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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他來了，其實秦魚看到這人的第二眼就有另一種感覺。
不是他來了，而是
「你一直都在。」
秦魚看著他，聲音有些輕，可眾人都听到了。
大長老表情微微一變，但也不動聲色，他在想著眼前局面，其實局面只在一個人。
這個人到底是誰。
瞧著平凡若素，又極端高深莫測。
這種人才往往最可怕。
「我剛剛就覺得不對勁，這黑烏都打到那份上了，也不曾顯露半點空間挪移的本事，可他跟鬼王僵王切切實實是從三王城那邊跟著我們瞬移過來的，如今想想，也只有他的主子出手了，既然他的主子能把人傳送到這，自己也隱在邊上看戲就不奇怪了。」
秦魚靠了牆，笑問他，「這出戲好看嗎？」
這個男子看著她，淡淡回道︰「有點丑。」
啊，有點丑？也不知道說的是誰。
秦魚看向雪微。
雪微︰「反正不是我。」
秦魚眯起眼，指尖摩挲，目光不經意掃過
嬌嬌跟雪微也不敢動彈，因為他們也深刻感受到這個人的可怕。
傳音是不行的，這種有空間神通的人是分分鐘能堪破傳音的，只能眼神交流。
但還不等他們眼神交流到位，忽然听一聲慘叫。
所有人齊齊轉頭看去，正好見到站在最後面的幾個無闕年輕長老被空間碾碎了，就在眾人目光轉來的時候，他們剛好變成一堆肉泥。
幾坨糊糊堆在地上。
秦魚還記得此前目光一掃見到這幾個年輕男女的樣子。
年輕，又剛跨過青澀，已漸入沉穩，已在門派入了力量核心，正是崢嶸美好的時候。
就這麼死了。
秦魚都沒能跟這些人說過一句話。
就這一瞬的事情，而這一瞬間之後，秦魚、嬌嬌、雪微跟大長老等人全部動了。
沒有一個人閑著。
是因為死人了所以暴怒了？
不，是他們約好了。
秦魚的眼神就是他們的指揮令，連大長老都信任她的判斷。
這是一種潛移默化的認可。
而他們也知道再拖下去，主動權全在對方手里。
不過他們動手的結果
幾是一剎那。
結果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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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濃重萬分。
遍地缺胳膊斷腿，嬌嬌跟雪微倒在地上，氣息奄奄，而秦魚則是半跪在地上，右手抵著被一根尸矛刺斷的右腿，左手握緊插在地上的三王權杖，呼吸一輕一重，只面無表情看著前方潰敗的所有人。
在此前的一瞬間，那個男人一動不動，動手的不是他。
是僵王跟鬼王。
僵王月兌離了秦魚的控制，跟鬼王一瞬間爆發打殘了所有人。
而那枚契尸釘也在男子指尖輪轉把玩。
他在看上面秦魚留下的秘紋。
「名門正派，真傳弟子，所修旁門卻比你還厲害，黑烏，你可慚愧？」
他看向通玄鼎下被罩著的黑烏，而隨著他一個眼神過去，空間挪移，通玄鼎被強行挪開了，導致大長老被靈力反噬，吐了一大口血。
黑烏月兌身，卻是跪在地上，「屬下無能，讓主人失望了。」
男子不置可否，卻看向大長老，「論培養弟子，無闕素來厲害。」
大長老盯著他，「過獎了，我無闕能出閣下這樣一個妖孽，自是厲害。」
男子微微一笑，「這麼確定我也是無闕的人嗎？」
大長老︰「不管是墨白的蹤跡，還是我等蹤跡，還是那探子分布，都屬機密，閣下能把我們算得這麼精準，不管是機密被泄，還是閣下本就是知曉機密之人，都與我無闕內部月兌不了干系，只是你隱藏太深，我倒不好判斷你到底是誰了。」
男子︰「姜果然還是老的辣，那大長老你可知道我今日目的？」
大長老︰「墨白。」
男子搖頭，「不是她，是你。」
大長老︰「」
這時候，秦魚說話了，「雖說有些不合時宜，但我還是想說，這老頭兒比我重要？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呢？」
如此不遜，既不像是墨白，也不像是青丘，大長老怒瞪過去，眼神卻有些復雜。
是生氣她出言不遜嗎？
倒不是，更是氣她
男子忽然走到了秦魚身後，俯子，伸手扣在她脖子上，這個男人的手很涼，也很柔軟，像是無骨似的，雪白細膩，落在血腥猙獰的脖子血肉上。
「這些年，我見過很多所謂的天才，後起之秀，但少有你這樣的」
秦魚︰「比他們更優秀？」
「不，是更虛偽，難得有人讓我花了那麼多時間去研究，久而久之，我覺得你這個小姑娘最擅長的就是用虛偽來掩蓋虛偽。」
這話很奇怪。
但他普通的眉眼像是帶著幾分溫柔，手指也在緩緩撫過脖子上的尸牙孔洞。
「就好比你剛剛所言，不過是想故意我的注意力到你身上，你未必願意為了別人死，但更不喜歡看著別人死。」
「心太軟的人，會很痛苦。」
說完，噶擦噶擦。
大長老身後又多了幾堆肉泥，只有眼珠子咕嚕嚕滾動，踫到了他們落地的靈劍。
靈劍有靈，踫到了眼珠後發出了悲戚的鳴響。
這一幕背對著大長老，卻正對著秦魚。
大長老不為所動。
秦魚也面無表情。
其余人重傷虛弱，皆是隱忍，
如此死寂，像是都繃著最剛強的意志，去忍受最可怕的痛苦。
「玩轉人的生死，磨礪人的痛苦，若是為了威脅，所謂過猶不及，你就這麼確定死越多的人，我或者大長老這兩個主要目標最後會滿足你所求？我們看起來就這般軟弱？」
秦魚的話很平靜，男子的話更平靜。
「凡人之軀，軀體雖靈魂而動，你的不平靜也體驗在你的脖子這里你恢復血肉的速度加快了，因為你內心憤怒。」
他說著，也笑了笑。
「仙靈之體，近乎不死之恢復天賦，加上擅靈魂音攻，如此完美的搭配我想無闕的人一定還不知道，是吧，大長老。」
他看向大長老。
嬌嬌跟雪微都變了臉色。
尤其是嬌嬌，它驚愕了，甚至有些惶恐。
因為至今沒人能堪破秦魚所有的底牌，然而這個人掌握于股掌之上。
是以前就掌握了，還是剛剛才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