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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甄湄似乎都能听見骨頭碎裂的聲音。那種,令人顫抖的劇痛,一下子從碎裂的地方,擴散到全身。

她左手握住那根尖刺,鮮血從掌心溢出來。借力,雙腳狠狠夾在研究員的脖子上,翻身一擰!

整個人和研究員一起摔進了燈塔里面。因為身體轉動,尖刺在肩甲處也隨之轉動,甄湄吃痛地悶哼一聲。

血液源源不斷地流下來,令她半邊身子猶如血人。甄湄松開左手,趁著研究員被扭了脖子沒法動彈的時候,血肉模糊的手掏出手  槍,沖著研究員那腦袋就是連發了七八槍,直接把頭給打爛成了篩子才罷手。

甄湄哆嗦著拿出回血丹吃了兩顆,出血量太大,傷口好的很慢。

然而恐怖的是,研究員竟然又開始動了!他的手抓住甄湄的腳腕,巨大的力量拉得甄湄摔在地上,額頭磕在硬實的地面,腦袋里一片空白,一時分不得東南西北。

她也管不得什麼疼痛,竭力扭身一翻,耳邊傳來尖刺與地面踫撞的尖銳聲,她眼前模糊,鮮血從額頭滲進眼楮里,越發看不清那搖搖晃晃,掌心帶著尖刺的人影。

甄湄發出蛛絲,瞬間飛起,整個人吊在蛛絲上,懸在半空中。□□朝著人影胡亂射擊,直到射空子彈!

「哈……呼……」甄湄喘著氣兒,她能感覺到自己右側的骨頭因為承受壓力而咯咯作響,右邊整條胳膊漸漸失去了知覺,她直接摔了下來,砸在地上。

越是疼痛,聲音卡在嗓子里越是喊不出來,整個人想要就這麼睡過去,意識卻反而更加清醒。

甄湄的身體顫抖著,甚至因為疼痛而痙攣抽搐。她看向那個研究員,他終于倒了,再沒有動彈。

「湄湄?湄湄?沒事吧?」放在腰間的通訊器傳來封九焦急的聲音,他那邊傳來轟炸的聲響,和人的慘叫聲。

甄湄咽下嗆出喉嚨的血,嘴巴動了幾下,好半天才仿若嘆息般發微弱的聲音,「沒事。」

我沒事。

【系統】

您殺死研究員科里森,獲得初級獵人稱號,獲得科里森的骨刺,科里森的鑰匙。

甄湄感覺自己的右肩破碎的地方疼痛突然爆漲了十幾倍!那些破碎的骨頭仿佛在重組,粘合,牽拉著血管神經肌肉。

「啊——」

終于,壓抑了許久的聲音爆發了,那痛苦的慘叫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外面的人正跟巨蟹戰斗,听到這聲慘叫,都忍不住往塔尖看去。誰的聲音?發生了什麼?

「湄湄。」隱藏在森林里的封九終于沒辦法等待了,他看著已經死傷過半的鐵老大隊伍,將背包扔下,只背著一把槍躍下樹,朝燈塔狂奔。

李錦程看見了封九,幾乎想都沒想抬槍就要射擊,卻被瞄見的孫婭撞開了。

「你干什麼!」李錦程憤怒地踹開孫婭,她摔在地上,捂著肚子笑。「笑什麼!」

「笑你蠢啊!」

這尸橫遍野的戰場,有無數被炸死的小螃蟹,還有幾乎爛成肉泥的尸體。鐵老大的兄弟已經折八人,然而那只巨蟹除了眼楮,根本就是刀槍不入,子彈不侵,

現在被打成了瞎蟹,還能憑著靈活的小螃蟹找到人。

孫婭大笑,「你以為,他往燈塔跑是干什麼?這里唯一能逃的地方就是那里了,一定有人給他開門,你以為是誰?你殺了他,誰給我們開門?蠢貨!」

「那邊,大家朝燈塔跑!」鐵老大听見了孫婭的聲音,沖過來把孫婭攔腰抗起來,沒搭理李錦程,帶著眾人跟上封九。

李錦程咬牙,「算你命大!」

他剛想跟著走,一個人抱住了他。「錦程哥哥,帶我走。」是袁愛愛。

「滾開,賤人!」李錦程一個後肘打在了袁愛愛的身上,他學了金剛伏虎拳,力量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袁愛愛痛苦地大叫,「李錦程!你這個畜牲!!」

原本該被打開的袁愛愛並沒有松手,李錦程听到她怨毒的聲音,「我給你最後的機會,你自己不要的!」

李錦程忽然聞到焦糊的氣味,火焰的溫度令人心寒,他扭斷了袁愛愛抱著他的胳膊,轉身一看,袁愛愛竟然將她的頭發燒起來!

火舌快速舌忝起來,袁愛愛痛得抓狂,她忽然後悔了,軟著兩條胳膊沖李錦程跑過去,「救我,錦程哥哥救我!我好痛!」

李錦程驚呆了,連忙往後跑,他听見袁愛愛怨恨的詛咒和痛苦的慘叫。

 嚓!

