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是被他一手帶出來的。
他每次看到她的時候,就好像是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
喜歡看著敵人慢慢掙扎,如同在看一場精心編排的戲一樣。
她充當著一個局外人,卻又對接下來的劇情了如指掌,她有自信自己才是最後的贏家,也有資格笑到最後。
現在的唐御舟,真的以為這個樣子的蘇佳是出于自己之手。
直到後來和陸閆赫真正較量上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蘇佳之所以會擁有那樣的本事,根本不是因為他。
而是因為……陸閆赫。
他只不過是見證了她人生中的九年生長,陸閆赫卻是見證了她的一生。
從她的稚女敕,到她的成熟,然後再慢慢老去。
蘇佳笑了笑,沒理會他的揶揄,「我要讓陳光遠明白,斬草不除根,禍患無窮。」
……
酒吧門口。
陸閆赫看著舞池中央混亂的一幕,心里越漸煩躁。
有幾個身材火辣的女人想要過去與他搭訕,卻又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漠嚇到。
下午的酒局散場後,他回公司也沒心思工作,一個人在辦公室里沉默了許久。
然後到了下班時間,就直接離開公司回了家。
可躺上床後,卻又因為這九年來養成的習慣而徹夜難眠。
沒有人知道,自從九年前開始,他就從未真正的睡過一個好覺。
他日夜泡在酒吧,經常喝酒喝到午夜零點,然後才驅車回家。
躺在床上,一個人孤獨寂寞的等待著天亮的到來。
那種感覺仿佛自我放逐一般,將一切都埋在了心底深處,不願去回想什麼。
他好好的活著,卻活的如同行尸走肉。
午夜夢回,時間就過的格外漫長,他睜著眼楮,回想著蘇佳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怒。
同時也回想著她的殘忍、決絕、冷漠。
有時候實在睡不著就吃安眠藥,可吃了安眠藥後卻並不是徹夜好眠,而是出現夢境。
半夜醒來,總感覺她像是回到了自己身邊一樣。
他一遍遍的自我催眠,每每失眠一次,心里就痛恨她一分。
最令他痛苦的事是有一次,做夢時竟然夢到了他們纏綿的場景。
他夢到她無比乖巧,夢到了他們的天荒地老。
可醒來之後,一切卻又不復當初,夢里的畫面變成了她拿著一張流產證明,狠狠的摔在了他的臉上。
如果絕望是苦,那麼……無望呢?
夢中他重新燃起了希望,可是醒來後卻只能一個人面對著空蕩蕩的大床,黯然神傷。
別人眼里,他光環榮耀集于一身,沒有淚也不會哭。
可是又有誰會知道,在無數個漆黑的深夜里,他也會抱著一個女人的照片,泣不成聲,淚流滿面。
他曾無數次的發誓要忘記她,再也不要記起,要將她徹徹底底的埋葬在自己心里。
最後卻又一次次的食言,不甘心,不舍得放棄。
不是不恨的。
他當初有多愛她,現在就有多恨她。
陸閆赫一路往里走去,在無意間看到蘇佳的身影後,那一瞬,幾乎恨不得將她生生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