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瞪大眼楮，看著眼前的男人，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確實不敢置信，顧朝寒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掙扎、反抗了這麼久的時間，好幾次他連命都能豁出去不要，就是為了阻止她的離開，現在，又怎麼會這麼輕而易舉的松口？
蘇顏定定的看著他，似乎是想從他的眼中找出一點開玩笑的意思，可並沒有。
她所看到的，是一片赤誠。
他並不像是在騙她。
「你說真的？」
好似陷于地獄中許久的人終于探尋到了一絲光一樣，她眼中流露出迫切的希望。
顧朝寒看著她眼中的希冀，當真覺得莫大諷刺。
他到底是不能讓她產生一絲留戀與不舍。
「我既然說了，就一定會做到。」顧朝寒從她身上起來，留下一句冰冷無溫的話。
蘇顏看著他嚴謹的臉色，也分不清他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但依照她對他的了解，顧朝寒……應該不會騙她。
……
金陵園。
顧南喬洗完澡，鼻子不小心吸了水，癢的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霍靖廷修長手臂探向她身後，將淋浴的開關關掉，又拿過兩條白色的浴巾，一條幫她擦身子，一條幫她擦頭發。
「出去把頭發吹干，不然我怕你會感冒。」
顧南喬看了他幾眼，見他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不禁催了聲，「你先出去啊。」
「我出去做什麼？」
她的聲音不自覺的弱下來，「我穿衣服……」
霍靖廷聞言，不由覺得好笑，「又不是沒看過。」
從小一起長大的，現在孩子都生了，她還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面穿衣服了？
顧南喬默了默，也不強求了，從一旁的不銹鋼架上拿過睡衣穿上。
穿好衣服後，霍靖廷抱著她走到床上，他身上是濕噠噠的坐在床上，將另一條浴巾搭在她的頭上，然後掀起一角。
這動作，像是古時成親夜的揭蓋頭一般。
顧南喬一雙漆黑的眼眸露出來，他盯著她看了幾秒，臉上神色溫柔，眼底也是一片柔和。
她乖乖坐在床頭，任由他幫自己吹著頭發。
過了會兒，百無聊賴的悶悶出聲，「你說，以後我們還會吵架嗎？」
「嗯？」
「我回家時候看到我哥跟我嫂子吵架，感覺有些害怕。」
她想不明白，他們兩人明明是夫妻，為什麼非得搞的像仇人一樣。
就算沒有特別深的愛，但是三年的相處，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點感情嗎？
霍靖廷笑了下，「小吵小鬧估計還會有，不過像他們那種傷身又傷心的，還是算了。」
當時吵的時候是爽了，他可不想給她留下把柄，讓她日後翻舊賬。
顧南喬瞪他一眼，「這個還能預言？」
霍靖廷扯了下她頭上的浴巾，她眼簾里閃過一道白色，然後視線完全被隔絕。
他低沉的聲音再度在她耳邊響起，「當然能，我可舍不得你那樣哭，以後咱們吵架，都是我的錯。」
顧南喬眼角微彎了一下，笑著問，「這算不算你的承諾？」
「是。」霍靖廷感覺到她的高興，將浴巾扯下來放到床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