樹枝折斷!

漆黑的巨型水蛭一個個冒了出來,其中一只直接將還燃著火焰的袁愛愛半只身子咬掉,聲音戛然而止,鮮血爆出!

袁愛愛竟然將水蛭全部吸引過來了,這個瘋女人!

這里樹木早被巨蟹摧折了,李錦程無處可逃,他慌亂地射擊,子彈打在巨型水蛭身上,爆開鮮血,它們憤怒地圍剿了過去。

很快的,在巨型水蛭涌過去,再散開後,地上只余一把孤零零的槍。

前方奔跑的人越發不敢停留,然而巨蟹也不是容易闖過的,這時能不能跑到燈塔底下,只能說,看誰的命大了。

巨蟹被這群人惹怒了,它忽然停在原地,從它身下排出了許多黃濁的大卵。黃卵里很快地爬出一只只有半人高的大蟹,它們的速度很快,數量足足有二十多只,沖向這些還敢上來的侵犯者。

封九當初花了2500學習了【鷹目】,他一眼就清了巨蟹的結構,在沖刺中連甩了三槍盲狙,將圍過來的三只打了個趔趄,它們可不像巨蟹那麼強健,可以無視子彈,更何況是打在薄弱的眼楮上。

但大蟹的速度很快,常人根本很難打到它的身上。封九既然中了,也不敢停留,見巨蟹似乎派了三只大蟹過來就沒管他了,連忙拼盡速度往燈塔跑去。

這時完全是靠人命堆,生死之事,只能听天由命。

兩百米,說長不長,說短不斷的距離,竟成了生死天塹。

燈塔下,那道嚴絲合縫的鐵門忽地往上升起。一道蛛絲纏在封九身上,他一下子被拉了過去!大蟹夾空了人,有些怔愣。

鐵門打開,女孩站在那里,從額頭一路流下來的血把白玉般的臉頰浸紅,一只眼楮里,眼白都成了紅色。半邊身體全是血,肩上一個翻了血肉的洞,還在流血。

就像從地獄爬出來的死人。

封九進了燈塔,「湄湄。」

「先救人。」甄湄說話時,嘴里往外溢出了一口血,她渾不在意從口袋里掏出一顆回血丹,混著血咽下去。

「湄湄!你先休息!」封九看得眼楮都紅了,他不該讓甄湄先過來的。

甄湄抹了一把眼楮上的血,手里彈射出兩道蛛絲,也不知拉的是誰,封九只能幫她將人拉過來。巨蟹要追過來了,人一進來,封九連忙關上了門。

「謝謝。」進來的人竟然是扛著孫婭的鐵老大和那個光頭。鐵老大簡直感激得要死,就連光頭都說,「老子這條命就是你們的了!」

他們看見甄湄的樣子嚇了一跳,又見她收起蛛絲,才知道救他們的人原來是甄湄。

「放我下來!」孫婭從鐵老大身上下來,連忙過來扶住甄湄,從身上模了模,又沖著鐵老大道,「你的繃帶還在身上嗎?」

「早掉了。」鐵老大苦笑。

「我這有!」光頭還好沒扔他裝彈匣的包,里面有一卷止血繃帶。他忍不住瞅了瞅甄湄,心道,乖乖,听那小白臉說,還以為是個嬌花,簡直是個女大俠啊!他呼了自己一巴掌,叫你嘴賤開黃腔!這下拿什麼臉見女俠?!

「看什麼看,你們男的都給我滾上去!」孫婭沒好氣道。

封九對孫婭的話沒意見,她也傷不到甄湄,冷冷盯著光頭,鐵老大趕緊拽著自己僅剩的兄弟往上走,封九才跟在後面上去。

「疼不疼啊,疼就叫出來,沒事的。」孫婭給甄湄月兌衣服,綁繃帶,看得眼淚都出來了,手下越來越輕柔。「怎麼弄成這樣了啊。」

甄湄疲倦地搖搖頭,自己又吃了顆回血丹卡住血量,免得自己掛了。她不敢說話,一說話血就從喉嚨里往外冒。

「哪有你這樣折騰自己的女孩子,怎麼你男人不進來,倒叫你冒險!」孫婭把氣撒在封九身上了,她從听李錦程說的話里,就特別喜歡這個女孩。不靠男人,堅強又獨立,還厲害。可沒想到第一次真正見面,卻是這副慘狀。「叫自己的女人冒險,算什麼男人!」

听到孫婭的話,甄湄咳了下,差點被孫婭的話給弄得一口血噴出來,「他不是。」

「不是什麼,哎呀,別說話。」孫婭給甄湄擦嘴角的血,「你哪有這麼多的血流!不是就不是,著什麼急呀。不是你男人,就能看著女人冒險麼?我看也是個吃軟飯的。」

「……」

這姑娘,還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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