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四百零六節 認人(一)

豫哥兒想來想去自是想到了自家娘親來,他是知曉娘手里有人的,自他們很小的時候爹便特意給娘留了人,如今人還在娘手里,可以任意調動,以爹對娘的寵愛,怕是叫了人進來謀反,爹都不會眨一下眼的,去娘那處借人爹定是不會過問的!

想到這處那里還坐得住,立時便往林玉潤那處去了,林玉潤見了豫哥兒來便笑問道,

「豫哥兒可是有事來尋娘?」

往日這個時辰不是在外頭練武便已尋個法子溜出宮去玩兒了,不是用膳的時候這幾個小子那一個也瞧不到的!

豫哥兒笑嘻嘻過來挨著林玉潤坐下,

「娘兒子有事兒求您!」

林玉潤白他一眼,縴縴玉指一點他那腦門兒,

「我就知你定是有事兒才想到為娘的!什麼事兒?」

豫哥兒道,

「跟娘借幾個人用用!」

林玉潤一時沒有意會笑道,

「你宮里人都被你給打跑了麼,到娘這處來借人了,下一回再采選宮女往你那處多送一些?」

豫哥兒忙搖頭道,

「娘,我那處伺候的人手夠,您可千萬莫再送人進來了!」

說罷湊過去在耳邊悄聲道,

「我是跟娘借暗衛!」

林玉潤手里的人仍屬暗衛只是卻只听命于皇後,大魏立朝之後趙旭手中的暗衛也在有序的擴張,連帶著林玉潤手中的人數也多了不少。

林玉潤听了有些吃驚,

「你要暗衛做什麼?有什麼事兒是宮里侍衛不能做的?」

豫哥兒也不想瞞她,悄悄兒將那路上遇到的人一講,林玉潤听了皺眉道,

「你爹爹不喜馬氏,這麼多年以後也少在我面前提起,若真有這麼一個人,他自是要心里不悅的!」

別說趙旭不喜歡,她心里也是不舒服的,任是那個繼室對前那位的親族心中不會十分接納,這麼多年都當那邊的人死光了,

馬氏去了多年,現下猛然出來一個保官的親舅,若是她這做繼母的心里沒有一心芥蒂那便是騙人的了!

只是那人真是馬氏親兄長,保官認這一個舅舅也在情理之中,她也不能攔著,不過豫哥兒說的對,暫時別讓雍善知曉也好,是真是假查過再說!

想了想點頭對豫哥兒道,

「這事兒你跟著也好,保官有事也不瞞你,是當你是好兄弟,你們兄弟之間倒好說話些!」

說著便叫了昭華過來,

「去將那黑檀木雕八仙過海的匣子取來!」

昭華領命去了,隔了不久取了匣子過來,林玉潤捧起來瞧了瞧又叫了石英,

「鑰匙!」

石英領命去了,不多時取了一把鑰匙過來,林玉潤親自打開了匣子從里頭取了一對刻了虎頭的令牌來,

「這一對令牌你取一個給趙武,他自會明白的!」

豫哥兒歡歡喜喜自中宮出來,回自己那處卻是將那令牌掛到了書房窗外的房檐下頭,到了夜里趙武果然進來見了他,

「二殿下有何吩咐?」

豫哥兒將那事情一講,

「派幾個人暗中查一查那茶老板到底是什麼人?」

趙武領命去了,第二日趙旭便知曉了林玉潤調動暗衛之事,點頭道,

「即是娘娘有事吩咐,你們便盡心辦好就是!不用來向我稟報!」

他即是願將人給了妻子,自是要讓她放心使用,若是事事都要來往他稟報,倒不如自家給她把事兒辦了!

他這頭不過問自是不知曉保官那處多了一個親舅出來,保官這一日便尋了一個空兒往那茶棚去。

這廂下了馬那茶老板自是認得保官,見他來了十分歡喜,當下笑迎上來道,

「貴人這是要往那處去?」

保官心里認定他是自家親舅,心中感受自然不同對上他也多了幾分歡喜,笑道,

「要出去辦點兒事,在你這處歇歇腳!」

茶老板過來替他牽了馬到後頭喂料喂水,那老板娘卻是端了茶出來,保官見了忙起身,有心想叫一聲舅母,卻是怕嚇著人,待她把茶放在桌上便取了一錠銀子出來。

老板娘見了卻是連連搖頭沖他比手劃腳,竟是半個字兒也說不出來,

「您……」

老板回轉過來見這情形便道,

「貴人莫怪,我這婆娘遭逢大病,如今已是個啞巴了!」

保官很是驚詫,

「老板娘為何會成這樣?」

老板嘆了一口氣沖著老板娘揮手,

「到後頭去!」

老板娘自去了,老板嘆氣道,

「不瞞貴人,小老兒也是命苦,家中原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也是一家和樂,兒女繞膝,前頭打仗時被大周軍隊征了老大去,沒一月便傳了消息回來說是死在了路上!老二得了瘟病第二年也去了,老三還小卻是有一日在外頭玩耍被人拐走,遍尋不著也不知是生是死,還有一個女兒好不易養大了,去年嫁了出去,生孩子時卻是難產死了……唉!如今就剩了我們兩個老的,我這婆娘也是又氣又急得了一場大病,之後便啞了!」

保官听了卻是越發同情可憐起自家這親舅來,先頭死了雙親,又去了妹妹,怎得兒子也一個個的離去,現下只剩一對老人在這處守著茶棚子,偏偏舅母還是個啞巴!

