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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場里滯留的觀眾都被遣散,那些拳手都被帶到正廳里,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站成一排。當下社會被主流認可的拳賽大多通過一種模式,由傳媒公司主辦,通過電視廣播、網絡等形式傳遞出去,是以弘揚傳統武術為主要目的…

三爺的拳場,與所謂的地下拳場性質還有所區別,雖說是以把人打倒為目的,但這里這麼多年只發生過一起失手把人打死的事情,更多的是娛樂性和觀賞性。

說白了,相比較黑拳,人身和人權有保障。

基于這點,這里才能在惠北市屹立這麼多年,而現在有部門介入就代表著已經走入公眾視野之中,究竟如何拿捏,還得看上面是如何定論。

「噠噠…」

門外很快傳來腳步聲,沒敲門直接進來,是一名中年人,一臉正氣。

三爺嘴上說的坦然,可心里還是過不去這道坎,現在天黑,一旦天亮了會怎麼他心中也沒把握,現在是抓到劉飛陽的位置,能不能弄死是個大事,他背著手,身形不動穩如泰山,與進來這麼中年四目相對,這時社會巨擘的氣勢才完全展露無遺。

即使泰山壓頂,他也能抗住。

「扣起來…帶走!」

中年一聲令下,從他身後走出幾人,拿出手銬,給齊老三三人分別扣上,帶回去市里。

就在他們趕回市里的同時,全市閃爍著紅藍交替的燈光,在夜幕下的街道上不斷穿行,車上或多或少坐著一名兩名胳膊上有紋身的漢子,手上是明晃晃的手銬,熟悉的車鳴聲響起,才能讓這場群魔亂舞的鬧劇收場…

一間十幾平的屋子,開著暖氣也還讓人感覺刺骨的寒冷,這間房里的設施很簡單,最前方是一張老式辦公桌,桌上放著筆和紙,後面有兩個板凳,凳子上沒坐人,在房間的前方,左右之間還擺著一張鐵質凳子,凳子都焊在地面之上,十分牢靠,凳子正上方有一盞發出昏黃燈光的鎢絲燈泡,燈光只能照亮一兩平方米的樣子。

在這二者之間坐了一人,正是赫赫有名的齊三爺。

上次來到這里已經記不清是何年月,觸感已經忘記,他此時正閉目養神,一個人在這房子里也不寂寞,他的思路很清楚,廣撒網少捕魚,現在看似外面的所有騷動都已經平息,可最關鍵的問題仍在進行,只要弄死劉飛陽,就沒事。

一場在平原上上演的追逐戰還在進行。

此時已經跑了四十多分鐘,與其說跑,還不如說快走更為貼切,幾人在雪地上留下一排腳印,這腳印隨後就會被大批腳印所覆蓋,北風呼呼刮過,呼嘯聲讓人心煩意亂。

劉飛陽把外套給扔掉,外套的重量已經能稱之為阻礙,他身上也被汗水給浸透,頭發像是剛剛洗過澡還沒擦干,炙熱的汗水流出來的瞬間與冷空氣接觸,變成白氣,整個人猶如得道成仙一般,白氣在頭上渺渺升起。

不只是他這樣,另外三人也都雷同。

從鳥瞰圖看上去,幾人的身影在平原上就是幾個黑點,還是後面比較壯觀一點,已經由最初的扇形被拉成一條直線,能跟上腳步的就剩下不足十人,百米之後還有二十幾人,最後還有十幾人。

齊老三沒說誰把劉飛陽的人頭拿下來給多大獎勵,不過想想就能讓人興奮,十萬?二十萬?恐怕只能是意想不到的數字。

「飛陽!」張曉娥咬緊牙關,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是我拖累大家,要不然就給我放下吧,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咱們都栽倒這,連個報仇的人都沒有,實在是跑不動了,真跑不動了…」

「二孩!」

劉飛陽面色預感凝重,他也意識到身後那群人已經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繼續跑下去,除非能完全月兌離他們的視線才有可能逃得掉,而現在的地理條件明顯不允許,前方隱約中能看到漆黑輪廓,那是山,很偉岸,連綿不見邊際,只是看起來近,跑還得跑一陣。

二孩聞言並不廢話,快速上前一步到張曉娥身前,彎腰給她背起來,在起來的一刻明顯看到身形有些顫抖,腿部已經嚴重蛻力,現在都是在靠著毅力支撐。

「飛陽…你把我放下吧!」張曉娥已經哭成淚人,她知道這時候哭會擾亂大家情緒,可無論如何都無法控制。

劉飛陽並不回話,回頭看一眼,遠處的追兵也明顯是強弩之末。

現在拼的幾率大不大?

打倒他們幾個很簡單,可耽誤的時間足夠後面的人全都追上,屆時想要逃走難上加難。

繼續向前,怕也是一條絕路。

正在這時,就看側面「唰」的一下,一束燈光照過來,緊接著是第二束,然後是第三束,隨後就听到嗡嗡的轟鳴聲。

摩托車!

