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走廊里、大廳里、全市。
前後間隔不超過一分鐘全都听到劉飛陽的講話,听到之後嘩然一片。
依照飛陽地產目前的實力,在全市範圍內也是排名前幾的公司,算上劉飛陽在幾個月之前宣布的對公司注資三個億,有人估算過屆時公司規模將會達到四點五個億左右,劉飛陽怎麼能才能降低持股比例?
只有兩個字︰稀釋!
簡單的說,外界再投入四點五個億,他的持股就站百分之五十。
當然,最讓人頭疼的是,這四點五個億是現金!
同樣的問題在錢書德身上無法發生,原因很簡單,他的持股比例剛剛達到對公司的絕對控制,如果同樣用稀釋股份的辦法,集齊的多,他將失去絕對控股,縱觀全國乃至全世界,創始人因為股份不足公司被奪的例子太多。而他降低的少,根本不足以對抗劉飛陽即將有的幾個億的現金儲備…
死局。
最最重要的一點,劉飛陽還給德鑫集團股東留了百分之十的份額,言外之意是什麼意思這些股東沒人不知道,無外乎還是退股,所謂的置換只不過是托詞而已!
全場寂靜。
都看在劉飛陽身上,而他,雙手放在桌子上,十八人的餐桌好像是他的辦公桌,穿著白襯衫,繼續道「近日以來有關飛陽地產與德鑫集團的傳聞,我再此向社會各界做出正式回應,兩家公司同在惠北,應同為惠北經濟建設做貢獻,更應該成為兄弟企業,之間存在的只是正常的、良性的競爭關系,如果德鑫集團因為流動性不足而產生風險,飛陽地產會慷慨解囊,如果在完成增資擴股之後產生風險,飛陽地產將會拿出不低于三個億收購德鑫集團股份…」
「你…你…」
錢書德剛剛下去的血壓再次涌上頭頂,指著劉飛陽,已經有氣無力。
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在明確的告訴錢書德,如果你敢拋售股份,我劉飛陽就有膽量接過來。
有人明智分析道「錢書德不敢拋,北部地塊風險很大,收益同樣很恐怖!如果他拋了劉飛陽拿到手,那麼市里將不會猶豫就把那塊地讓劉飛陽開發,畢竟兩家公司都有他的份額,到時候有各種政策扶植,說不準一夜之間就會取代錢書德成為新首富」
又有人反問道「那如果錢書德現在接了劉飛陽的股份呢?」
「錢呢?劉飛陽把朋友叫來,開過來的車就值一個太陽,什麼意思還沒看出來麼?就是在威懾惠北的人,不管那些人是真是假,出現的就得考慮,再有高啟亮賈信德都公開表態支持劉飛陽,現在怎麼玩?」
旁邊的人哀傷道「首富被人用錢砸倒了,真可悲…」
「噓…」另一人豎起手指「小點聲,都說劉飛陽是天上大佬的私生子,萬一真是呢…」
房間里還在繼續。
劉飛陽所說的每一句話,可能有叫板錢書德的成分,但他吐口唾沫是根釘,預示著即將這麼做,把目光從錢書德身上離開,看向錢書德身後的股東,目光如炬,卻沒有多少侵略性。
「說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我相信在場的各位對我公司的情況,甚至要比我本人還要了解,剛才听到你們表態說,即使未來手中的股份一文不值也要拿在手中,這點很好,我欣賞,同時也要提醒各位對兩家公司進行對比,如果把發展速度繪成圖形,我相信應該顯而易見!」
他說著,緩緩站起來,挺起胸膛一往無前道。
「在此,我要重申飛陽地產的口號,三年,成為行業龍頭,七年,並購德鑫集團,十年,去納斯達敲鐘,我本人將義無反顧、兢兢業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一股王霸之氣陡然在包廂里蔓延開來,傳到走廊,流到鋪下,襲遍全市…
此話不管真假,听得人豪情萬丈。
「啪…啪啪…」
呂婷婷眨著一雙桃花眼看著身邊的男人,她不掩飾自己的崇拜、也不掩飾愛慕,從半年之前公安局門口的那次分別開始,她就已經被這個男人徹底征服,只有在他身邊,願意做小女人的撒嬌動作。
抬起手,情不自禁的鼓起掌。
「啪啪」
緊接著是洪燦輝,隨後就是高啟亮和賈信德、然後是走廊里傳來掌聲…
一時之間,掌聲雷動。
站在錢書德身後的股東們,剛才還能挺直的腰不禁矮下去幾分,覺得像個小丑,正在被人觀賞和蹂躪,原本背靠德鑫集團的自尊心也被人摔倒地上踐踏。
錢書德驚恐的瞪大雙眼,被直面襲擊過來的氣勢壓的喘不過氣來,他突然間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一開始就錯了?
