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母親,三姐姐怎麼還沒到啊?」說話的是恆哥兒,小小的人兒說起話來倒顯得有些老氣橫秋的,「三姐姐也真是,不過是三小杯果酒,竟然就能醉成那樣,以後母親可要多叮囑三姐姐,萬萬不能再貪杯了……」
瑋哥兒也在旁邊點頭。
沒錯,兩人這就是在嘲笑陸尋。
也不怪他們會嘲笑了,昨兒的席間,就連他們也都是飲了一杯酒的,而且還不是果酒,他們都沒有別的什麼反應,倒是陸尋這個只喝了三小杯果酒的人竟然醉了,想叫他們不嘲笑都不行了。
陸尋進屋的時候,正好就將恆哥兒的話听了個正著。
她故意沉下臉,「好哇,恆哥兒,原來你趁著我不在就是這樣在背後向父親母親編排我的!」
恆哥兒聞言回頭,然後頓時就苦了一張臉。
「三姐姐……」
他和瑋哥兒同時道。
陸尋「哼哼」了兩聲,來到兩人跟前,伸手在兩人的臉頰上掐了一把,「叫你們笑話我!」
到底是沒舍得用力,最後也就是輕輕掐了一下就松開了。
瑋哥兒和恆哥兒哪里還能看不出來陸尋沒有真的生氣,兩人一左一右地站在陸尋身邊,討好地道︰「三姐姐,我們可沒有笑話你,不過三姐姐你以後可真是不能再沾酒了……」
說著話,兩人對視一眼,又忍不住偷笑了兩聲。
那果酒極為香甜,說是酒,但其實幾乎就沒有什麼酒味,就這樣,陸尋喝了三杯都能醉,他們都懷疑,要是稍烈些的酒,只叫陸尋輕輕聞上幾下,她是不是就會醉了?
陸尋聞言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前世也是沾過酒的,也正因為如此,對于自己的酒量,她其實是再清楚不過的,說她是沾酒即醉都找不出任何的錯處來。
昨天也是想著這是重生之後在府里過的第一個團圓年,一時有些望形,再就是想著那果酒的酒味兒那般淡,喝上兩杯應是無礙的,這才斗了膽子。
哪里能想到,只要與「酒」這個字沾上邊,她踫了都會醉。
這也真是叫人覺得無奈了。
被兩個弟弟取笑,其中一個還是小豆丁般的恆哥兒,陸尋忍不住在兩人頭上揉了一下,趁著瑋哥兒和恆哥兒抗議的時候,這才來到陸栩和衛氏的跟前,「父親,母親……」
陸栩和衛氏看著三個兒女嬉戲打鬧的模樣,面上都帶著笑容,見陸尋過來,到底還是沒忍住叮囑了兩句,「尋姐兒,瑋哥兒和恆哥兒可沒說錯,你以後還是不要飲酒了,也免得酒後失態……」
想到昨晚陸尋像是小女乃貓一樣拉著自己衣袖討要壓歲銀子的模樣,衛氏心頭便又是一軟。
陸尋聞言面上有些發熱,連忙點了點頭。
然後,陸尋和瑋哥兒恆哥兒一起,給陸栩和衛氏磕了頭。
陸栩和衛氏喜得滿臉笑容,拿出三個厚厚的紅封遞給陸尋姐弟三人,「來,這是父親和母親給你們的壓歲銀子。」
三人都面帶喜色的接過。
看著陸尋面上的喜色,衛氏忍不住笑道︰「尋姐兒,這壓歲銀子你昨兒晚上就惦記上了,現在可算是拿到手了吧?」
陸尋面上一紅。
她喝了酒之後向來是不會記得自己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的,今天早上醒了之後,她都沒有來得及問青時和青靈,她昨兒晚上有沒有什麼出格的言行,就來了朝雲院,是以還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竟然拉著衛氏討要壓歲銀子。
不過,這可是在她最為親密的人跟前,陸尋只片刻便將所有的羞赧都扔到了一邊去。
她沖著陸栩和衛氏眨了眨眼楮,「母親,女兒向您討要壓歲銀子那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沒錯,她現在就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嘛!
听她這樣一說,陸栩和衛氏都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一家人又說了幾句話,陸栩和衛氏才當先站了起來,「好了,咱們先去福壽居吧。」
說到這里,陸栩又看了陸尋一眼,「尋姐兒,到了你祖母那里,你可得好好和你祖母磕兩個頭,說不定你祖母看你心誠,多給些壓歲銀子呢?」
屋里頓時笑聲連連。
陸尋就是再怎麼說服自己,她現在只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被陸栩這樣一打趣,面上也不由得有些發燙。
一家人便這樣熱熱鬧鬧的去了福壽居。
大年初一,福壽居里亦正熱鬧著。
府里的小輩們一派喜氣的給老太太磕了頭,然後從老太太那里領回一個個壓歲紅包,就連已經成了親的陸承和李慧嫻,也都不例外。
陸承和李慧嫻原本是要推辭的。
他們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還成了親,過不了多久更要有孩子了,再拿老太太的壓歲銀子可不是惹人笑話嗎?
不過,老太太卻沒容得了他們推辭。
「都拿著吧,這里都是自家人,又哪里有人會笑話你們,我這個做祖母的給晚輩包個紅包,難不成還能惹人笑話不成?」老太太道。
人上了年紀,總是喜歡看到兒孫繞膝,老太太看到了,自然心中高興。
听老太太這樣一說,陸承和李慧嫻才沒有再推辭。
眾人又在福壽居里熱熱鬧鬧的呆了半天,一直到用了午膳,這才離開。
出了福壽居,陸尋原是打算去朝雲院的,但才走出沒多遠,就被晏池給叫住了。
「三哥?」陸尋有些疑惑地看著晏池。
她以為,晏池應當去章氏那里的。
似是看出陸尋在想什麼,晏池道︰「我等會兒就去母親那里。」
陸尋聞言點頭。
那麼,晏池叫住她是做什麼?
晏池見狀笑了笑,「手伸出來。」
手?
陸尋很是不解地伸出自己的手,白女敕的掌心朝上,看著倒像是她在向晏池討著什麼一樣。
然後,就見晏池將從老太太那里得的壓歲紅包放在了陸尋的手心,「……听說你昨兒晚上就惦記著向三嬸討壓歲銀子了,三哥的這份也給你……」
說到最後,看著陸尋那還有些懵的模樣,晏池差一點就伸手去模她的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