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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太子看了他一眼,朝那兩人走了過去。

周施已欲*火中燒,他掙月兌不成,但理智尚存,眼楮一瞥到式太子走了過來,當下一急,把霍文卿強自放了下來,把她攔在了身後。

霍文卿欲要探頭說話,他回頭,朝她吼了一句︰「都什麼時候了!」

周施濃眉星眼,模樣甚是英武,這也是霍文卿在無數個孤獨的夜晚,願意與他廝磨打發時間的原因之一。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知道這個男人對她忠心耿耿。

這廂被他帶著關心急切地一吼,那種被人保護的感覺讓她怔愣了一下,臉上那帶著瘋狂氣息的笑容也淡了下來。

她縮回了腦袋。

周施喘著氣張開了大手,攔住了他身後的人。

他被叫來後已經查過了門,冷宮前後大門緊閉,听著動靜,外面還有人……

周施這時也往冷宮不遠處的摘星樓看去,他五感比一般人要強,老覺得那樓上有人在盯著他們。

不知道是不是御林軍里的那些弓箭手。

周施知道這次出去不容易,但眼前最關鍵的不是出去,而是眼前的兩個太子。

「式太子!」前式太子一近,周施喘著氣道︰「您也知道他們把我們弄在一起,就是想讓我們自相殘殺,您何不如冷靜冷靜,不管是什麼事,您是怎麼想的,等出去了再說,行嗎?」

「你是什麼東西?」式太子冷冷地看著他,「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你別過來!」見他往前走,周施咬了下牙,也往前走了一步,手按向了腰間的刀。

「呵。」式太子輕笑了一聲,步履未停。

大太子也走了過來。

他已經知道他弟弟是個什麼意思了。

霍文卿既然放蕩,那何不成全她?大太子心口疼得難以呼吸,一想起光天化日折辱她,他胸口突然涌現出了一種奇異的快感。

是的,既然她人盡可夫,誰都可以操弄她,他們兄弟倆怎麼就不成了?

「周施,」大太子提了劍過來,瞥了周施手中的刀一眼,他眼楮赤紅,臉上也是滿臉詭秘的笑,「放下你的刀吧。」

他先于胞弟一步走到了周施的面前,與拔出了刀的周許相對,「搞我們皇家的女人感覺如何?」

他湊過頭,「很痛快吧?想不想有更痛快的?」

周施被他的口氣惡心得呼吸一滯,他眼也紅了,不敢置信地看著不惜言語折辱他們家高貴的大姑娘的大太子,「她是您的妻啊。」

大太子「嗤嗤」地笑了起來,問他︰「你還知道她是我的妻啊?」

他看著周施的刀,嘴角笑意更深,「搞她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想到呢?」

周施被堵住,他深吸了一口氣,「大太子,冷靜點,摘星樓上有人!」

大太子何不在乎地道︰「上面什麼時候沒有人過了?」

他伸手推周施。

周施沒動,他咬著牙道︰「太子,您別逼我動手。」

「你有這個本事,你就動個。」大太子笑著看他,「我知道你為了這個女人什麼事都干得出,可是周施,我就是個廢太子,你殺了我也是要受誅連的,你妻兒知道你爬上了你主子的床嗎?」

周施咬著牙,繃緊了臉。

「知道啊?」太子哼笑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霍文卿的本事我算是知道了,你還真是她養的那條最忠心耿耿的狗。」

他越過了周施。

周施喘著粗氣,又越到了他的面前,橫刀擋住了他。

只是,他橫著刀的手是顫抖的。

他記起了家中一看到他就默默哭泣的妻子。

他是有負于她的。

她為他生兒育女,可是在她臨盆生產的時候,他都是守在了大姑娘的身邊,沒有回去過……

上次回去,她抱著稚子朝他跪下,求他不要拋棄他們,求他為他們想一想……

周施也想過不要再在歧途上越走越遠了,可是,大姑娘要他,他就是不想,也無法抗拒大姑娘的命令和她的身體。

「文卿,」大太子還是無視于他手中的刀,朝他身後站得直直的霍文卿看去,「你養了條好狗。」

他偏頭,與周施道︰「你想動手就動手,你既然說摘星樓有人,我倒想看看,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

周施攔著他,還是不動。

式太子也走了過來,干脆越過了他,朝霍文卿走去。

「別逼我!」周施還是擋住了他,刀橫向了式子的脖子,他咬著牙說話,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跳了起來。

「行了……」站在他身後的霍文卿突然張了口,她冷靜地看著眼前的三個男人,「周施,別攔了。」

攔有什麼用?

