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埃及之行（2）
「把嘴閉上，你很吵。」伊利亞德瞥了他一眼，洛倫佐知道伊利亞德向來不是那種體貼入微或是會說什麼安慰關心的話的人，這大概是最大的關心了吧。
他微微顰了眉，平衡劑在體內起了作用，他能感覺到血力在身體里運用的稍微的順暢了一些。
伊利亞德就這麼靜靜坐著，一言不發，比起伊利亞德他還是年輕了太多，顯得話多，他平日不是這樣。
「大人……想知道我是怎麼認識莫洛的嗎？」他閉著眼楮開口。
漫長的旅途，船艙的顛簸，伊利亞德說的話屈指可數。
「你想讓我知道你是怎麼拐走我的女兒的？」伊利亞德挑起眉看他，覺得洛倫佐大概是瘋了，竟然在他面前提起這種讓他討厭的事情。
「大人不想知道？」洛倫佐看來身子是好了不少，也敢調戲伊利亞德了。
伊利亞德冷哼一聲表示不滿。
洛倫佐不怎麼正經的裂開嘴笑了一下，「我第一次見莫洛是在米斯特的巷子里，她一個人打五個希太人，厲害的不得了，那種能力我真的難以想象她那個時候才二十多歲，不過一走近看她眼楮就知道她還很小。」洛倫佐閉著眼楮彎起嘴角，伊利亞德沒應聲他也自顧自的說著。
「你還知道她還小。」伊利亞德心里低聲罵道，他的莫洛那個時候才二十幾歲剛從阿萊斯軍事學院出來就被你給拐跑了，那年紀放在人類才多大？就算不能等量代換，但是還是氣得伊利亞德想揍他。
「可能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那個樣子，我看見了她的眼楮。」洛倫佐沉浸在那個場景里。
「她又傻又笨但又很聰明，生的古靈精怪的，讓人模不著頭腦，很好騙，又很不好騙。」洛倫佐閉著眼楮，但他說道很好騙的時候，伊利亞德動了一下，伊利亞德眯著眼楮盯著洛倫佐這個禽獸，知道好騙你就給我騙走了。
「她中了毒，我帶她回了我的公寓，她很沒安全感，看著那麼厲害的孩子卻一直做噩夢說夢話，渾身都在抖，可到了我給他放血的時候那麼疼她卻一聲不吭。她說她害怕，怕您，不想回家，做夢都在怕挨打。」伊利亞德回想起什麼，心里並不是滋味。
洛倫佐微抿嘴唇，「這時回想那時莫洛的樣子真是可憐，等我為人父親的時候，還是沒有您那樣磋磨過他們。或許這就是我永遠比不得您的原因吧，狠不下心真的那樣待他們。那些孩子總歸還是孩子，若是當我的孩子要這麼辛苦，我實在難以接受，又何況那兩個女孩子那麼討人喜歡的，連句重話都舍不得罵一句。」
伊利亞德輕哼一聲，「那是你無能。」伊利亞德似乎是在逞強似的，「她那麼硬的性子，生生扳了好幾年都沒打服，嘴里認了錯眼楮里都還是倔強，骨子里要強跟我賭氣，是我心狠，可若不是那些年那麼磋磨，她也不該做到現在這個位置。」伊利亞德逞能的說著，其實心里早就後悔了，他也不是多舍得，他只是沒辦法。
「可我想起莫洛剛到我哪兒時候瑟瑟發抖的樣子，別人對她一點點好她都會好好報答，我在想，我若是個壞人她早就被騙走了。開始我只是想收留她，可是後來……我想讓她一輩子都不離開我。」洛倫佐想想還是覺得難受，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但很快卻又笑起來。
洛倫佐說到這兒的時候，伊利亞德再次動了一下。
「我不該讓她走的，我應該留她在身邊。」洛倫佐默默說道，「或許那樣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情了。」
伊利亞德似乎更加煩躁的翻了一個身，洛倫佐停止訴說。
過了很久很久，伊利亞德才開口，「那個時候……我已經準備放她走了啊。」
的一聲炸雷在船艙上方響起，船艙一陣顛簸，伊利亞德微微顰蹙眉頭。
洛倫佐苦笑了一下，感嘆這命運的曲折離奇。
…………………………………………分割線…………………………………………………………
阿萊斯王宮二十年沒這麼冷清過，空空蕩蕩，空無一人，這二十年阿萊斯王宮里幾乎天天都是熱鬧的，斯特拉跑上跑下，後來又有了阿方索還有了阿蕾克托，不過現在只剩下一個人了。
一整條的長條桌依舊是滿滿當當的豐盛晚餐，只不過只有一個人用餐，只有莫洛一個，或許是兩個，如果加上肚子里的孩子的話。
幼時她也不怎麼過生日，伊利亞德沒留意過，即使過生日她還是要挨打要訓練，後來結婚了，洛倫佐每年都布置的豐盛，今年倒是落了空。
她沒什麼胃口，兩根手指夾著血，搖晃酒杯，頭盤和幾個菜動了一點就讓人撤了，漠然盯著空著的座位，對面該是斯特拉和阿方索，旁邊該是伊芙的位置，那邊該是洛倫佐的位置，又或者往年帕特里克也過來或是教官還有更多的人，鮮花，蠟燭，美食，只是沒有一個人在身邊陪她。
她很久沒有這樣的落寞感，除了落寞之外還有心累，可惜現在這時候，她甚至不能流露出一點點的傷感，想到這她狠狠地狠狠地挖了一大勺甜品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甜膩的女乃油蛋糕還有水果滿滿的充盈在口腔之中，滿滿當當大口入塞，過分的甜膩惹得她有些反胃，但是她沒有吐出來，就這樣自虐般一口一口的咽下去毫無形象可言，都快要溢出嘴角，黏膩的女乃油在喉間劃過痕跡，留下糖分，今天的甜點為什麼這麼甜，這麼的難吃？她拿起餐巾擦掉嘴角多余的女乃油，垂下的睫毛輕輕顫抖。
她低頭看向那盤子，這是她所喜愛的蜜桃蛋糕，但是現在已經被她戳的面目全非，連味道也都難吃的她再也不想動一下叉子去踫它。
她抬了手，「這道甜點，重做，把做這個的廚娘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