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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

听到開門聲的耿爺和孔瑞並沒回頭,以為是保姆進來送茶,又或是那個女孩來打探情況,還穩穩的坐著,視線甚至向前飄去看到窗外,談不上欣賞什麼,只能是在無聊的等待。

他們是背對著房門,但呂青是正對著房門。

這個年過知天命的男人看到劉飛陽的一刻,腦中猶如晴天霹靂,他怎麼出現在這里?陳清如那個心如蛇蠍的娘們居然沒動他?他為什麼看起來完好無損,這一瞬間,所有的疑問滾滾向腦海中襲來。

他眼楮越瞪越大,已經呆若木雞。

耿爺和孔瑞終于察覺到有些異常,如果是有人進來呂青不至于這幅表情,孔瑞蹙著眉緩緩轉過頭,就看身後站著一位年輕人,在他眼中的樣子有些狼狽,可還能稱得上站的筆直,這人他好像有點印象…

「劉飛陽!」

孔瑞沒沒等更多回憶,就听耳邊傳來耿爺的聲音,聲音中的驚訝已經無法掩飾,呂青的疑問,同樣出現在他腦中。

劉飛陽也沒刻意做出任何表情,平平常常,哪怕是他眼前坐著的這倆人,在海連已經是觸頂的人物,沒有他們要殺「雞」儆猴的憤怒,沒有面見大人物的緊張,至于所謂的崇拜到激動更是笑談。

「耿爺,咱們見過面?」

劉飛陽盯著耿爺笑道,在進入書房的一刻,他就察覺到這個背影很熟悉,還沒走近,已經認出來他是在海邊釣魚的那個老頭,現在,就不得不多想想他經常去海邊釣魚的意味。

又像是開玩笑的道「您老騙我騙的好慘,三番兩次想跟我打賭,你賭輸了只是賠給我兩條魚,而我還沒輸,你就想要我的命了…」

耿爺老臉一紅,當時他去海邊,是在試探劉飛陽是不是李老爺子的人,當去了兩次之後得出結論,也就沒有必要再試探,他這樣的小人物,讓他自生自滅就好。

劉飛陽又看向孔瑞,也很客氣,抬手道「孔總你好,我叫劉飛陽,你的名字我是如雷貫耳,我的名字你應該也听過,今天,是咱們第一次見面…」

孔瑞蹙眉看了看他抬起的手,事實上,劉飛陽並沒讓他有多大的憤怒,但這副不卑不亢的樣子,著實讓他有些不滿,別的不說,放在以前呂青見到自己也得笑著抬起手,說話語氣低三分,他算是干什麼的?

「孔齊呢?」

孔瑞沒抬手,把身子回正背對著劉飛陽,只問出三個字,他對那個弟弟沒好感,即使有一天死掉,他也只是把孔齊埋上的情誼,要不是母親臨終前的囑托,他會把對那位整天毆打自己母親的男人身上的怒火,全都發泄到孔齊身上。

劉飛陽見他的樣子,也不惱火,更沒感到尷尬,把手收回去道「孔總放心,我知道他是你的弟弟,所以也不敢把他怎麼樣,還在海邊,應該是听著海浪吹著海風…」

他說完,看前面還有一把椅子,像是經常來這里,走過去搬起來,搬到辦公桌的側面,像是裁判,穩穩坐住。

耿爺也懶得與他敘舊情,也開口問道「清如呢?」

劉飛陽向後一靠,找到最舒坦的姿勢回道「我和陳姐是不打不相識,她也沒事,說不定再見面時會稱呼我飛陽老弟,也在海邊,跟孔齊一起…」

從震驚中緩過來的呂青有點蒙,不考慮劉飛陽為什麼能出現在這里,但就他現在的姿態而言,也讓呂青模不到頭腦,呂婷婷說世界不大、耿爺說海連不大、對他而言,這個書房不大,哪里容易落灰,書房是什麼氣息他了解的一清二楚。

可此時,也變得有些陌生,這里是哪?現在的自己充當什麼角色?

他不知該說什麼,也沒辦法插話,只能用眼楮觀察一切。

不過他心里明白一個道理,劉飛陽能全身而退,對自己來說未必是件壞事。

對他說不是壞事,對這兩位大佬就不是件好事,沒有劉飛陽的借口,該怎麼要挾呂青,這場戲又該怎麼藏下去?

房間里的氣氛,變得越來越詭異。

耿爺和孔瑞只有一個眼神交流,就都明白彼此心里的想法,這出戲唱到這一步不可能停滯,必須得唱下去,就看孔瑞也向後一靠,沒看劉飛陽,而是看向呂青慢悠悠問道「有人跟我說,孔齊在海邊跟你發生矛盾,矛盾還不小,貌似是他不讓你走,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本不想管,可你現在坐在我面前,他究竟怎麼樣了?」

孔瑞說到最後,語氣已經變得陰陽怪氣。

他想表達的意思很簡單,如果孔齊受到一點傷害,我就要親自對你動手,而看向呂青,更像是在問他,劉飛陽坐在你面前,你幫不幫他?

