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一眼，仿佛怎麼也看不夠一般。
「嗡嗡……」
床頭上的手機忽然發出震動的聲音。
霍靖廷拿過電話來看了一眼，是蔣乾發過來的，短信只有寥寥四字︰命保住了。
至于別的，不用多說，相信他心里也清楚了。
那一槍打在了她的胸腔間，傷勢很嚴重，命保住了，就已是最好的結果。
顧南喬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了程素素，夢到了權洛，也夢到了秦佳然和權夜。
最後，夢到了霍靖廷。
顧南喬雙手不安的揪住床單，心里巨大的恐慌讓她頭腦一片空白，什麼都無法思考。
她害怕有一天霍靖廷也會離開，夢里，她死死抓緊了他的手，求他不要走。
越來越怕，越來越怕，最後，還是忍不住睜開了眼。
醒來後，才發現夢里的人此刻正好端端的坐在她身邊，目光直白的盯著她的臉，潭底滿是擔憂的情緒。
霍靖廷盯著她蒼白的臉色，低沉的聲音猶如大提琴聲，「是不是做噩夢了？」
听到他的聲音，顧南喬心里的不安這才緩緩沉澱下來。
她依賴性十足的往他懷里靠了靠，伸出雙手摟在他勁瘦的腰上，十指緊扣，抱緊他。
「你不準再離開我了。」
沙漠里的那種絕望，她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傻，我怎麼會離開你。」霍靖廷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口，「我離開你你活不了。」
她自殺的事，他到現在可還是一直耿耿于懷。
顧南喬沒心思理會他的揶揄，「那你呢？離開我能活嗎？」
霍靖廷微微皺眉，似是在認真思索。
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她，「應該能吧……」
顧南喬眼底有失落一閃而過，但想想，似乎也說得過去。
這世上，本就不是誰沒了誰就會活不下去，就像她也能，只是會活的很累，所以她堅持不下去了而已。
換做是他，也一樣，少了她，照樣能活。
但听到他這樣真實的答案，她心里還是有些失望，哪怕心里是這樣想的，嘴上騙騙她也行啊。
「我會活下去啊，」他笑了笑，手掌輕撫她的發絲，「只是沒有你，我會活得生不如死。」
分開的那七年，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不在他身邊，他從來沒有感受到一點活著的歡悅。
日復一日的生活，像是一具沒有感情的行尸走肉，少了她，他的人生全部蛻變成了空白的模樣。
霍靖廷說完低下頭去看她的表情，看到她眉眼間浮起的薄怒，連忙抱緊了她身子，「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逗你的。」
顧南喬靠在他肩頭，「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希望你好好活著。」
命這東西，說不準，余生這麼長，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發生意外。
但不管怎樣，哪怕她真的死了，她也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
「叩叩叩……」
沉沉的敲門聲忽然傳過來，門外佇立著一道小身影。
臥室的門沒有鎖，他悄悄推開一道縫隙，探進小腦袋往里面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