排水溝的寬度,再加上路邊還有不高的護欄,轎車過不來,摩托車卻能過來,只要力氣足夠大,幾個人抬著能越過來。

看到這一幕,幾個人心里頓時涼了半截。

他們不會奢求有人能來救,過來的人一定是齊老三的。

這種位置雖說騎摩托車有難度,可對于一些老手來說,未嘗不能試一試,更何況不用全速前進,普通人一百米的速度勉強達到每小時三十公里,長跑能達到一半都是牛人,摩托只有保持四十到五十,對于他們來說就如飛一般的追趕。

「拼了!」

二孩听見這聲突然停住腳步,把張曉娥給放下來,他身上只剩下一件貼身衣物,也騰騰的往上冒熱氣。

不僅是他,听到摩托車響的同時,劉飛陽也想的是拼了,跑一定是跑不過,還不如趁著有點體力拽到一個是一個,總比最後筋疲力盡倒在地上任憑對方在自己肢體上肆虐要好。

「唰…」劉飛陽瞬時停住腳步,要緊牙關。

其實他之前就想過齊老三要弄死自己的決心,卻沒想到自損八百的決心,鬧這麼大。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誰都無法保證他有宣示主權的成分在里面,換句話說弄死劉飛陽已經不是主要部分,他在還想看看上面的態度。

「看情況,能搶車就搶,搶完繼續跑!」

劉飛陽深吸一口氣,順手把自己毛衫月兌下來,里面還剩下一件背心,他肌肉規模稱不上波瀾壯闊,還能剩下點稜角,把毛衫一點點纏在自己胳膊上,站直腰桿,看著對面的摩托車駛來。

幾人列成一排,最輕松的還是王紫竹,他剛來,沒必要拼命,如果一會兒有希望逃過這一截,他不介意錦上添花,現在雪中送炭的幾率不大,倒不如自己跑掉,就當是看走了眼,也不會有太多負罪感。

過來的足足五輛摩托車,一人騎行,身後的人見他們停下,把懷里的武器拿出。

摩托車迅速靠近卻沒減速,對于他們這些飛車黨來說,快速作戰已經修煉成本能。

就在他們停下的同時,正前方的追兵也即將到達眼前,只是在這些人也體力嚴重不支。

「刷!」

最先過來的一輛摩托從身旁路過,後座的人舉著砍刀對準劉飛陽一刀落下。

劉飛陽本能的向後一退,隨後要伸手抓著這人,可摩托車速度太快,還沒等出手已經越過去。

幾人的陣型迅速轉換,變成三角形,把張曉娥圍在其中。

「唰…」

緊接著過來的一輛拖摩托,直奔王紫竹。

只不過他選錯了目標,要說幾人還有一絲余力的,就是這個不吸煙極少喝酒的青年,每天爬當午山是日常鍛煉,他的體力至少還剩下三分之一,見摩托車過來,反應極其靈敏的躲開,隨後迅速出腳踹在摩托車後座上。

「 …」

摩托車尾部不穩,拐了兩下之後,倒在雪地上。

「搶車!」

劉飛陽迅速高喊一聲。

搶車是理想,現實是對方根本不會給他搶車的時間,話音剛落,緊接著又有摩托車過來,二孩已經徹底豁出去,見摩托車過來,毫無顧忌的跳起來撲上去。

「 …」

摩托向前行駛兩米左右,也倒在地上。

二孩瞬間一口血順著嘴角流出來,這兩名摩托車手摔得七葷八素,他還有些意識,迅速抬手,一拳一個,兩拳過後兩人昏死過去,他半眯著煙,意識有些模糊,可還是抓去那人手中的砍刀,彎腰站起來。

「陽哥…走,走!」

他說話很費力。

劉飛陽瞳孔狠狠一縮,知道搶車這條路也已經不大現實,因為正前方的幾位跑過來的漢子,已經到達眼前。

「紫竹,你帶著曉娥跑!」他從牙縫中擠出擠出幾個字。

王紫竹蹙起眉,權衡著場中情況,齊老三的人猶如江水一般滔滔不斷的涌過來,現在是最有翻盤希望,再拖一會兒更沒希望。

「克次…」劉飛陽已經沖過去,他抬手用綁著羊毛衫的小臂擋住一刀,同時,迅速揮拳奔著這人胸腔砸過去,他現在是徹底拼了全力,自己也預感到,想要跑掉的希望不大。

那幾位騎摩托車追來的騎手已經下車,就在旁邊,拎著砍刀,不斷逼近。

呈一個圈,從四面八方包圍。

「小心!」張曉娥瞬間尖叫一聲,隨後上前兩步擋在劉飛陽後背。

「克次…」一刀砍在張曉娥肩膀,直達肩胛骨,血流如注。

奇怪的是她不再哭,而是想笑︰在劉飛陽身上她浪費了太多機會,這次應該不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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