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獨孤遙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在悄然之間,變了。
不是人變了,是心態,原本對所有事不屑一顧,世間所有事,對他來說都只是過眼雲煙。
他唯一想做的就是給孟雪報仇,可是如今,獨孤遙有了牽掛,為了她,他甚至願意把自己困進萬丈紅塵之中,這樣的感情,他不願給她任何壓力。
獨孤遙看到雲落雪,明顯愣了一下,雲落雪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獨孤遙也微微頷首,沒再有別的動作,直接走到雲飛揚面前,看著雲飛揚,
「我決定回玄城!」
雲飛揚看著獨孤遙,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獨孤遙要干嘛,獨孤遙的眼神很認真,看著雲飛揚,他來完全不是跟雲飛揚商量,而是他已經決定了。
既然不能陪在她身邊,就給她一個盛世天下,給她一個可以自由自在陪著她的人,也算是圓了她的夢想。
雲飛揚看著獨孤遙的眼神,看了好一會兒,獨孤遙毫不回避的迎著他的目光,雲飛揚輕輕嘆息一聲,移開了目光,
「你已經決定了?」
獨孤遙嗯了一聲,雲飛揚無奈的笑了笑,
「何時動身?」
這次換獨孤遙發愣了,不該問些什麼麼?雲飛揚的表現,太平靜了啊,但是他沒想太多,猶豫了了一下,薄唇微微抿起,
「大約會跟郡主他們一起,青玄這個爛攤子,總是需要有人收拾,而且,我已經收到消息,白月集結三十萬大軍,于雁鳴關外駐扎,戰事一觸即發。」
「西南蜀國更是蠢蠢欲動,飛揚,我們都不能繼續再這樣兒女情長下去,有些責任必須承擔。」
雲飛揚站起來,走到獨孤遙面前,看著獨孤遙的眼楮,終于,伸出了手,獨孤遙突然笑了,摘下面具這麼久,獨孤遙第一次笑,他的笑容有些炫目,雲飛揚突然發現獨孤遙其實是個很耐看的男生。
「好兄弟,讓我們一起,成就這個盛世天下。」
兩只手,緊握在了一起,兩個人之間,已經無需多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雲墨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等她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
睜開眼,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夜傾櫟依然拿著書坐在桌子前,面前的銀盤里放著小小的爐子,爐子上放著小砂鍋,香味就是從砂鍋里飄出來的。
雲墨支撐著身體坐起來,恍然間覺得有些不對勁,抬起被自己劃傷的左手手腕,發現傷口已經被包扎的妥妥當當,夜傾櫟也放下了手里的書,拿起銀盤旁邊托盤里的小碗,開始從砂鍋里把粥盛出來,一邊盛一邊淡淡的開口,
「不餓嗎?還是睡傻了?」
雲墨略有些尷尬,她听出夜傾櫟話里的冷淡,她看到包扎過得左手,如何不知道夜傾櫟為什麼生氣?
刻意忽略了他的冷淡,起身走到他面前坐下來,看著碗里的粥,雲墨只覺得自己餓的可以吃下一頭牛,粥的香氣一直再往鼻子里鑽。
雲墨抽了抽鼻子,吐了吐舌頭,
「現在什麼時辰了呢?」
夜傾櫟頭也不抬,把碗里的粥吹了吹,放在她面前,淡淡的道,
「戌時三刻!」
雲墨愣了下,這個時間也就是現代**點鐘這個樣子,她居然睡了這麼久?她還想問問別的,可是看著夜傾櫟一臉我在生氣的樣子,她又不敢問,只好伸手捏著勺子準備喝粥。
夜傾櫟看著她心不在焉的樣子,有些生氣又有些心疼,劈手奪下她手里的勺子,有些惱怒又有些心疼,
「這麼燙你也吃?想什麼呢?」
雲墨有些尷尬,她是在想怎麼跟他說自己受傷這件事,沒想到會惹得他這樣生氣,
「那個,小夜……」
夜傾櫟不吭氣,雲墨額頭落下幾條黑線,多大的人了?還這樣幼稚?
夜傾櫟只是不理她,她自己身體都沒養好,這樣一遍遍的放血,是不想活了嗎?
她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可是對自己有什麼不滿?還是她壓根就不在乎她自己會怎樣?每每一想到這里,夜傾櫟的心就如同揪起來一般,十分的不舒服。
雲墨看他這樣,心里自然知道他在氣悶什麼,她也知道夜傾櫟吃軟不吃硬,此時此刻,絕不能跟他對著來。
當下換上一副虛弱的樣子。伸手拉著夜傾櫟的衣袖,輕聲道,
「小夜,你這是打算不理我了嗎?我這也是沒辦法,若是沒有我的血,她身上的毒驅除不干淨,過幾年一樣會復發,到時候比現在麻煩千百倍,再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多一個朋友,總是好的,何況,她還是大哥的娘親?」
夜傾櫟听著雲墨的話,心里有些酸楚,不止生雲墨的氣,他也生自己的氣,所有的事,自己不能替她分擔,反而時時處處,需要她犧牲這麼多,如今看她這般溫言軟語,如何還能氣的下去,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柔聲道,
「我不是生你的氣,我是氣我自己保護不了你,墨兒,跟著我,你不是受傷就是受傷,我卻什麼都幫不了你,墨兒,我心疼……」
雲墨心里有些暖,他的真心,她如何不知?人非草木,他們相處這麼許久,兩人之間已經不需要太多的話,彼此都明白對方的心意。
「我知道,對不起小夜,讓你擔心了,我保證,以後會好好保護自己。」
夜傾櫟嘆息一聲,模著碗變得溫熱,不再滾燙,這才遞給她,輕聲道,
「喝吧,墨兒,我決定了,我要教你修煉天一神功還有輕功,這樣,你以後也會有自保之力,就算我不在你身邊,你打不過,總還是可以逃掉。」
雲墨額頭落下幾條黑線,她這個年齡?學內功?會不會太晚了?可是她看夜傾櫟的樣子,卻是一點也不像說笑。
「你是認真的?」
雲墨有些不相信,夜傾櫟翻了個白眼,不是認真的難道還是說笑的?
「比任何時候都認真,等回到玄城,我就教你,你必須學,這是自保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