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華見霍靖岩沒生命危險,也算松了口氣,「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再過來。」
「不需要。」沈縴雨想也不想的回道,但想到不久前許諾的話,語氣又瞬時軟了下來,「改天再說吧,你先回去。」
說完,沒等她接話,便回了觀察室。
慕婉華看著她回到病房,在霍靖岩的床邊坐下。
他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依然沒有收回視線,過于直白的目光盯得她心里有些難受。
這是她的親生兒子,可他們之間的關系,卻連陌生人都不如。
霍靖岩躺在床上,聲音有些飄忽不定,「媽,許諾呢?」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她?」沈縴雨皺眉,「你是怎麼出的車禍?」
霍靖岩閉起眼楮,似是不願回答。
「好,我先不問你。」沈縴雨也沒逼他,「不過既然這樣,你和她的婚事也作罷吧,反正還沒結婚。」
霍靖岩陡然隙開眼簾,眼底閃過一抹悲涼。
他拼盡全力的想去挽回,為此,差點把命都搭上,難道,還是無濟于事嗎?
沈縴雨見狀,連忙開口,「你趕緊休息吧,醫生說你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顱內受損,還有血塊沒取出來。」
霍靖岩抿起嘴角,眸子,幽暗深邃下去。
他想起許諾說出那個秘密時的無情,想到她肚子里七個多月的孩子,想到是她說自己選擇不要了,心底的疼痛幾乎抑制不住。
這種痛,甚至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形容。
……
華燈初上。
入了夜,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醫院也沒了平時的嘈雜。
沈縴雨太久沒有休息,挨到下午終于承受不住,被醫生喊去掛了點滴。
管家留在觀察室,守著霍靖岩。
許諾睡完一覺醒來,去觀察室看了一下。
她不知道霍靖岩是怎麼出的事,他們走到今天這一步,似乎,也沒有多問的必要了。
許諾站在觀察室的門口,透過那扇巨大的玻璃看過去,視線所及之處,剛好是霍靖岩的病床。
他似乎睡了過去,面色很安靜,只是眉頭始終緊皺著,沒有舒展。
病房內的光線很暗,只開了盞床頭的小燈,沒多久後霍靖岩睜開眼楮,嗓音虛弱的叫了聲,「管家。」
管家听到他的喊聲,連忙上前,「二少。」
許諾視線定格,落在霍靖岩的身上沒有移開。
沒想到短短時間內會接二連三的發生這麼多事,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顛覆了。
男人由于長時間未進水,唇瓣已經干裂,聲音也啞得厲害,管家連忙倒了杯水,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冷著。
霍靖岩只覺得喉嚨口干澀的難受,「現在,什麼時候了?」
「已經是晚上了。」管家回答道,「夫人去掛點滴了,說輸完液就過來。」
「不用。」他輕輕搖下頭,「你讓她好好休息吧,我沒事的。」
「好。」管家把水杯遞過去,「那您有事的話記得喊我,我就在觀察室里。」
霍靖岩沒再應聲,喝了口水後,目光無意識的略過周圍,卻遽然發現了站在外面的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