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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1章 越來越看不懂

此時的王琳剛剛從被窩里爬出來站到地上,崇尚luo/睡為高質量睡眠的她,今天難得的把新買的真絲睡衣穿上,睡衣薄如蟬翼,里面內容隱隱預約,原本應該擁有心跳美感的畫面被她糟蹋的沒有半點違和。

那袖子快被脂肪撐開,那皮膚上面的是油麼?

劉飛陽沒把視線落在她身上,而是看著那雙驚恐到快要掉出來的死魚眼,身體一用力,整個人沖進玻璃框里,隨後用力一邁,一腳已經踩到炕上,置身于房間之內。

「呀…」從旁邊的客廳里傳來一聲慘叫,是給自己鼓起的聲音沒有半點底氣,隨後就看安濤舉著把菜刀從旁邊的門沖進來,好似一只螳螂舉著刀。

「我告訴你,想當年我安濤在銀礦上也是出了名的打架不要命,你要是干,咱們就互相剁一下,你要是不敢干,就快點離開」

劉飛陽沒言語,他麻木的神經已經再來不及做任何表情,上前兩步,已經到炕邊。

王琳躲在安濤身後,用雙手抵住,還是那副隨時都要給他推出去擋槍子的架勢,安濤倒也爭氣,細長的身條愣是把王琳拱的向後退幾步。

「你你你…走不走!」

「 」劉飛陽跳下炕。

「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你家里瓷磚、彩電、紅木櫃,再看看安然家里,出除電視之外空徒四壁,作為親戚,不應該欺負佷女,作為人,不應該欺負女孩子!」劉飛陽擲地有聲的說道,還在一步步靠近。

安濤和王琳已經被逼到牆角,再沒有退路,只要劉飛陽向前兩步,他們就處于菜刀的攻擊範圍內。

那孝布攜帶的煞氣絕對不亞于來自窗外的寒風,吹的王琳從腳下冒涼風,涼風都進入到睡衣之內。

「我們沒欺負她!」安濤額頭上汗如雨下。

「還 ,你怎麼還 呢」

畫面在眨眼之間轉變,躲在安濤身後的王琳極其反常,跳起來用巴掌拍打安濤腦袋,怒其不爭的非常用力。

「做錯了就要認打,還 ,還 !」

王琳薅住安濤頭發,看起來比打兒子還要凶狠,小腿粗的胳膊上有個小鋼炮,僅僅兩下,就把安濤打的鼻孔穿血。

突如其來的一幕不僅僅讓劉飛陽錯愕,就連安濤也非常懵逼,雖說妻子經常讓自己跪搓衣板,可這時候不應該同仇敵愾麼?

他剛剛轉過頭,就看妻子雙手虔誠的合十,眼淚汪汪的看向前方。

「 」王琳抬手的突然,收手的也毫無征兆,在雙手合十的一刻,身體直挺挺的跪倒地上,再開口的第一句話就雷死人不償命的說道。

「飛陽,就沖你今天這幅模樣,像個爺們兒,我放心把小然交給你!」

說話的同時,還偷偷拉著安濤的褲腿,可能是用力不當,把保暖褲拉下來,露出里面紅色三角褲。

劉飛陽站著沒動,靜靜的看著這兩口子的最後表演。

安濤果然是礦區文化最高的人,只是稍微有人提醒,他就明白此時最正確的不是抵抗,而是求饒,和王琳一樣,不聲不響的跪下,把菜刀也丟到一旁,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泣。

在這犢子十九年,現在應該是二十年的喘息生涯中,今天是第一次有外人給他下跪,並且連續有三人,不知這是出于臨死前的拼命掙扎,還是源于他手中寒光四射的菜刀,不過這都不重要。

這犢子也有七情六欲,現在的他只想說︰感覺真他娘/的舒坦啊。

「 當…」

王琳腦門重重的砸在瓷磚上,這可能是她這輩子除了吃女乃和拉屎之外用的最大力氣。

「我知道你是因為嫂子的事來的,可我們沒有壞心啊,他們家過得是什麼日子你看到了,如果嫂子還活著,那麼安然一輩子都過不上好日子,說是把房子抵押,可我們不能要,就是用這個合同激勵小然前進,讓她好好工作」

「對,就是激勵前進」安濤再旁邊接道。

說完,把頭砸在地上,發出的響聲不比王琳小多少。

「嫂子的病,就是個無底洞,小然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我們看著她蒼白的臉頰都心疼,有多少次我們都偷偷的給她們塞錢,可這娘倆都 ,發現之後原封不動的拿回來」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又道。

「對,原封不動的拿回來!」

安濤再次接道,說完之後,又是把頭磕在地上。

「今天看到你,一表人才風流倜儻,我就有心撮合你倆,可是嫂子現在出這檔子事,我也就沒好意思提,飛陽,你放心,她只有我這麼一個嬸子,又是我看著長大的,我說話肯定管用,等嫂子七七過了,我就給你倆張羅婚事,不,頭七過了就張羅,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了我們吧」

王琳苦苦哀求,說完又把腦門砸在地上,已經撞成紅色,看上去隨時能滲出血。

「對,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我們吧!」

這倆人如同電視里的相聲演員,一個捧哏一個逗哏,如同撥浪鼓交替的磕頭響聲就是他們打快板的聲音。

現在的劉飛陽想笑,下午時還高高在上對自己冷嘲熱諷的王琳,就跪在自己面前把腦門嗑紅,不屑于與自己粗糙手握手的安濤也跪在面前,哭泣磕頭。

風水輪流轉的如此之快誰能想到?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城市?

劉飛陽又不禁想問,在村里的時候,即使最臭名昭著的三虎子也不會給人跪下。

能打倒我,打不服我,這是村里的共同原則。

城里的人,愛的突然、恨得突然、轉變的亦非常突然。

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究竟有多少是村里的牲口需要經歷的?

他又低下頭看向二人。

原本以為真誠已經把牲口感化成家禽的二人看到這眼神,腦袋又如同撥浪鼓一般,交替的往瓷磚上砸去,口中又恢復那捧哏逗哏,一人一句,樂此不疲。

「舒坦,真他娘/的舒坦」劉飛陽情不自禁在心里嘀咕。

不過他並不打算放過二人,臉上充滿著村口惡犬都感到寒冷的冷漠,看二人都沒抬起頭,他終于緩緩舉起菜刀。

馬上就要落下。

突然。

從後面傳來一個悠悠的女聲「住手!」

聲音不大,里面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正是陪他走了一夜的柳青青。

在放個屁都能燻仇半邊天的中水小城里有這麼一句話︰你看那寺廟的和尚晨鐘暮鼓清心寡欲,哦…原來那青青從不拜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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