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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漢已經過了年少輕狂的年紀,並且已經過去幾十年,可這並不能說明什麼,老人不瘋狂,一旦瘋狂起來搖曳出的舞姿比酒吧里的女郎還要妖嬈,他有地位、有錢、有人脈,現在發火了還有誰能阻擋?

他斷然不是那些猶猶豫豫的懦夫,這些年被人捧的已經忘記挨到地上是什麼感覺,他一直在天上飄著,說動就動,本想把小常叫回來讓他跟著去撅墳,可想想這種事還是不要讓圈子里的人參與,無論是不是劉飛陽的權宜之計,傳出去對他都有影響。

叫了兩個偷雞模狗的漢子,長相也稱的上賊眉鼠眼,人一窮想法就多了,也會變得窮凶極惡,听說這倆人前些年去南方也挖過墳,經驗老道。

三人開著車直奔村里,找個村里人問出墳地所在,馬不停蹄的上山。

馬漢背手而立,全然沒有即將撅人墳的忐忑,倒顯得意氣風發,身後的兩人拎著洋鎬和鐵鍬,也不害怕,大約七點鐘三人來到墳前。

已經進入九月上旬,白晝逐漸變短,現在天已經有些黑色,墳周圍是東北地區常見的松木,偶爾還能听到從老林里傳來的烏鴉叫聲。

刮過的陣陣涼風,並沒能吹滅馬漢心中的豪氣,他盯著墳頭毫無感**彩而言,大手一揮「挖!」

這兩人就是拿錢辦事的主,也不是傳說中的模金校尉出身,不會叩拜,更不會點上蠟燭,往手上吐口唾沫開始掄洋鎬往下刨土,剛埋上幾天的墳頭很容易挖開,左邊那人一鎬下去已經深深的瓖嵌在土里。

馬漢轉過身,在山坡上望著山下的村子,有渺渺炊煙升起,還能看見斑斑點點的星火,他之所以過來,就是不相信任何人的眼楮,現在的他只相信自己!

「 …」那人又是一洋鎬下去,听到一聲悶響,不是砸在土里,而是砸到棺材蓋上。

「用鍬把周圍清理一下,挖開一條縫敲棺材…」其中一人經驗老道的說道。

另一人聞言,沒有丁點廢話的走上前,先是站在棺材蓋上,把蓋子上的一層浮土弄到一旁,隨後沿著棺材蓋四周開始清理。

馬漢來時已經做好心里準備,可轉過身,看到紅色的棺材完整落到自己眼中,還有一陣傷感,自己百年之後怕是也會躺在這里,四周已經漆黑一片,往遠看只能看到松樹樹干挺拔的矗立著,山上的風很冷,能吹進骨頭里。

「嘎嘎…」又傳來一聲烏鴉叫聲,在山林里讓人不寒而栗。

「  …」拿著洋鎬的漢子已經開始從側面掄洋鎬,棺材蓋都是釘上釘子,打不開,得利用洋鎬給撬開,而棺材蓋與下層之間沒有縫隙,他們又沒帶專業工具,只能利用這種笨方法。

這種聲音與剛才的烏鴉叫聲仿佛產生共鳴,震的馬漢微微有些害怕,他來的時候靠的是一股憤怒,時間越久憤怒的成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覺得周身冰涼,他感覺不自在,好像在暗中有雙眼楮在盯著自己,就藏在某棵松樹後面,要給自己致命一擊。

「加把勁,快點弄!」馬漢蹙眉道。

「快了,已經豁開一條縫,再深點就能把洋鎬塞到里面撬開!」

他們在來之前就知道是撅人墳,本不想做,因為傳說這是傷陰德的勾當,下輩子得投入畜生道,只是面對馬漢開出的數字沒辦法拒絕。

木屑已經飛濺出來,看的馬漢越來越心驚,越是接近真相他變得越發忐忑,擔心棺材打開之後里面是一具腐爛的尸體,那樣可就這輩子都會有陰影,可如果棺材里面空空如也,又該怎麼辦?

他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做的這個決定有些沖動,事已至此,不得不狠下心咬緊牙關挺住。

