「你和顧唯是什麼關系？」
這次阿渡反應了三秒，終于明白他問的是誰。
嘴唇動了動，微啞的嗓子，吐出一句話
「卡蘿爾，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