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那些理所當然的事，確實是不值一提的。
就像當年他離開，如果不是蘇佳告訴了她真相，依照著他的性子，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再提。
他不怕別人怎麼樣，最害怕的，是她對他失去信任，到頭來他也疲倦。
如果真的那樣，那他們兩人，恐怕也就漸漸走到盡頭無法挽回了。
顧南喬抬起眼簾，撞入他潭底。
猶豫之後，還是把那話問了出來，「我們不說當年你離開的事，就……就我和傅凌封結婚的那晚上而言，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解釋？」
霍靖廷抿起嘴角，輕輕嘆息了聲。
他雙肩垮下，眉宇間流露出明顯的疲倦，「如果我跟你說了，你能一笑而過麼？」
不會。
這個答案，是肯定的。
他該慶幸，顧南喬是在後來知道的真相，如果他一回國她就知道真相了，那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可能。
霍靖廷目光涼涼的盯著她，語氣些微自嘲，「不會，是嗎？」
顧南喬沒法否認。
她曾做夢都想殺了那個強暴自己的人，就算最後知道是霍靖廷，她沒辦法殺了他，但也真的不能一笑而過。
「那件事讓我如履薄冰，每時每刻心里都充滿不安，我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這一腳踩下去，很有可能會回到原點。」
所以，他選擇了隱瞞。
霍靖廷伸出雙臂環住她身子，然後將她拉進自己懷中，「小喬，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是想瞞著你一輩子的。」
「但沒有可能。」顧南喬涼涼反駁，「到頭來，我還是知道了。」
「是。」他閉了閉眼，「從肖佔利用這件事威脅我的時候，我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那麼快。
而且，這件事的揭開還少不了沈縴雨的摻和。
肖佔的貨卡在碼頭出不去，只有他能幫得上忙，他有求于他，所以幫他把這事瞞了下來。
要不是沈縴雨從中插了手，肖佔也不敢把這事捅出來。
「對了。」舊事重提，霍靖廷忽然想到關鍵的一點，「當晚，你很不對勁，不像是喝醉了酒，倒像是被人下了藥，你知道藥是誰下的嗎？」
顧南喬眼神恍惚下，這一點，她差點也忘了。
確實不是喝醉了酒，她清清楚楚記得，婚禮當天她並沒有喝多少，基本是傅凌封喝的。
而且她的酒量也不是很差，喝那麼點，不可能意識全無。
何況當時身體的反應已經說明了答案，她那個樣子，確實是被人下了藥。
「我也不知道……」顧南喬搖搖頭，「時間太久了，何況之後發生了太多事，當時發生了什麼，已經記不清了。」
霍靖廷看著她神色似是又陷入了過去，連忙出聲將她心思拉回來，「好了好了，都過去了，不想那些了。」
「嗯，不想了。」顧南喬垂下眼簾，那些，她確實已不想再多提。
提一次，心里難受一次。
「走吧，我們先出去。」霍靖廷攬住她的腰，欲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