「您先走吧。」周施已拔出雙手,一手的刀壓著式太子的脖子,另一手對著手中提劍的大太子,啞著聲音道了一句。

「走,走去哪?」霍文卿卻朝他們走了過來,「周施,我已無處可逃了。」

她離得不遠,也就幾步,說著話她就已站到了他們的中間。

「大姑娘。」周施眼中含著淚,看向了她。

霍文卿很奇怪地看著他,莫名問了一句︰「到了現在,你還覺得我是你的大姑娘?」

「大姑娘!」

「呵。」霍文卿輕笑了一聲,眼楮卻看著冷冰冰看著她的式太子,嘴里道︰「周施,你太奇怪了,不過,謝謝了。」

「大姑娘!」周施又低低地喊了她一句,在看到她的手往已經半luo的胸口往下褪衣時,他的眼淚流了出來,「別……」

不要這樣。

但他阻止不了霍文卿,他一直都只是霍文卿的消譴。她也喜歡看周施為了她不顧一切,連妻兒子女都不顧的忠心,她在意周施的,是她對周施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她喜歡周施對她的痴迷,但也僅在于這些了,周施是個什麼人,能不能幫她什麼,霍文卿心里有數。

他現在就是幫她殺了眼前的這兩個人,霍文卿也知道她難逃此劫。

反倒是這兩個人活著,對她的幫助反而更大。

至于這兩兄弟想干什麼,她也無所謂了,只要她能在他們身上得到她想要的就好了,且誰折辱誰,還說不定呢。

看看她的丈夫和小叔子現在這個樣,霍文卿真不覺得,這對廢物兄弟能比她好過到哪里去。

寒風陣陣中,霍文卿褪下了身上的衣裳,朝那對看著她已經挪不開眼了的兄弟,再看看他們那連冬日的衣袍都掩飾不住的下半身,不禁微笑了起來。

男人啊,真是連狗都不如的東西。

摘星樓上幾扇半開的窗,此時突然都掩上了,只余了對著幾張臉孔的小半扇,那小半扇對著的屋內,坐著當今的聖上,霍家閉上眼楮老淚縱橫的老將軍,還有垂眼不語的內閣閣首陶靖與禮部尚書,還有少府和內府的兩位府監。

只余不大的縫隙的窗內,眾人皆無聲。

這廂,另一間房里,坐在鋪著毛皮的椅上的當朝皇後把臉埋在了毛里,就算窗子掩上了,她也不敢再往窗子的方向望去。

許雙婉則看著關上了的窗子,過了一會,她打破了掛著燈火的小屋子里的靜默,張口道︰「去聖上那邊問問長公子,皇孫能不能不要放進去了。」

不是她仁慈,而是,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霍廢妃比她想的更要豁得出去。

「是。」虞娘退了出去。

許雙婉轉頭,越過皇後,看向了皇後另一邊的陳太妃,與陳太妃道︰「太妃娘娘,您說,張才人現在會不會後悔她听信的讒言?」

陳太妃略有些僵硬地掉過了頭,看向她,「宣少夫人,你的意思是,張才人是受了霍廢妃的饞言?」

「難不成太妃娘娘也認為她是受了我的差使?」許雙婉看著她淡淡道。

陳太妃急促地笑了一下。

「不是我。」許雙婉把人叫來,也是想把事情都了了。

這後宮一日不平,她都會受牽累。

現在時機正好,她就把事情都做了吧。

「太妃娘娘不信,等會隨我去問問張才人就是……」許雙婉等會也要見人,不介意帶著太妃娘娘也見一見。

陳太妃又扯了扯嘴角。

「不瞞您說,我現在最為疑惑的是,這宮里被肅清好幾回了,每次都是聖上下的令,這外面的人是怎麼讓宮里的為她做事的……」一直端坐著的許雙婉垂了點腰,往椅臂上壓了點身子,拿起了桌上已經冷卻了的茶小喝了一口,又接著慢言慢語︰「張才人的心突然大了,總得有個來龍去脈,您說呢?」

陳太妃沒說話。

許雙婉看著她,眼楮沒動。

埋著頭的皇後也慢慢地轉過了頭來,隨著她的眼楮,看向了陳太妃。

陳太妃的嘴抿了起來,她看著許雙婉,冷道︰「宣少夫人這是在懷疑本宮?」

「嗯。」許雙婉頷了下首。

陳太妃「哈哈」笑了起來,聲音尖銳了起來,「說話無憑,宣少夫人可莫要血口噴人的好。」

「這宮里,也就您還能給人帶話了。」許雙婉看著她,神色也有些冰冷。

「你就不能了?」陳太妃面若冰霜,看著她冷笑道︰「你可是當朝權傾朝野的左相夫人,皇後是你做的媒,聖上還要敬稱你一聲嫂子,我看這宮里,你可比皇後和我有權力得多了。」

陳太妃腦子一熱,把話說完,又覺得這話說得好像過頭了一點。

她這話確實是過頭了一些,許雙婉這廂看向了皇後,與她道︰「你可知道了為何我不願意進宮來陪你?」

皇後朝她點了點頭。

知道了。

許雙婉與她道︰「人言可畏,寶絡把我長嫂,當母親,即便我們沒有血緣也是親人,總歸要比待常人親近些,這在人的眼里,就如智者見智,仁者見仁一般,齷齪的人,想的自是齷齪的想法,不明就里的人越多,這里頭就大有文章可作,我與你們隔著些,對你對我都好,以後我要是不常進宮,你也無需太過于掛念。」

