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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芸娘站的位置,蕭如雨大概知道了她的打算。這個女人肯定沒安好心,在哪里說話不行,非要站到結冰的小河里,雖然河水結冰的厚度足以負擔一頭大象的重量,但如果使一點手段,把某個地方的冰鑿開,然後讓它再自然結冰,新結的冰面不能負重,只要人到了哪里,就會掉進河里。看來芸娘已經做好機關了,現在就等她進入了。

「芸娘,你站那里做什麼?來這邊說話。」蕭如雨走了幾步,故意在河邊停住。

「蕭姑娘,你還是來這邊吧,我真的有要緊的事告訴你。」看蕭如雨停住,芸娘氣的直咬牙。眼看她就要落入她的機關了,沒想到竟然停了。難道她發現了什麼?

不,應該不會。蕭如雨雖然有些見識,但畢竟就是一個普通村姑,應該不會發現她的安排。她得耐心點,慢慢誘導她過來。

「芸娘,不是我說你,如果你有話跟我說,你去丁嫂子家多好,干嘛非要來這里。」說著,她縮了一下脖子,四處看了一下,「冷死了。有什麼話快說,我就在這里等著,不說拉倒。」

「蕭姑娘,那邊風大,還是來這里吧。」芸娘睜眼說瞎話,小河周圍沒有一處有遮擋的地方,哪里風都很大。

「拉倒吧,你那里風更大。」蕭如雨撇嘴,腳下也沒挪動半步。

「我真的有要事告訴你,你趕緊過來。」芸娘急的跳腳,看蕭如雨仍然沒動,她又喊道︰「是關于韓先生的,難道你對他的事情不感興趣嗎?」

「奧?韓先生?」蕭如雨詫異的抬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你真的知道他的事情?」

「真的,我知道的可詳細了,你過來我告訴你。」看蕭如雨好像被打動了,芸娘有些興奮,但她不敢表現的太明顯,怕蕭如雨察覺到。

「可韓先生跟我有什麼關系?我為什麼要知道他的事情?」蕭如雨問道,她的眼神坦然而平靜,好像對韓先生的事情一點都不感興趣。

「蕭如雨,你裝什麼糊涂!誰不知道你對韓先生有意。你蒙誰呢?」芸娘被氣笑了,這個蕭如雨,真以為大家是傻子呢。如果她對韓先生不感興趣,干嘛對他那麼好。

「我是真的不感興趣。」蕭如雨擺手,「好了,既然我不感興趣,你也不願說,那我走了。」蕭如雨心里還是願意給芸娘一個機會,只要她就此收手,她願意饒她一命。每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她額外賺了一次,不想隨便害人性命。

「哎,你別走。」看蕭如雨毫不留戀的轉身,芸娘真的跳腳了,這什麼女人啊,怎麼會對先生的事情不感興趣呢,難道她真的對先生無意?不管了,管他有心還是無意,她早就是她的敵人,敵人必須消滅。

「蕭姑娘,蕭姑娘。」芸娘喊起來,看蕭如雨停下看她,她才又說道︰「我在這里等你老半天了,腿都凍麻了,根本邁不開步子,麻煩你過來扶我一下,我們一起回去。」她故意彎腰捶了一下腿,好像真的不能走路了。

看來她還不死心,蕭如雨嘆息了一下,干嘛非要你死我活呢?

「你等著,我過去扶你,天這麼冷,如果凍出毛病可麻煩了。」蕭如雨慢吞吞的向芸娘走去。一邊走,一邊觀察。冰面上已經被一層積雪覆蓋,看不出裂開的冰面在哪里。不過肯定離芸娘不遠,不然她沒法實施她的計劃。她可一定要小心些,陰溝里翻船最討厭了,而且這麼冷,她可不想下水洗澡。

蕭如雨越走越近,芸娘的心緊張的快速跳了起來。近了,更近了,芸娘眯眼看著蕭如雨一腳踩在裂紋的邊緣,差點要跳起來。

蕭如雨一直在暗暗注意芸娘的表情,看她越來越緊張,知道離危險越來越近了,走的也越發小心。芸娘敢站在這里,說明危險的地方應該只在點上,不在整個面上。如果是這樣,只要小心應付她一定會躲開,怕就怕她同歸于盡。

不過看芸娘的樣子,一定不會有這個可能。這麼有心計窮于算計的人,怎麼可能不惜命呢。

就是現在,看蕭如雨彎腰要扶她,芸娘突然沖她撲了過去,蕭如雨的左側正是她破冰的位置,她只要稍稍用點力氣,就能把她推過去。只要過去了,就一定能掉進水里。

蕭如雨早就防著她,看她沖過來,馬上靈巧的躲開,芸娘一時剎不住,徑直朝著一邊摔了過去。

只听啪嚓一聲,芸娘腳下的冰裂了,撲通一聲,她掉進了水里。芸娘這次弄的這個冰窟窿不算很大,但容下她是沒有問題的。當初她弄這個窟窿的時候可是發了狠,一定要置人于死地,沒想到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看芸娘掉下水,蕭如雨沒有白痴的同情她,當然更沒有救她。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躲的快,這會兒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洗澡的就是她了。

