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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第二百一十章

如果看不到最新內容, 證明你訂閱比例太低(不到40%)~ 等吧  翌日清晨,在軟綿綿的香枕上美滋滋地睡了一宿的呂布, 起身時亦是神清氣爽, 早早地就提了方天畫戟, 往校場去了。

別看那玩意兒在剛模到手里時覺得怪里怪氣, 但真睡起來, 卻是極舒服的。

果然是仙人用的枕頭,怎麼都得與眾不同。

呂布剛一到,就意外地看到了他剛還惦記著的燕清, 不由挑了挑眉︰「司空大人?」

燕清正專心對著木樁一段亂打, 將堆積過多的卡牌「殺」給用掉, 好刷新出一些更有用的來, 聞言停了一頓亂擊, 微微側身,抬起頭來,目光在呂布那帶著兩條長長的雉雞尾、又看著毛毛刺刺的金銅武冠上淡淡掠過。

燕清莞爾︰「奉先起得頗早。」

托沒了最合心意的枕頭的福, 他這一晚上都沒睡好, 還差點落枕了。既醒了,他從來沒賴床的壞毛病,就干脆起身刷刷卡牌。

呂布還是頭一回見著這斯文精細人練武,既感驚奇, 又忍不住去留意——燕清一襲白袍仙氣飄飄, 拿著長劍慢條斯理地劈刺, 優雅得賞心悅目。

呂布自以為很收斂, 可燕清只要不是遲鈍得無可救藥的呆子,就不可能忽略掉那灼熱的打量。

他輕咳一聲,利落地還劍入鞘,問道︰「這會還早,人多未起,獨練也沒甚麼趣味。奉先若不忙,不如同我用膳?」

呂布登時明白,昨夜才從宮里出來,同皇帝有過一番交談的燕清,多半是有話要交代自己。

他毫不猶豫地應了,又主動問︰「張文遠那小子也該起了,我去喊他一塊兒來?」

一向高冷傲慢、擺出漠視眾生的強勢派頭的呂布,忽然變得這般觀察入微、善解人意,實在讓燕清生出些許刮目相看之感。

他將這歸功于剛得了赤兔寶駒、呂布心情正好,旋即微笑道︰「也好。既然如此,還請奉先將伏義一並叫上吧。」

呂布大聲應了,心里卻莫名其妙地升起一絲小小的不快。

怪了。

這有甚麼值得不高興的?

呂布站在原地片刻,擰了眉盯著燕清離開的背影,半晌也沒弄明白這股煩躁的勁兒是從何而起的,索性拋之腦後,大步流星地朝營房里去。

一腳重重踹醒還在呼呼大睡的張遼,惡聲惡氣地讓他快點;另一腳則稍放輕點力度、踢動連睡姿都規規矩矩的高順。

高順骨碌碌地打了個滾,一彈而起,再一睜眼,已是毫無睡意,鎮定問道︰「呂將軍有何吩咐?」

呂布隨口道︰「別磨磨唧唧的,司空大人等著呢。」

高順行動起來,也不是一般的雷厲風行,呂布從他榻邊走到軍帳邊邊,一只腳還沒踏出去,高順就已以神速換好了戰衣,嚴肅地跟了過去。

呂布︰「……」

高順表現得這般積極,怎會讓他覺得有點礙眼了呢?

高順渾然不知上司的滿月復糾結,呂布昂首闊步地走在前面,他就不急不慢地跟在後頭,同時不忘問詢親兵關于巡夜的情況。

那一小場由不翼而飛的枕頭帶出的騷亂,自然就不可能被錯漏過了。

高順訝然重復︰「此話當真?」

呂布背脊倏地一僵。

高順蹙眉回想片刻,篤定道︰「我不曾踫過。是何人如此大膽,竟無令擅入主帳?!定要嚴查懲處,以儆效尤!」

呂布的目光開始飄來飄去。

無論如何都不舍得將偷來那物毀尸滅跡的呂布想著,一會兒等談完了,就速去藏起來,省得叫別人看到。

等三將到齊,燕清也寫完了一會兒要命人帶給荀家一封短信,笑著招呼︰「拘謹甚麼?快坐吧。」

呂布粗略一望,竟盡是自己喜歡吃的。

燕清可不止跟前就坐著害他昨晚沒睡好的罪魁禍首,思忖片刻,決定跟他們通通底︰「未來幾日,朝中將生些動亂,我將裝病以避之,莫讓此事泄了。」

高順正色應道︰「諾!」

呂布不解︰「不是剛立了大功麼,怎不賞也就罷了,還有禍事?」

燕清笑道︰「陛下當然賞了些金銀寶物,你一會兒可去挑選。」

張遼面露猶豫之色。

燕清敏銳地捕捉到了,鼓勵道︰「文遠是如何想的?」

張遼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唇,試著說道︰「莫不是同京中兵權有關?」

雖在資歷和經驗方面都還稚女敕,但在張遼身上,的確已顯現出幾分名將潛質來了——敏感的政治嗅覺和局勢判斷力,他都不缺。

燕清輕輕撫掌,贊道︰「文遠說得不錯。」

張遼被這麼一夸,耳朵一下紅到了根處。

呂布不甘心讓張遼搶了風頭,也拼命琢磨。

誰知他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向來木訥寡言的高順竟也先他一步︰「袁家勢大難擋,若陛下一意孤行,非但不能如願,反累了大人。京師一地,恐不宜久戀。」

呂布一愣︰「要走?為何?」

司空當得不是好好的麼?