皇後默默地朝她又點了下頭。

她有點敬畏現在這個在她眼前不緊不慢說著話的宣相夫人。

「呵……」見皇後乖巧地听她說話,陳太妃冷笑了一聲,道︰「我算是開了眼界了,宣相果然權傾朝野,連我們娘娘都不得不听你的訓話,宣相夫人,你……」

陳太妃還要說下去,但這時候許雙婉突然站了起來,盯著她的陳太妃心中驀地一 ,心竟然一下就提到了嗓子口,堵住了她想說的話。

許雙婉越過皇後,朝她走了過來,站在了她的面前。

陳太妃下意識往後看,但沒看到侍候她的隨侍和宮人,這才記起,她上樓之前,她的人都留在了樓下。

只有皇後和歸德侯府的宣許氏帶了人上來。

「我不常在宮中行走,即使是聖上疼愛皇後,想請我這個嫂子來陪陪他的皇後,我也沒答應,防的就是你們這些人,你們這些話……」許雙婉站在陳太妃面前看著她,「要不,誰好好的親人不當,非得疏著遠著呢。」

「聖上當年十來歲來京,頭一個找的人就是我們家的長公子,那時候他們兄弟倆就相扶相持,守望相助到今天,如今他們各自成了家,他們兄弟倆的感情再堅固,也禁不住我們這些他們身後的妻子的心思的幾番折騰,這天底下,只要有心,沒有拆不散的關系,到時候兄不兄,弟不弟,夫妻也因此起了閑隙,誰都是孤家寡人……」皇後示意讓人給她搬來椅子,等椅子一搬過來,許雙婉朝皇後頷了下首,在陳太妃的對面坐了下來,接道︰「你們呢,從當中也能各自得償所願吧?像您,到時候聖上跟他衷情的皇後起了閑隙,這後宮的權再落到您手里,也不是什麼難的事嗎?」

「宣相夫人可千萬不要血口噴人,把……」

「您一個先帝後妃,膝下無子,最好的結局就是放出宮去,于庵堂中伴隨青燈長眠于地下,差一點的,就是三尺綾布上梁垂尸冷宮,您覺得您現在的處境還不夠好嗎?」許雙婉望著她,「你把聖上和皇後娘娘內宮當成是您的地方,把我這朝廷重臣家的一品大員夫人耍得團團轉,您覺得聖上給您的還不夠?」

「左相夫人!」陳太妃拍椅欲起,但被她身後突然出現的齊女乃娘帶著人壓了下來。

「血口噴人?」許雙婉搖搖頭,「皇後與我,都是不會強壓于人的性子,可太妃娘娘,她能當成皇後,我能立于歸德侯府,可不是您耍點小手段就能打壓得下的。」

「皇後娘娘,」陳太妃見她的話于她越來越不利,轉頭看向了皇後,急切道︰「她本來就不存好心,有些話您覺得可能是我們別有用心,可那都是有道理的,無風不起浪啊……」

「您還是別說話了。」一臉蒼白的齊留蘊模了模肚子,朝太妃娘娘平靜道︰「聖上就幾個兄弟,現在就左相大人這個他視為長兄的大哥還陪在這朝廷與他一同當著這根基不穩的天下,你們讓我跟宣相夫人鬧,這跟讓我和聖上鬧有何區別?」

「您真是心大,以後可莫要……」陳太妃冷笑。

「您知道宣相夫人為何選了我當皇後娘娘嗎?」皇後打斷了她,她還看著陳太妃笑了笑,「我在娘家十幾歲的時候,就殺過人。」

「那年我在老家昌州那邊,那邊每年到了年頭,就有土匪結伙成群出來打秋風,那一年打到我們齊家馬場,那一次他們來了很多人,多少人我記不清了,我只記得當年為了護著我身後的弟弟妹妹,我拿起了家中的菜刀,守在一個口子手刃了十幾號人,且都是比我高大猛壯的男人……」齊留蘊這廂看向了許雙婉,與她道︰「你當時來我家考我,問了我一句,你說以後生活蹉跎,我可還會堅持初心,我記得當時點了頭,你就朝我笑了起來,想來那時你對我滿意得很吧?」

許雙婉嗯了一聲。

「我當時其實沒明白你跟我說的話,這話是這幾天我才想起來的,我想你當時想問的是,我以後要是遇到了事情,可還有最初敢拿起刀來保護自己的親人和摯愛的勇氣?」齊留蘊蒼白著臉,問她︰「你當時就知道了我在老家的事吧?」