保官在他這處吃了一會兒茶,說了不少話,走時卻是扔了一大錠銀子到筐中,那老板不不知,待他發覺時保官早已走遠了!

保官回來卻是在想,

我原想著舅舅家若是有表兄弟便想個法子,或是讀書科舉或是行商買鋪,左右總要幫襯他們一二。

只是卻沒有想到舅舅家竟這般淒涼,給了再多銀子怕也是無人繼承,如今二老竟落到了無人養老的地步!

即是表兄們不在了,我自是要盡力的,不如想個法子將舅舅接到這臨州城中,買個鋪子給他做買賣,再買些丫頭、下人伺候著,總歸不再這麼操勞才是!

自家在心里反復掂量著,越想越覺著這法子好!

待到第二日便派了手下人去外頭尋鋪子,如今臨州城的鋪子卻是十分緊俏,真是一鋪難求,那些個地處鬧市的好鋪面更是捧著銀子上門,人都只會搖頭的。

這鋪子一時半會兒卻是盤不到手,只能慢慢兒訪著!

保官自此便時時打馬出城,到那茶棚喝茶,與老板說話,一來二去已是熟得不能再熟,那茶老板見他有時刮風下雨的也要騎馬趕來,便勸他道,

「官哥兒即是喜歡喝我的茶,也不用這般風里來雨里去的奔忙,我這廂包了一包給您帶著,刮風下雨也不用在外頭跑了!」

保官接了他用油紙包好的茶葉心下很是感動,便貼身放進懷里,

「即是這樣,便多謝了!」

他將茶葉帶回宮中,放置在書案上頭卻也舍不得吃,讓那文萱尋了一個好盒子裝好放置在多寶閣上頭,

文萱見了笑道,

「大殿下在外頭尋了什麼好東西,竟是這般看重!」

保官不欲讓人多知便隨口應道,

「不過是幾兩茶葉,怕受了潮便放在高處!」

文萱不疑有他只是記在了心里。

如此這般過了兩月,豫哥兒那頭卻是有人來報了,

「二殿下,那馬氏夫人確是有一位兄長,他早年是在衡州做茶葉生意,馬家二老逝世之後他又返回衡州,因著前頭打戰,他便帶了家小到了臨州,但他不過一界行腳的商人,在臨州也沒本錢立足,便在城外尋了一處地兒搭了一個茶棚,做小生意!」

豫哥兒听的皺眉頭,這些事兒听著倒是與那茶老板所言相同,

「他家里有些什麼人?」

「前頭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征兵入伍死在路上,二兒子病死,三兒子被人拐了,女兒去年難產死了!」

「听著倒是挺慘的!」

豫哥兒模了模自家光滑下巴,

「可曾尋到他以前的同鄉或是鄰里?」

暗衛應道,

「因著戰亂,各處人等流動太多,馬忠延又是自外鄉而來,當地並無人知他過去!」

豫哥兒搖頭,

「即是無人知他過去,便是由他在說了!也無人知他相貌自沒有知曉是不是這個人了?」

負手立在窗前良久又問,

「那茶老板妻子又如何?」

「茶老板妻子乃是一個啞巴,說是前頭因著兒女連喪大病了一場,好了之後便啞了!」

「啞巴!」

是啞巴豈不是很多話都不能說了?

豫哥兒越想越覺著那老頭兒可疑,

「再給我好好查查,滄州與衡州那邊也派人去查!」

他不想驚動大哥更不想驚動自家老子,便只能另派人去查,路途遙遠一來一動頗費時間,豫哥兒模著下巴沉思良久,

讓暗衛想法子悄悄兒弄一個人出來認一認那茶棚子的老板,這法子倒是能試一試!

他這廂捉模了半晌卻是想到了一個趙府里的老人,便是前頭跟在趙老爺身邊的大管事趙令山,他前頭跟著趙家進了京,卻是因年紀大了如今已是卸了任,推了自家二兒子趙二賢做了大管事,自家在家中頤養天年,如今身子還十分硬朗。

豫哥兒自然是記的他,因著在趙府之中資歷最長,便是趙旭沒做皇帝的時候,見了他也是十分客氣的!

便是他了!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