還為那小皇帝剛打了一場大勝仗啊!哪怕卸磨殺驢,也不得這麼干的罷?

燕清頷首道︰「要不是董卓威脅太大,這是非之地,我早該離去了。就是陛下多半不肯放行,還得袁家助我一臂之力才是。」

呂布一直是一頭霧水,听到這處,倒依稀捕捉到靈感了,一頓絞盡腦汁,脈絡還真被他捋了個明白︰「是皇帝要將禁軍兵權給大人,而袁家定然不肯還權,怕會加害大人,大人也不稀罕這一畝三分地,方想自求外放?」

燕清忍笑點頭,道︰「也瞞不住你們,正是如此。現我意在豫州牧這一空缺,一為抗董卓鐵騎,二為護一方百姓安寧,三,則因這朝廷混亂,主上暗弱,袁氏只顧爭權奪勢,無人知外患漸近,也無人聆听萬民疾苦,這一去,也是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

「之所以留你們下來,就是想听听你們的志向。」

三將互視一眼,不自覺地挺直腰桿,認真听著。

燕清大大方方道︰「若你們肯隨我一起赴任,做個不大不小的地方官,我自有辦法向陛下討要你們;若你們另有打算,亦有更好去處,盡管坦言相告,我也定然不會勉強,而祝你們聚前程似錦。」

呂布心里一曬︰這還需問?

已對燕清心悅誠服的三人,毫不猶豫地站了起來,又不約而同地俯身,認真行了一禮。

異口同聲道︰「末將願隨主公左右,任您驅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得他們斬釘截鐵的承諾,燕清心底那根隱約繃著的神經,也真正放松了下來。

誠心得到回報,籌謀得到信任。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多謝諸位。」燕清心中徐徐淌過一股感動的暖流,對將身家性命、前程榮辱具都寄托在他身上的這三位錚錚鐵漢,他也不矯情地多說客套話了。

而是直接切入正題,盡可能講得淺顯易懂︰「有言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哪怕我報病不朝,袁家也不可能偃旗息鼓……」

正如燕清所料,就在今日早朝上,劉辯將燕清所取得的赫赫戰果一宣,然後把要將兵權從袁家手里轉到燕清那處後,就掀起了一陣前所未有的軒然大波。

太傅袁隗一派發了瘋地聯合朝臣,彈劾燕清,甚至明言指責皇帝異想天開,荒唐輕率,要給江山社稷帶來滅頂之害。

劉辯起初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被一幫咬文嚼字的老頭兒指桑罵槐,也惱得很,于是破天荒地要來一次嚴肅鎮壓。

是從上次執意立燕清為司空之事成功後,所得到的啟發和錯覺。

卻不想一個能花重金買來的虛職,跟實打實的軍權,是完全不具備可比性的。

而且劉辯要面臨的,可是這輩子吃的鹽比他吃的米還多的老臣,怎麼可能被這架勢嚇唬住?

當場就有人大義凜然、慷慨激昂地發表了一通言論,然後老淚縱橫地來了個撞柱死諫。

死當然沒死成,可那些年過半百、昏迷不醒、額頭血淋淋地被抬出去的大臣的淒慘模樣,卻是落入了所有人的眼里。

而他們的主張和控訴,听起來也合情合理︰燕清雖建功不小,可賞賜也太過了,一司空之位,就已是天下士人夢寐以求的榮耀了,怎還能給予兵權?!況且他出身寒微,年紀輕輕,還有行事沖動,喜逞凶斗狠,愛那兵家利器之嫌,此等年輕氣盛、毫不穩重的小輩,怎麼當得起看護京師要地的重任,豈非兒戲!

燕清足不出戶,他們一時間找不著他麻煩,索性將可能是他這一派的官員全攻擊了個遍。

就連呂布那義父,執金吾丁原都未能幸免,稀里糊涂地被貶回並州,做回並州刺史,繼續干鎮守邊關的老本行了。

不過對在京中待得憋屈的丁原而言,倒稱得上是因禍得福。

而本應站在風口浪尖上的燕清,卻是在被呂布他們帶兵圍得密不透風的司空府上,堪稱寧靜悠閑地度過了劉辯焦頭爛額、苦不堪言的這幾日。

唯一的遺憾,就是錯過朝上精彩紛呈的演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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