呂青心中剛剛有些的火花,頓時被澆上一盆涼水,他萬萬沒想到,孔瑞居然能如此直白的問出來,劉飛陽能出現,那麼孔齊必定不可能完整,有一丁點傷害,他就出手,孔瑞要親自動手拍死一個小人物,是能被嚇住的?

正在這時,就听耿爺也緩緩道「清如那孩子,我認識她快二十年,當初她還想叫我一聲干爹,因為某些原因沒有達成,刻在心里,我已經把她當成閨女看待,如果女兒受傷害,當爹的也不能坐視不理啊…」

這幽怨的口氣,還真有幾分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味道。

呂青看著他的眼神,心中明白還是針對自己,卻下意識的看向突然來到的這個小人物,希望他能給出驚天動地的說法。

就看,劉飛陽呵呵一笑,點點頭道「確實,他們都不讓我走,要是不用點手段我也不可能坐在這里!」

聲音如潺潺流水,絲毫不像坐在這里被威脅的人。

听到這個回答,三人同時看向他。

劉飛陽臉上還是微笑,抬手又道「孔總、耿爺,曾經有位高人告訴我,遇到什麼山拜什麼神,來到海連沒先給您二位上香是我的不對,可我相信您二位對我這只小螞蟻也不感興趣,要不然不可能都已經半年時間不過問,然而就在今天,孔哥和陳姐,打著您二人的旗號把我困在海邊,所以,您二位要打要罰隨便,我只想問問,是不是真的是您二位不讓我離開的,如果是,不用他們動手,我現在一頭撞死在這書房里!」

劉飛陽說到最後,也隱隱有些激動,喊聲很大。

讓又趴在門外听聲的呂婷婷的心不禁揪起來,她很緊張、很忐忑。

耿爺和孔瑞都是海連觸頂的人物,放在平時這樣的小螞蟻他們看都不會看,今天也只是借著他的由頭而已,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可當話完整說出來,就是另一番味道,兩人都沉默著,說是,那樣太低端,即使都知道最為之意不在酒,可也會被人笑掉大牙。

孔瑞親口承認派人去弄個小人物?

耿爺的姿態更不可能…

呂青眼楮轉了裝,他不明白劉飛陽是什麼意思,但知道,這個孩子從來沒有放棄過,哪怕是當年跟惠北首富斗,還能低三下四的來海連求援。

清了清嗓子,板著臉道「別瞎說,孔總和耿爺只是听說,不可能關注底層的斗爭!」

「確實沒關注麼?」

劉飛陽又問道。

孔瑞沒有被他逼的無路可退,只是在心中權衡一番,微微點頭,算是承認。

耿爺則故作姿態的默認。

劉飛陽見狀,瞬間坐直身體,一臉嚴肅道「孔總、耿爺,您二位站的比我高,看的也比我更遠,我劉飛陽不才,做破產過的一個公司,破產的主要原因是用人不明,咱們做公司的最怕下面的人陽奉陰違…」

「你要說什麼就直說!」

耿爺出言打斷。

劉飛陽陡然停住,緩了緩心情,然後道「那好,我就直說,剛才您二位也說了,孔齊是您的弟弟,陳清如在您心里是女兒的地位,他倆受委屈你們不能忍,因為是面子的問題,他們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著你們的臉面,敢動他們,就是在打你們的臉,可他們出去招搖撞騙又何嘗考慮過你們的臉面放在哪里?他們但凡有一點良知,能借用你們的名頭欺行霸市?小人,都是無恥的小人」

听到劉飛陽義正言辭,兩人同時轉過頭,又看向他。

陳清如招搖撞騙了?孔齊欺行霸市了?

劉飛陽看到他們的疑問,沒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繼續憤怒道「你們沒有發號施令讓他們攔我,他們卻假借你們的名義攔我,這不是招搖撞騙是什麼?這不是欺行霸市是什麼?耿爺、孔總,不瞞你們說,他們確實被我給制服,但是我制服的目的從不是要跟他們爭什麼,而是看不過去他們在外面給你們丟臉,犯到我手里,我必須得告訴他們怎麼才能做好下人,不能給主子的臉上抹黑,哪怕我知道過後可能會有嚴重後果,我也義無反顧的做了,畢竟我曾經吃過這虧,所以,我今天來除了想問問是不是您二位下的命令,另一個目的就是來賠罪的,人打了,至于怎麼處理,你們隨便說…」

劉飛陽的一番話,好似一個世紀般漫長。

他的長篇大論,讓這兩位大鱷都不禁放大眼楮。

鬧了半天,你打了人,還他媽是為了我的面子?

可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說,說不知道,已經定了性的。

坐在對面的呂青,也被說的一愣一愣,可當劉飛陽的話音落下,恨不得站起來拍巴掌,他們要是動劉飛陽就是不要臉,不動,就算是吃了啞巴虧。

孔瑞鼻翼顫動,眼楮死死的盯著他。

耿爺嘴角抽搐,同樣一眨不眨的盯著。

而劉飛陽,臉上還是那副義正言辭的樣子,還多了幾分舍生取義。

靜,書房內死一般的安靜。

ps:下一章十點半老井真不是不講信用的人,流年不利,總有突然情況爭取時間穩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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