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他傷害了她三年，怎麼忍心再讓她痛苦一點點？
這比凌遲他自己還難受。
傅凌封胸膛劇烈起伏，憤怒像是洶涌的潮水壓抑在心口，難以宣泄。
記憶的碎片在腦子里聚攏，他視線越漸模糊。
霍靖廷的情緒也不太好，喉嚨口一陣腥甜味道，每呼吸一下就能清晰感受到。
「你知道那件事對顧南喬造成的傷害有多大嗎？」傅凌封面無神色盯著他，「當初你和她分手，毀了她一次，那次毀了她的人，又是你！」
霍靖廷口口聲聲說愛她，但是這樣巨大的傷害背後，真的是愛嗎？
「我說了，我會用一生去彌補。」霍靖廷眉目冷情，說話的語氣卻極為認真。
四年前那個夜晚，最後悔的人是他，最痛的人也是他。
顧南喬所承受過的，都是他最不願意去回想的。
「你們已經離婚了，也不可能再和好如初，以後我會給她幸福，給她一切最好的，用一輩子去彌補當年的錯。」
霍靖廷一字一句，用極其認真的態度跟他講。
他鮮少一口氣說這麼多，何況是跟傅凌封，如今以這麼嚴謹的態度說出來，足以證明內心的決絕。
傅凌封剛剛也挨了他好幾拳，這會兒嘴里還有血腥味。
他想到他們那三年互相折磨互相痛苦的婚姻，想到他們在大學里時所有的甜蜜與幸福，心里就覺得不甘。
他的糊涂弄丟了自己一生的幸福，他的愛，他的婚姻，要誰去賠償？
可是，在現實面前，再不甘心也沒辦法。
錯過的就是錯過了，就算後悔，也不可能重來。
如今她有了屬于自己的幸福，有了自己的孩子，而他也另娶他人。
傅凌封閉了閉眼，還是覺得自己無法咽下那口氣，從沙發上站起來，又沖上去跟霍靖廷廝打在一起。
胸腔里的痛太深刻了，深刻到他無法忽略。
辦公桌上的盆景被掃落在地，里面又兵兵乓乓的傳出異響。
秘書守在門口，好不容易放下去的心又再次懸了起來。
這是要打到什麼時候？
……
金陵園。
顧南喬身子越來越重，幾乎很少一個人出門，霍靖廷不在家的時候，她也一般待在家里。
入了深秋，天氣越來越冷，屋內卻溫暖如春。
吃過晚飯後，窩在沙發上看了會兒電視，最後困了，便漸漸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感覺到頸間蔓延開一股涼意，顧南喬縮了一下，卻沒躲開。
涼意越來越重，怎麼都散不開，最後漸漸清醒的睜開眼，映入眼底的一幕，卻讓她愣了好一會兒，「你臉怎麼了？」
霍靖廷摟住她的肩，「沒事。」
顧南喬信他才怪，「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嗯。」
「跟誰打的？為什麼？」她鍥而不舍的追問。
霍靖廷自然無法回答這兩個問題，直接跳過，掌心稍稍收攏下，「怎麼不去臥室睡？」
顧南喬听出來他是想故意岔開話題。
她伸手輕按他眼瞼處的淤青，霍靖廷吃痛，輕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