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了一條干淨的毛巾，溫柔的替她擦拭著頭發上濕漉漉的水珠。
連聲音，都是平日里所沒有的溫和，「一會兒去泡個熱水澡，不然這麼冷的天氣淋了雨容易感冒。」
完全像變了一個人。
可對于蘇顏來說，他這樣的溫柔，卻顯得恐怖無比。
毛巾踫到她脖頸處的肌膚，她像是被電觸到般，無意識的往後退縮了一下。
顧朝寒察覺到她潛意識里對自己的抗拒，眼底閃過一抹冷光。
但一閃即逝，並沒有停留太久。
隨後，便像是剛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般的恢復了正常。
他伸手握住她一只手腕，微微用力，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胸前，繼續手中的動作。
只是這次，卻不再像是剛剛那麼溫柔了，變得有些粗魯。
蘇顏察覺到他的變化，僵硬的站在原地，不敢再躲。
他一邊幫她擦頭發，一邊問道，「下這麼大的雨，過來的時候怎麼也不打傘？」
語氣還好些，听起來很正常，呵護備至。
蘇顏咬住唇，沒有搭理他。
她做不到有這麼好的興致，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能跟他心平氣和的說話。
顧朝寒見她始終都不出聲，最後也沒有再說什麼。
過了沒多久，榮嫂從廚房走出來。
她手里端著一個碗，還冒著熱氣，「少爺，姜湯煮好了。」
說著走過來，將手中的碗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
回頭時看到他們兩人的親密姿勢，自覺的退了出去，回避了這一幕。
擦完頭發，顧朝寒將毛巾掛回原處。
他拉著她走到餐桌前，按著她的肩，讓她坐在自己對面的椅子上，「把姜湯喝了吧，不然會感冒的。」
蘇顏坐在椅子上沒動，貝齒緊緊咬著下唇不松開。
直到最後，都咬出了血絲。
透過碗中淺黃色的姜湯，顧朝寒依稀可以看到她的倒影。
頭發雖然不再滴水，但仍然是濕的，身上的外套也都已經濕透。
這樣看著，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那碗姜湯，蘇顏自始至終都沒有去觸踫。
她坐下後抬起頭，直直的看向他，開門見山的問，「你究竟要怎樣？」
他有什麼目的，直接告訴她就好，痛快一些，不必在這里做假好人。
「你先把這碗姜湯喝了，」顧朝寒重復要求，「不然真的會感冒的。」
他磁性的聲音透出溫柔，溫柔里卻好似又夾帶著讓人不可抗拒的強勢。
蘇顏見他堅持，沒辦法只好听他的話。
她松開一直緊握著的手，端起那碗姜湯，一口氣喝了下去。
姜本來就帶著一絲辣味，她喝的又太急太猛，嗆了一口，喉嚨處劃過一抹凜冽感。
喝完後，蘇顏將碗放回去，捂住嘴難受的咳嗽起來。
她不喜歡姜這個味道，可是顧朝寒這樣逼她，她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喝掉。
被嗆得咳嗽了好一會兒，身後，一只寬厚溫和的手掌撫上她的背部。
他輕輕拍了幾下，給她順氣，「又沒人催你，喝那麼急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