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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0章 孫子,爺爺

莎士比亞說︰生存還是滅亡,這是一個問題!

現在擺在樹鵬和疤瘌二人面前的也是這個問題,村里人沒啥文化也沒見過市面,被一通忽悠拿出錢也沒什麼好驚奇,但劉飛陽不同,不管怎麼講也是在市里混的風生水起的人物,二人倒不是怕他,而是擔心他在村里的影響力,讓自己的計劃流產。

如果他也有給人洗腦的功能,讓村里人現在就把錢要回去,這一趟就是白折騰。

兩人把三虎子姐姐打發走,坐在炕上沉默不語,炕梢躺下那些人都是下面辦事員,想不出有意義的對策。

樹鵬點了支煙,吸一口之後道「現在走,能走,但是就這麼走了我不甘心,這娘們這樣的都能把錢拿出來,剩下的人也差不多了,再有幾天就能把這里挖空」

疤瘌听著,但是不說話。

「可如果不走,一旦這些人反應過來,咱們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可能會有危險」樹鵬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對疤瘌講。

疤瘌依舊不語。

「不能坐以待斃!」樹鵬重重說道。

……

老村長家里,劉飛陽幾人都坐在炕上,面前擺著兩塊錢一斤的劣等茶,白瓷茶杯里的茶水呈深紅色,茶水已經下去一半,還是沒有更好的對策。

對于劉飛陽來講,這次算是無妄的磨難,他之所以能跟著過來,並不是站在道義上,而是看在以前鄉里鄉親的份上。

老村長坐在劉飛陽對面,唉聲嘆氣「現在怎麼說村里人都不信,都想著發財的夢,已經出現拿利息借錢的情況,在這麼下去,村里人這些年的積蓄都得被他們騙走」

老村長確實道出了劉飛陽最為難的點,這幾個傳銷分子沒什麼可怕的,想收拾他們有幾十種辦法,還不會重樣。難的是村里人怎麼交代,都把他們奉若神明,如果隨便動了他們,明天都有可能有人上山刨他家祖墳。

「飛陽…我听說你跟市里那些玩黑的認識,要不然讓他們過來嚇唬嚇唬?」三虎子站在地上,穿著軍大衣內膽,就是很薄的黃棉襖,他算是被二孩一鉗子捅到改邪歸正,明白這世界上沒有誰怕誰這回事。

此時這麼說,也是被逼的毫無辦法,看那些人來氣。

洪燦輝和王紫竹在椅子上坐著,至始至終都沒表態。

「鐺啷啷…」

正說話間,村長家大門發出一陣聲響,拉著窗簾,並看不到外邊。

「你去看看誰來了…」村長抬手一指三虎子。

三虎子還沒等動,就听「咯吱…」一聲,房門也被人拽開,緊接著就有兩人走進屋子。

一人長相儒雅,看起來像是文化人,一米七五左右,穿著西裝還挺考究。

另一人身高在一米八以上,滿臉橫肉,平添了幾分匪氣。

正是樹鵬和疤瘌。

二人走進屋,劉飛陽抬頭看去,並沒開口說話,村長見狀微微蹙眉,三虎子登時愣在原地。

倒是樹鵬表現的很善于言談,笑著對村長點點頭「不好意思啊,這麼晚過來…我听人說飛陽回來了,就過來看看,你…就是飛陽?」

他听過,也知道很年輕,可看到真人還是有些錯愕,抬起雙手想要握手。

劉飛陽見他彎著腰,手已經舉在半空中,仍舊沒有抬手,用著不算友善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二人,他現在終于明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句話,看樹鵬的樣子,絕對不像是有膽量違法犯罪的人,更像是個公司的中層領導。

他對劉飛陽的不善沒有感到半點不妥,干笑著把手收回去,兩只手搓了搓,就站在劉飛陽面前的地上,也沒想要坐下。

洪燦輝和王紫竹都看過來,依舊不表態。

「早就听說過飛陽年輕,沒想到這麼年輕,進門時我倆看到大奔馳了,得二百多萬吧?看著賊氣派,人也精神,做大買賣的跟我們這些平頭小老百姓就是不一樣,呵呵…」樹鵬微微彎腰的拍著馬屁。

身邊的疤瘌倒一臉謹慎,沒有他的阿諛奉承姿態。

「你來到底什麼事?沒事請離開,這里不歡迎你們!」村長橫眉冷對,厲聲開口。

「老爺子,都一把年紀了別動氣,這不就是想看看村里出去的牛人嘛,是我們學習的榜樣,真沒別的意思,見一面,交個朋友!」樹鵬又道。

「飛陽坐的是正經生意,你們是詐騙,根本不是一路人也不可能交朋友!」村長瞪著眼楮,面色已經紅起來,也就是劉飛陽在這坐著,放在平時沒人的時候,他早已經開罵。

「老爺子,話有點難听了啊,不也有人回本賺錢了麼,這不是詐騙,就是一種新的營銷模式,在國外有很多國家都已經認可了!」樹鵬耐心很好,臉上看不多半點憤怒,一直保持微笑,即使是在罵人,也讓人無法忍心下手。

