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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瑾腦中蹦出的人是楚嫣兒。

至于為什麼會聯想到她,連徐若瑾自己都迷糊的想不明白。

一切想不出理由的事情都可以歸吝為直覺二字,但她的直覺很強烈,這件事絕對與楚嫣兒有一定的關聯。

鬧劇以荒唐收場,這是老天爺賜予的必然,只是這背後藏存的危險,必須要挖掘出來,狠狠掐死!

姜婆子挨了打,掌板的婆子們也都在這件事上吃了虧,其他管事齊齊沒有什麼話多說,只剩下采買婆子的臉上有些不自然。

原本以為自己這些人齊齊來到「若霄軒」能唬住四女乃女乃,好歹嚇住她別胡亂的把管事的位子換了……

于是她們選了忠叔不在府中的一天,讓四女乃女乃的背後沒有了強大的倚仗。

姜婆子先來唬一下,唬不住,她們再全都來鬧!

管事們一共有六七個人,四女乃女乃只有一個人,難不成她還能強硬到底,不會心有余悸?

原本尋思的妥妥貼貼,卻沒想到四女乃女乃是這麼強硬的性子,反而對自己的底細知曉的這般清楚!

如此看來,四女乃女乃恐怕早就想要換掉自己的位子了,否則她查自己干什麼?

只是幾句話,四女乃女乃就挑動的姜婆子犯了糊涂,反而針對起自己,還把自己是這件事的策劃者給暴露出來!

而此時,姜婆子已經挨了罰,掌板婆子也挨了打,那接下來就該是自己了吧

采買婆子攥了攥拳頭,她一定要保住自己這個位子,不僅僅是為了大女乃女乃,也是為了自己一家子人啊!

她忐忑不寧的看向四女乃女乃,可惜徐若瑾這會兒卻沒有看她,而是望著一只爬在地上的小蜘蛛在四處找路。

她不敢先開口,挨了打的姜婆子不但不敢開口,更是不敢動彈……

過了半晌,徐若瑾才抬頭看向眾人,淡漠一句,「都不去干活兒,在這里干嘛呢?我屋里不需要算賬,更不需要買菜,也沒什麼可修繕的,不來送銀子贖賣身契,那就去幫著梁家往外送銀子。」

呃,走?

采買婆子低著的頭突然抬起,滿臉震驚的看著徐若瑾,儼然不敢相信四女乃女乃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自己剛剛也鬧了那麼一出,難道就這麼過去了?

姜婆子不過是來說了幾句話都被她報復的挨了十巴掌,自己剛剛與她針鋒相對的對罵許久,怎麼可能就這樣算了?

她是在故意唬自己的吧?

其他管事面面相觀半晌,三三兩兩的福身離去,誰也沒有再多說一句,各個都是灰溜溜的走……

采買婆子瞧見身邊兒都沒什麼人,也準備離開,剛邁了兩步,便听到徐若瑾的聲音響起,「你等等。」

「四女乃女乃有什麼話就盡管說吧,老奴這些年兢兢業業的為府上做事,從沒出過什麼錯,您一句話就想拿掉老奴的差事,縱使老奴是奴籍,心里也是不服氣的。」

采買婆子把心里的憋屈一口氣都吐了出來,「采買說是小活兒,這其中的彎彎繞可多著呢,您信不過老奴,可老奴也信不過您身邊的人,單是那麼幾個小丫頭,可拿捏不了那麼多的事!」

徐若瑾沒有當即開口,反而笑了,「我是想說,您的衣裳髒了,記得換上一件,好歹是梁府的采買管事,穿著這麼邋遢的衣裳出去吆五喝六的,沒了體面。」

采買婆子一怔,低頭看向自己的身上。

皺皺巴巴,髒兮兮,全都是剛剛與姜婆子爭吵時撕扯的……

抬起頭剛想說上兩句,徐若瑾已經帶著紅杏和楊桃離開了正堂,只剩下姜婆子和那兩個掌板婆子還在屋中的角落里,膽怯的望向四女乃女乃的背影。

采買婆子在發蒙,姜婆子卻先緩過神來,追著采買婆子便道︰「你別走!你以為這事兒就這麼算了?我跟你沒完!」

采買婆子冷笑撇嘴,「怪我?你也真心好意思,若不是怪你先嫉妒我,怎麼可能最後挨打?還說我是幕後指使,我呸,誰信?」

姜婆子沖上來要抓她,采買婆子立即甩開她的手,「一邊兒呆著去,你以為你在夫人身邊總給我遞小話,我不知道?那些腌話能說出口,也不嫌臊的晃,哼,大女乃女乃能信得過你,真是瞎了眼!」

嘴上這般說著,采買婆子立即轉身就走,到門口時已是恨不能跑!

姜婆子剛剛挨了巴掌,驚嚇和恐懼交織,此時自當追不上采買管事。

她只原地跺了跺腳,想要謾罵出口,卻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生怕把四女乃女乃驚了,再拿捏她幾回,這一條老命也就不用要了!

徐若瑾看著姜婆子猶猶豫豫,輾轉不寧的離開了院子,不由牽了牽嘴角,滿是不屑和鄙夷。

只是幾個奴才而已,就想把自己唬住?這不是低估了自己,而是高估了她們自己!

管事們已經撤離的干淨,枝頭的鳥兒倦怠的鳴啼兩聲發泄著不滿,空蕩的小院又恢復了寧靜。

春草從外匆匆趕回,看到徐若瑾呆在屋中沒事,才徹底的松了一口氣!

「四女乃女乃,這事兒與煙玉有關。」

春草看到楊桃在用藥油為紅杏揉著臉,語氣也多了幾分不滿,「而且忠叔就是今天離府根本沒在,順哥兒去請他快回,奴婢去找方媽媽,方媽媽離不開夫人身邊,而且,媽媽說,您自己能處理得好,用不著她來……」

徐若瑾听了這話,反倒是松了一口氣,笑了起來,「媽媽說的對,我自己能處理得好,若是這等小事都要勞煩媽媽出面,我豈不是太廢物了!」

春草感覺到四女乃女乃心底的忿恨,也知道她把這件事徹底的記了心里……

紅杏捂著臉有些不情願,「四女乃女乃,您怎麼沒罰那采買婆子?她已經那麼猖狂了,比姜婆子還可惡啊!」

楊桃也看過來,春草有些不名所以,只在一旁看著沒說話。

徐若瑾轉過身走到紅杏身邊,拿過楊桃手中的藥油,親自為紅杏舒展著腫痛。

紅杏要躲,徐若瑾拽住了她,「……她雖是個可惡的人,可她有一句話說的沒錯。」

楊桃在一旁突然插話,「是說奴婢幾個人雖得您的信任,但卻擔不起采買這一攤子事?」

徐若瑾點點頭,「對,就是這一句,讓我打消了跟她死磕的念頭。」

「只是這個念頭只是在今天打消而已,明日開始,絕不會再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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