「嗯。」許雙婉又點了下頭。

選寶絡終身相伴之人,她當然慎重。

「那我現在仔細答你一句,我能。」齊留蘊朝她淺淺笑了一下,又轉頭看向了陳太妃,語氣平淡無波,「像您這樣臉面都是聖上與我給才有的人,您就是橫死在了後宮,又有什麼人能說道什麼?您要知道,我們給您臉,您才有那個臉,不給,您就什麼都不是。」

面對著當然渾身起了肅殺之氣的皇後娘娘,陳太妃的臉頓失血色,她很想道皇後娘娘這是目無尊長,可這時候她想起,她無子無可靠的娘家,更不是聖上的母親,未曾養育過聖上一日,即便是現在攀上了的陶靖和霍家這些人,那也是不能拿出來說的,按現在這勢態,他們可能還正自身難保,能保全她的只有她自己,她便把話強咽了下來。

想罷,她當下心一橫,立馬起身朝皇後跪了下來,淚道︰「皇後娘娘,是我一時鬼迷了心竅,望您看在我為聖上盡過心的份上,饒我這老東西一命罷。」

許雙婉看了一眼強硬了起來的皇後,垂下了眼。

如此便好,皇後比她想的要果敢多了。

不枉她強出了這次頭。

**

皇後很快就被聖上來的人請走了,陳太妃也被帶走了。

許雙婉這夜依然沒有出宮,呆在了前殿。

事情的結果與她預料的差不多,但也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沒想到,那四個人有三個人活了下來,她以為會死無全尸的人,全身而退。

霍廢妃帶著大太子和式太子這對兄弟反而把那們侍衛殺了,三人狂歡到最後,穿上了衣裳,打開了冷宮,說要見皇帝。

許雙婉不知道他們這次相見事情談得如何了,她在前殿等到了半夜,了無睡意地坐在椅子當中靠著椅背,等著她家長公子過來。

在等的時間里,她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

她在想那位侍衛死前在想什麼?他可知道他是為何死的?

她又想,這個侍衛的妻兒以後要如何自處?他們往後可有活路?

但她轉念一想,這世上千瘡百孔的人其多,總有人會找到路活下來的,哪怕苟且偷生也是活。

她想往後的朝廷是不是能平靜一點?

她還想了要怎麼教望康的事,她心道以後他摔倒了她不要老是去扶了,他自己都能哈哈大笑著站起來,她又何必把她的擔心強加到他身上?他以後要長成一個正直勇敢的謙謙君子,心性必定要堅強,她還是莫要成為他的負累才好。

她想了很多,唯獨沒去想那三個人的結局,連去猜她都懶得去猜。

宣仲安半夜回了前宮,以為她靠在椅子上睡著了,揮退了跟在後面和屋中的下人,過來坐在了她的身邊,端起了她手邊的冷茶喝了一口。

許雙婉睜開了眼,看向了他。

「沒睡?」

她搖了頭。

「等我?」

許雙婉頷首。

宣仲安放下茶杯站了起來,連著她身上蓋著的毛披把她抱了起來往床上走,與她道︰「那兩位自願被貶為庶民流放邊疆……」

他把她放在了床上,低頭與她道︰「帶著霍文卿一起。」

「然後呢?」許雙婉看著他的臉。

「霍文卿受了重傷,大概熬不過今晚了,蕭玉娘生的那個皇子當時跟在了聖上身邊,他身上藏了一把細刀,他把那把刀子捅進了霍文卿的肚中。」宣仲安說到這,伸手攔了她過于黑沉的眼,沉聲道︰「還要不要听?」

「听。」

「不听了罷?」宣仲安嘆氣。

「要听。」她開了個頭,而結尾是必不可少的。

「後面,大太子殺了他的長子,用那個孩子手中的細刀捅進了那孩子的脖子,一刀斃命,其後,式太子又跟聖上說,他要是親手了結了霍文卿,聖上能不能放他一條生路……」宣仲安躺在了她的身邊,身著官袍的大韋左丞相蜷縮著身體把頭靠在了她的臉龐,閉著眼輕聲道︰「扶裕也求了我,說我們十年交情,能不能看在這個的份上,讓他出宮,過一點正常的平民百姓的日子,他說他累了,他再也不願意當皇子,當王爺,當太子了。」

許雙婉睜開了眼,抱了他的頭。

宣仲安沉默了很久,抬頭看向她︰「結果你知道最後發生了什麼嗎?」

許雙婉看著他緩緩搖頭。

「大太子反手把刀捅進了他自己的月復中,求聖上饒霍文卿一命……」宣仲安說著,冷冷地翹起了嘴角,「說我們要是不放過她,他作鬼都饒不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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