「 …」又是一聲,洋鎬終于插到縫隙里面。

這人抓住鎬把,用力一撬,就听「咯吱」一聲,釘子被從木頭里拔出來一點,發出的聲音不大卻極為惱人,听的人心里發慌,非常難受。

這人又把洋鎬向里面延伸一點,另外一人趕緊把鐵鍬塞到里面也跟著撬。

「咯吱…」又是一聲。

這次釘子已經完完全全被拔出來,棺材嵌開一條縫隙,這縫隙里面漆黑一片,看不清究竟有什麼,不過確實有股腐爛的氣息傳來,令人作嘔。

馬漢抬起手捂住口鼻,變得戰戰兢兢,那條縫隙里面好像也有雙眼楮在死死的盯著他,讓他心髒撲通撲通亂跳。

「來,搭把手給掀開…」漢子把洋鎬扔到一旁,蹲在地上雙手插到縫隙里,另一天聞言也蹲到他身旁,雙手插到里面。

「起…」二人齊齊用力,就看棺材開被掀開,角度越來越大,里面的東西也逐漸呈現在眼前。

馬漢不敢看,又不得不看,他小腿一邊看著一邊顫抖,等棺材蓋被掀開到能進入月光的時候,他雙眼瞬間變大,瞳孔開始發散,渾身汗毛孔頓時炸裂開來。

「媽呀…」他驚恐的發出一聲慘叫,雙腿一軟坐到地上,險些從山坡上滾下去。

這兩人听見他的叫聲把棺材蓋扔到一邊,等看到里面的時候也不禁向後退兩步,哆哆嗦嗦的癱坐在地上。

就看,一張毫無血色的臉出現在棺材里,紅嘴唇、大眼楮、濃眉毛,嘴角還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最恐怖的是,它並不是躺在里面,而是坐在里面!

後背穩穩的靠在棺材板上,眼楮陰森恐怖,仿佛在說︰你來的太遲了。

這東西學名叫︰替身,就是用紙扎的小人。

馬漢幾乎被嚇的丟了半條命,閉著眼見,身上不受控制的顫抖,剛才看到的是什麼畫面他已經不敢想象,只知道有人在沖著自己笑。

褲襠,已經濕透。

另外兩人好點,臉上如水洗一般,他們沒有金剛鑽也不敢攬瓷器活,最開始被嚇到,也癱倒在地上,十幾秒鐘之後就緩過來,試探的從地上站起來,拿出手電筒往里一照,棺材內部能看的更加清晰,與當下的棺材內部幾乎一樣,地面鋪上黃色的綢緞。

「呼…」漢子深吸一口氣。

扭頭看向還沒敢睜開眼楮的馬漢,想了想道「老爺子,你跟這個人得多大的仇啊!」

馬漢听見聲,這才敢試探的睜開眼楮,又看見棺材里的紙人,嚇得心髒快要停掉。

「你不用怕,有我們哥倆在這肯定能保你安全,別說個平民墓,就是帝王大斗也能給撬開!」這人走到馬漢身邊,伸出手給馬漢拽起來。

另一人還站在棺材旁,盯著里面蹙眉道「你得罪的這是什麼人呢?他應該是知道你要來撬開,你看看這里面,不僅僅是這一個紙人,還有個躺著的和正坐的,這三個紙人無論你從那個方向打開棺材,都能看到…」

馬漢已經顧不得自己尿褲子這事,哆哆嗦嗦的走到棺材旁,當看見里面的情況又哦吐出來,異常難受。

「這個不算啥,已經快腐爛完了,在這個季節敢死四五天的尸體你再看看,那叫在惡心,都是蛆…」

「哇…」馬漢听見這話,又是一口吐出來,胃都快順著嗓子出來。

「不是人,應該是豬排骨,還有豬肉…」另外一人拿手點頭晃了晃,沉聲道。

「哇…」馬漢听他說話,這輩子再也不想吃豬肉。

「老爺子,下一步該怎麼辦?」

「走走走…」馬漢是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多呆,他此時已經沒心思考慮劉飛陽的問題,就想回到家里好好喝一杯熱茶,心里不禁罵自己,已經確定劉飛陽沒死,為什麼還過來遭這份罪!

另外兩人也不願意在這里多呆,這山上大大小小的墳頭得有上百的,來的路上就遇到十幾個,他們倒不怕,是認為這地方損耗陽氣。

三人已經得到答案,手上的工具也扔掉,急匆匆的往山下走。

突然,在這陰暗之中傳來笑聲。

「呵呵…」像是男人被人捏住了脖子,又像是女人唱戲時候發出來。

「誰?」漢子膽大的向四周掃過去。

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什麼,直覺得陰風撲面而來。

這男子一聲問話後,笑聲又憑空消失,好似從未出現過一樣。

馬漢脊梁骨發冷,頭發已經站立起來,他想說肯定是劉飛陽,可又覺得這地方不安全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呵呵…」這漢子回頭的瞬間,又發出一聲笑,陰涼深遠,聲音比剛才大,還能傳來回音,像是多少人在一起笑,久久不絕于耳。

「走走,趕緊走…」馬漢說話的聲音已經變了,險些大便也失禁,如果真的是劉飛陽,他能在這里弄死自己。

他說完,拽著漢子的胳膊小跑起來。

「呵呵…」那笑聲如影隨行。

三人迅速跑到山下,坐進車里。

直到此時馬漢才稍稍覺得安全一點,可車窗外仍是漆黑一片,他擔心突然有一張白色臉趴在車窗上看著自己,又或是自己旁邊突然出現個人,穿著白衣服散著頭發…

「走走,開車,走…」馬漢破音喊道,幾乎嚇到魂飛魄散。

漢子也不停留,打著火就要遠去。

正在這時「叮鈴鈴…」馬漢的電話突然想起,嚇得他不禁把**夾緊。

拿著電話看到屏幕,恰恰是那三個字︰劉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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