有一句話說的沒錯,人不作死不會死。如果不是芸娘起歹心在先,怎麼也落不到這個下場。

「救命啊,救命。」在冰冷的水里掙扎著,芸娘顧不上考慮為什麼自己會落到水里。她一邊撲騰一邊急切的喊著,希望蕭如雨能救自己。

蕭如雨沒有理她,徑直轉身離開。她走的非常小心,怕芸娘還有其他機關。

「救,救我,救我。」芸娘喊著,她不會游泳,對死亡的恐怖沾滿她的腦海。她又冷又害怕,聲音不斷打著顫。

「不救我你會後悔的,我一定要報仇。」看蕭如雨越走越遠,芸娘絕望了。冰冷和黑暗很快淹沒了她,她的身體慢慢沉了下去。

蕭如雨走到不遠處回頭看,那邊河面恢復了平靜,知道芸娘凶多吉少了,她輕嘆了一口氣。

回來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對于芸娘的死,她說不上後悔。如果芸娘不算計她,肯定不會死。她不願意惹事,但事情欺負到頭上,她也不會隱忍不發。

這個芸娘對她的敵意,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如果她跟韓逸軒有什麼,那她被芸娘妒忌恨也算有道理,關鍵她雖然對他有好感,但真沒有進一步的意思,或者說她對這個時空的所有男子都無意。芸娘為了她和韓逸軒之間根本不存在的關系暗下毒手,死的實在有些冤枉。

前世她已經二十八歲,雖然忙,但也談過幾次戀愛,後來都無疾而終。後來看多了男男女女分分合合,覺得沒什麼意思,一點也不想結婚。她一直都覺得男人不是那麼可靠的動物,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這一世從十七歲重新來過,她很歡喜。她想過一種她前世無法實現的平靜生活。這一世應該不會結婚了,男人與她來說,帶給她的除了煩惱和麻煩,再也沒有別的了。

她知道,芸娘的死一定會引起不小的轟動,說不定會給她帶來麻煩。可她不怕,相信憑借芸娘的小心,除了那個報信的叫根山的後生外,沒有人知道她約了自己。

至于根山,如果他老老實實的還好,如果敢找她麻煩,她一定不會放過他。

她低頭看著自己女敕白的雙手,多美的一雙手啊,真不想染上鮮血。可被人欺到頭上,從來不是她蕭如雨的習慣。在自己死和敵人死之間做選擇,還用選擇嗎?

韓逸軒是在第二天才听說芸娘出事了,听芸娘的弟弟玉龍說,他姐姐昨天下午有事出去了,直到晚上都沒有回來。他爹和他娘快瘋啦,到處尋找,結果都沒有動靜,最後在河邊的一個快要被凍上的窟窿里發現了芸娘的一只鞋子,于是大家知道芸娘凶多吉少了。

芸娘的父母快要哭死了,他們到底造了什麼孽啊。他們還沒有從大女兒被淹死的悲痛中緩和過來,又听到小女兒落水的消息,他們都要瘋掉了。最讓他們難過的是,芸娘的尸首到現在都沒有找到,這對他們來說,更是傷心欲絕。

許多人趕來安慰這對苦命的夫妻,韓逸軒也趕去看了一眼。他倒不是關心芸娘的生死,最主要的是怕這件事和蕭如雨扯上關系。

在安慰的人群中,有一個叫根山的青年非常奇怪。他看向芸娘父母的眼神很奇怪,有幾次欲言又止。韓逸軒听村民說過這個人,是個村里的閑漢,愛賺小便宜,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

按說這件事和他沒什麼關系,他又不是芸娘的愛慕者,又不是芸娘家的親戚,莫名其妙跑來干什麼?

韓逸軒的眉頭皺的緊緊的,看根山在芸娘家轉了一圈,快速的走了,他也快步追了上去。

根山沒有回自己家,他蹲在丁寡婦家不遠的一處爛牆的牆根下,頂著凜冽的寒風,不時朝丁寡婦家張望。

韓逸軒遠遠的看著他,嘴唇緊緊抿著,眼神冰冷。這個根山來這里肯定不是覬覦丁寡婦或者蕭如雨。從芸娘家出來就跑來盯梢,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韓逸軒有些後怕,幸虧他跟來了,這個根山不是什麼好東西,踹寡婦門,斗雞遛狗,惹是生非,如果讓他訛上,蕭如雨怕是有麻煩了。

他不相信蕭如雨會殺死芸娘。蕭如雨這個姑娘他雖然不是特別了解,但她目光坦然真摯,性格堅毅沉著,從不會亂發脾氣,更不會主動挑事打架。

如果芸娘的死真的和蕭如雨有關,那一定是芸娘觸動了她的底線。韓逸軒現在並不想知道是不是蕭如雨殺了芸娘,他想知道根山到底知道些什麼,他到底要如何對付蕭如雨。

天色越來越黑,蕭如雨仍沒有出來,根山急了,站起來要往丁寡婦家里去,走了幾步之後又站住,在原地轉了幾圈後,沖丁寡婦家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呸,我不信你丫的不出來。」說完氣沖沖的走了。

韓逸軒一直跟著他,看他跟村里人打著招呼,言談舉止間露出張狂的得意,甚至在一群賭鬼面前吹牛,喊著過幾天有錢了就找他們耍耍。被幾個人嘲諷了一番,他還氣的跳腳,高喊著讓他們等著,他馬上就有錢了,說不定還能有一個會賺錢的漂亮媳婦。

賭鬼們哄笑著散開,誰也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韓逸軒卻大體猜到了他的打算,他俊美的臉上掛著寒霜,雙手緊握,恨不得馬上出去掐死他。

記住了根山的家,韓逸軒冷笑了一聲,悄然消失在夜色中。

風高放火,夜黑殺人,躲在暗處看韓逸軒利落的將根山打暈,灌酒後將他扔進院子里的雪堆,蕭如雨一時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這種有人給自己掃尾巴的感覺不賴怎麼辦?心里涌上的莫名的甜蜜怎麼辦?蕭如雨有些恍惚。

第二天,村民們听說根山喝醉了,凍死在外面的雪堆里。沒有人懷疑什麼,蕭如雨和韓逸軒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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