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麼時候才肯放我走?」
林清梔聲音軟下來。
男人頓了頓,似是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我心情好的時候……’
「你……」
林清梔被他氣到了,這一晚一直背對著他,不理會他。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躺在男人懷里,不知是他抱住她,還是她抱住了他,總之兩個人像連體嬰兒似的密不可分。
越湛走了。
林清梔焦躁得如同坐牢,她討厭被他這樣圈禁。
可是沒過幾天,他總能回來一次,每次回來都是無限疲憊。
雖然沒有了那些溫情脈脈,可是這個陌生的人,還是讓人心生憐惜。
皮相是個好東西,可以惑人。
林清梔頭疼不已,她在廚房里煮面。
越湛吃了一大碗,似乎是很滿足,等到林清梔吃完後,他主動收拾餐桌把碗給洗了。
林清梔松了口氣。
緊接著又是幾天不見人影。
林清梔跟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著他回來,男人回來了,披星戴月的,滿面塵霜,他仿佛老了好幾歲。
有那麼一刻,林清梔甚至後悔……拒絕幫助他。
她知道他是為了什麼。
申城的局勢,並不明朗。
他只是個年輕的後輩。
他把自己的家族姻親旁支全給干掉了,等同于自己把自己的後路全給斷了。
如今他沒有助力,一個人爬得高高的,底下有多少人要拉下他。
不然他怎麼會對黎家那麼忌憚?
「真的就……沒有什麼回旋的余地麼?其實你可以……放下,反正你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不如就……」
她還想像前世一樣勸他放下仇恨。
可是這個世界的男人,已經不把她當回事了。
他怎麼會听。
最後一次……
林清梔記得,那是最後一次見越湛。
他眼角眉梢堆滿風雪,在大夏天里顯得格格不入。
她站在門邊,穿著他買的修身黑白長裙,宛如聖潔修女。
下一秒,她跌進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里,那是她第一次覺得這個陌生人的懷抱溫暖,有種是自己丈夫的錯覺。
可是他連說話的腔調都是生硬冰冷的,同她的愛人一點也不像。
「你自由了,快走吧!」
自由了?
林清梔訝然。
他終于肯放過她了?
他一松開她,她便宛如一只燕兒,飛奔下樓,倉惶的腳步聲如同逃難,樓上的男人一直凝視著她的背影,她大約不知他有多不舍。
咚咚咚
林清梔的心髒跳動,整個人魂魄開始慢慢月兌離身體,直到她如一團蒸騰的霧氣飛升起來,倒在地上的女人才緩緩睜開眼。
「喲,這個女人中暑了!」
林清梔的身體倒在地上,陳圓圓開始恢復意識。
「林清梔……」
她混亂呢喃︰「林清梔……你是他的劫難……」
陳圓圓不知作何言語。
林清梔卻只眼睜睜看著陳圓圓倒在地上,無能為力,她再一次跟隨她進了醫院,深更半夜出現在她的鏡中。
「你可以回去了,為什麼還不走?」
陳圓圓問她。
林清梔的身後出現了不同尋常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