「哼…」村長冷哼一聲,肯定說不過他們這些靠嘴皮子吃飯的。

樹鵬再次把目光放在劉飛陽身上,他能察覺到劉飛陽好像有意願要插手這件事,頓時也覺得棘手,這里人多說話不方便,腰又彎了幾分,像個太監一樣商量著問道「飛陽,咱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我預感到咱們之間會有很多話題,要不這樣,我現在在哪住你也知道,咱們去那里聊聊?還有菜,咱們邊吃邊聊…」

「哪的人啊?」劉飛陽終于開口問道。

「等等…」樹鵬一抬手,隨後用手往上拽了拽褲腿,緊接著就看他身體一矮「噗通」一聲跪倒地上,就在眼前,滿臉笑意又道「你坐著問,我跪著回答,呵呵…我老家離這里也不遠,坐車也就三個小時左右,也是農村的,十幾年前出來討飯吃,全國各地都走遍了,到現在還沒回過老家…」

見他這副樣子,別說是村長,就連王紫竹和洪燦輝也有幾分凌亂,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沒開始說話先跪下了?

奇人!劉飛陽看著他則變得越發嚴肅,他這個樣子,確實連罵他都張不開嘴。

「錢都退回來,然後離開,我就當什麼事沒發生過一樣,也什麼都不知道…」劉飛陽沒對他姿勢提出任何評判,只是把自己該說的話說出來。

「飛陽,跟你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在村里我也听過你,知道你上過報紙與領導關系密切,前一段時間還把市里的一個大哥給平了,說實在的,我怕你,真的,跟你比起來我在各個旁邊都不佔優勢,可誰不是混口飯吃,我這里攤子已經鋪了這麼大,現在收手也挺不方便的,你就抬抬手,放了我一馬?」

樹鵬昂著脖子,表達還算清晰。

疤瘌面無表情,心中也是震了一下,在他印象中這是樹鵬第二次給人下跪,第一次的時候是十幾年前,還沒出村的時候哄他媳婦不要回娘家。

劉飛陽想了想,莫名其妙的開口道「以前底子干淨麼?」

樹鵬一愣,隨後就想出來他是什麼意思「出來單干這麼多年了,不習慣在別人手下辦事,自己養活自己挺好的…」

劉飛陽確實想收了他,因為能弄話里感受到,他跪下去的時候心里絕對沒有臉上表現出的那麼輕松。

只不過,如果跪下去低三下四的說話就能解決問題,那這個世界上需要法律干什麼?是不是喜歡某冰冰,只要跪下去就能陪著共度余生?

不現實的問題。

「一天時間,把所有人的錢都還了,然後離開!」他又回到這個話題上。

樹鵬見他如此堅定,鼻翼微微顫動一下,想了想道「錢,都是他們自己交到我手上的,我沒有去誰家偷也沒去誰家搶,後果怎麼樣也怨不得別人,說難听點,這些人名義上是你的鄉里鄉親,可實質上跟你沒半毛錢關系,我來這半個月時間村里有一家過壽的、一家結婚的、還有兩家因為其他事宴請的,飯桌上交談的話題都是你,可誰家也沒打電話讓你回來參加…」

「刷…」

洪燦輝听他語調不對,頓時從椅子上站起來。

疤瘌反應更快,見他站起來,瞬間把藏在懷里的殺豬刀抽出來,泛著寒光,指向洪燦輝。

「跟我玩黑的?」劉飛陽帶著怒意道。

「不敢!」樹鵬不卑不亢的回道,隨即轉頭吼了一聲疤瘌,後者聞言把刀給收起來,不過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窮凶極惡,放血的事他沒少干,捅兩個人也不算啥。

他又道「劉老板,你吃飯我也得喝湯,這件事你不參合行不行!只要你現在回市里,今後每年過年,無論我在哪個方向,都朝惠北市給你磕各響頭,今年的,我先磕了…」

說完,腦袋就要往地上砸。

「唰…」劉飛陽瞬間一抬腳,頂在他下巴上,沒讓他把頭磕下去。

樹鵬感受到這個動作,眼里頓時一道陰翳的光劃過,面目變得越來越陰沉。

他並沒繼續低三下四,緩緩抬起頭,隨後從地上站起來,盯著劉飛陽「你也是生意人,知道斷人財路等于謀財害命,這一晚上都在你面前裝孫子,你還真以為自己是爺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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