如果當初能重視點這個小人物,能不輕而易舉的說兼並了他,是不是就不會結仇,也不會有今天的危機?
難道,我真的錯了麼?
「湊…我願意持有飛陽地產股份!」
最開始被錢書德問話的老趙再次站出來,這顆牆頭草當的非常好,劉飛陽最開始莫名其妙的拿出三個億,然後今天又有朋友開來價值一個太陽的車,高啟亮公開支持,如果說背後沒有高人他不信,拼了半輩子拿到零點五的股份,德鑫集團再破產,相當于白玩…
他不干了,要搭上劉飛陽這艘船。
「老趙,你…」有人不可思議的指向他。
「都別說我,良禽擇木而棲,更何況我就是個麻雀,咱們其中最小的股東,更何況股份掌握在我手里,我願意怎麼做就怎麼做,錢總,我要退股!」
老趙沒讓人把話說完,他知道現在沒有什麼好言語施加到自己身上。
錢書德大腦中嗡嗡作響,他是強挺著沒倒下去,在劉飛陽面前不想落了下乘,咬牙道「好好好,明天去公司辦理!」
他話音落下,又有人道。
「錢總,我也要退股,但你放心,我不會購買飛陽地產的股份,拿著這筆錢我全家移民,惠北的是是非非再也不參與了…」
「好…」
錢書德已經快翻白眼。
「錢總…我想自己做點生意」
一時之間,連續站出六七人,這些人都是最開始答應來飯局的,其實他們的本意就是想退股,在這之前可能並不是看好劉飛陽,只是不贊同錢書德近期的一系列做法,可是現在,他們確確定定劉飛陽不好惹,因為在這小子身上,看到了幾十年前,錢書德身上都沒有的氣勢。
「我退,我退,我都退!我錢書德走到今天,向來吐口唾沫是根釘,只要站出來的,都可以退股!」
今天的面子已經丟了,不能再屈辱的出爾反爾。
正在這時,就听對面傳來一個聲音。
「我听說諸位想要建設超豪華夜場,不知你們的夜場里是否需要酒水?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保證」
說話的是高啟亮,他頓了下又道「一瓶都不賣給你們!」
「嘩啦啦…」
對面的那些股東原本就已經是強弩之末,今夜的一切對他們來說太過夢幻,穩穩的佔了上風,又被人狠狠的蹂躪,現在不僅是虎狼環伺,高啟亮這只鬣狗還上了一出掏肛絕技。
疼,痛徹心扉的疼。
錢書德咬牙站起來,並沒看劉飛陽,而是死死的盯著高啟亮,從最純粹的角度上講,他要更恨高啟亮,雙手支著桌面,緩緩站起來「姓高的,你要記住了,我錢書德一天不倒,咱倆就不死不休…」
「你二十幾年的實力呢?」
劉飛陽微笑問道。
「你…厄…」
錢書德還想指劉飛陽,可手剛抬起來,就覺得雙眼一黑,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仰過去。
「錢總,錢總!」
身後的股東頓時慌了神。
樓下那群人是眼睜睜看著錢書德被帶上擔架抬出去,直到此時,挺陽派臉上重新煥發出光彩。
「我就說,劉飛陽一輩子沒彎過腰,今天也不可能失敗,怎麼樣?到最後還不是老錢被抬出去的,從一開始,不是劉飛陽錯了,而是他錯了…」
「小人得志!」
挺錢派小聲嘀咕,說話卻是沒幾分底氣。
「有個消息你們不知道吧,當初並購的事鬧得轟轟烈烈,劉飛陽頂著小雨,站在錢書德公司馬路對面等了他一下午,我看嘴唇都白了,連口水都沒喝,最後錢書德連見都沒見他,現在怎樣?風流輪流轉了吧?」
「狗仗人勢!」
這人有小又罵一句,隨後轉身要離開,走出兩步發現同伴並沒跟著,扭頭道「走啊!」
「你先走吧…我再呆一會兒!」同伴點點頭,轉過身看向電梯門口。
這人臉色一黑,又想繼續走,剛出門,就看到琳瑯滿目的超跑,想了想,又折返回去…
錢書德被氣倒、劉飛陽完勝的消息霎時間傳遍大街小巷,畢竟今夜把眼楮放在這上面的人太多太多,已經有智者開始重新對劉飛陽進行評估,從資產到影響力、從社會地位到未來發展等方面綜合分析。
最後得出一句話︰今夜,很可能是朝代更迭、王權替換…
「咯吱…」
包廂的門時隔十五分鐘,終于被撞開。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穿著黑西褲、白襯衫、一頭精簡發型的劉飛陽。
掛著自信的微笑。
「 …」
有人拿出相機,把畫面定格到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