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已經隨著時間而漸漸消失的恨意，此刻，又席卷了上來。
她想，如果不是顧朝寒，她跟沈遲崢，不會走到這一步。
都是因為他，都是因為他……
「蘇顏，」顧朝寒劍眉緊皺，「我現在不想跟你吵架。」
明明，昨天她離開醫院之前，他們還好好的，他不知道，她為什麼又忽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抓著她肩膀的力度稍稍放松了些，語氣也緩和下來，「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蘇顏甩開他的手，態度決絕，雨幕中，視線模糊的看著他的臉，「顧朝寒，你放過我吧，我們這樣下去，沒有好結果的！」
剛剛，沈遲崢冷漠的目光像是一根針一樣扎進了她的心里。
她想要追上去，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立場。
就算他停下來，跟她相認了，又能怎樣呢？
她現在的身份是顧朝寒的妻子，這個身份就是他們之間最大的阻隔，她一日不和顧朝寒離婚，就一日沒有資格回到沈遲崢身邊。
男人看著她幾近癲狂的樣子，嘴角揚起冷笑，「沒有好結果，那我們就互相折磨到死。」
無所謂，反正在這段感情里，他已經下了地獄，不怕更糟一點。
大不了，就拉著她一起下地獄。
蘇顏握緊雙手，然後又松開，他說她執迷不悟，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明明知道他們之間不會善終，卻還是死不放手。
他們兩個，誰都沒比誰好到哪里去。
「顧朝寒。」她連名帶姓的叫了他聲，生疏而淡漠，繼而，一字一句的問道︰「沈遲崢沒死，你知道嗎？」
她並不怕被他知道這件事，既然沈遲崢敢露面，就肯定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
何況憑顧朝寒的本事，想要查這件事也很容易。
所以，她的隱瞞沒有任何意義，索性不如直接說出來，用最直白的態度告訴他︰她不會再和他繼續下去，她要回到沈遲崢身邊。
顧朝寒聞言，眼底閃過抹意味深長的光。
但也僅僅只是一閃而過而已，他的情緒並沒有太激動。
甚至，在听到她說的這件事之後，根本沒有什麼特別激烈的反應，仿佛早就知道。
「沒死，那又怎樣？」
「我會回到他的身邊。」蘇顏明明確確的告訴他，「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放過我。」
這段錯位的婚姻，原本就不該開始。
如今，也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放過？」他仿佛听到了一個莫大的笑話般，嘴角勾起的弧度加深，「蘇顏，你怎麼還是這麼天真？」
「……」
「我既然當初選定了你，就不可能再放手。」顧朝寒眼底凝起冰結，「他沒死又怎樣？就算他還活著，我也有的是方法讓他變成一個死人！」
關于沈遲崢還活著這件事，其實他的心里早就有一些猜測。
當初那一槍是真開了不假，沈遲崢也確確實實受傷了。
但這種事，難免有意外，況且他也沒有做死亡確認，直接將他的尸體丟給了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