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這種東西，于他而言本就可有可無。
何況他欠他的，答應這個條件，無可厚非。
「還有第三個條件。」墨楓語調沉重起來，他低頭看了眼心髒處的位置，「如果我沒記錯，當初你是用左手開的槍吧？」
「嗯。」
「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我不要你的命，但我那兩槍，也不能白挨了，所以，留下你的左手。」
「……」
墨楓嘲諷的笑出聲，「只要這三個條件你都答應我，以前那些事我就既往不咎，怎麼樣，你要不要仔細考慮一下？」
「不用了。」他回答的仍然很干脆，「我答應你，明天晚上你去金爵，我在那等你。」
「好，那就明晚見。」
墨楓掛斷電話，沖顧南喬挑了挑眉。
顧南喬站在原地許久沒動，雙腿已經有些發麻。
可她現在分不清楚，到底是雙腿麻，還是心里麻。
墨楓將手機丟回口袋，跨前一步，伸手似是欲要撫上她的臉，顧南喬卻後退一步，躲開了他的手。
他臉色頓時有些尷尬，她直接無視，垂下眼簾道，「我會想辦法找出當年的真相的，墨楓，你要是一意孤行與他為敵，別等真相出來時後悔就行。」
顧南喬語氣鋒利如刃，讓他听著，心里竟然也忍不住有些動搖。
他以為，她之所以選擇那麼堅定的相信，是霍靖廷在她耳邊說了什麼，曲解了事實。
卻沒想到，就算在親耳听到他承認自己做的那些事的時候，她選擇相信的立場仍然沒有動搖。
這份相信，到底是確信還是盲目？
顧南喬沒有繼續多說無用的話，在他怔愣的神情中轉身，緩緩走向了自己的車。
她回到車上後，將車門鎖好。
「二小姐，沒事吧？」司機擔憂問道。
「沒事。」她搖搖頭，捏了捏眉骨，「這件事不要跟霍靖廷說。」
司機猶豫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雖然不了解那些事，但心里也有個衡量，顧南喬神情這麼嚴肅，他當然不會多嘴。
而且有些事，說一句錯一句，不如沉默。
他啟動引擎，「二小姐，你放心吧。」
顧南喬微微舒口氣，身子倚向座背，目光拋出去。
外面，墨楓仍然沒有離開，也沒有上車，只是又點了根煙，不疾不徐的抽著。
她收回視線，卻還是能感受到他鋒利的目光，如芒在背。
車窗並不透明，其實他從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但一想到他在往這邊看，還是讓她覺得渾身不舒服。
顧南喬心里隱隱升起煩躁，連忙讓司機趕緊開車走。
直到回到家，看不到墨楓的身影了，她的心里才總算是松了口氣。
可就算松了口氣，也沒法完全放下心。
難怪在醫院的時候會感到霍靖廷有些奇怪，原來他早就做好了跟墨楓談判的心思。
他也沒真的打算把當年的真相說出來，只是糊弄她而已，他寧願犧牲自己，也要瞞住當年的事情。
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然值得他如此費盡心思的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