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若無其事的用手勾了勾頭發，淡淡打招呼，「你來了啊。」
「嗯。」
顧南喬發出一個單音，除此之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與秦佳然之間，本就沒什麼可說的話。
就算不針鋒相對，也不會心平氣和。
秦佳然面色有些尷尬，「我出去下，你坐吧。」
說完，端著盆子低頭走了出去。
顧南喬微微側身，給她讓開條路。
等秦佳然漸漸走遠，她才邁步走進病房，在床邊駐足。
她凝眸看向床上躺著的那個人，閉著眼楮，安安靜靜的，仿佛連點生的氣息都感覺不到。
顧南喬在床邊坐下來，猶豫的伸出手，似乎是想要去握她的手。
但伸到一半，還是縮了回來。
她靜靜的看著這個在她記憶里清晰又模糊、熟悉又陌生的人，只覺得心口發悶得厲害，那些情緒，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同樣的臉，也是同樣的血。
有那麼一瞬間，她沖動的想問她一句，到底，這一生，有沒有愛過她。
但也只是一瞬的沖動而已，她不會問，就算問了，她也不會再回答。
……
離開醫院時，已是半小時之後。
顧南喬沒坐電梯，徒步從六樓往下走。
走到三樓時，視線內陡然闖入一道男人的身影。
兩人打了個照面，她目視前方，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在看清他的臉的時候，不由有些怔愣。
竟是權洛。
權洛看到她的時候，也稍稍意外了一下，似是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她。
但彼此也僅僅是一瞬的錯愕而已，迎面相撞，連一聲最基本的招呼都沒有打，很快擦肩而過。
顧南喬加快腳步，迅速下了樓，仿佛，在急于逃避什麼。
權洛倒是面色坦然，步伐依舊不疾不徐，一步步往樓上走。
可走出去沒幾步，還是感覺心里的某根弦微微觸動了下，他停下腳步，回頭看過去，顧南喬的身影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權洛在原地駐足，沒有繼續往前走，站在四樓的窗邊，從口袋里模出了煙盒點上。
他夾煙的手放到嘴邊，煙草的味道在他喉間使勁蔓延，乃至肺部。
他腦子里倒沒有很亂，只是覺得心里有一道堅守的城牆正漸漸碎裂。
前塵往事，似乎已經過去很久遠了，但有很多細節在心里卻歷久彌新，沒有模糊半點，好像發生在昨天。
當年他和肖森有過一場合作，有次會面，肖森帶了程素素出席。
那時候，她還是肖森的女人，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一眼看上了她的美色。
她很漂亮，是屬于那種讓人驚艷的美。
後來他把她從肖森手里要了過來，剛好肖森在生意上有求于他，就算心里不舍，但最終還是不得不答應了下來。
對于他們來說，金錢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女人這種東西，不過是一時消遣的玩物，可有可無。
程素素跟他後，他們之間也有過一段甜蜜的時光，那時候他寵著她，不管她要什麼，他都會盡力去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