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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第378章 懦夫(二)

梁霄直接點出了「嚴大人」三個字,擺明是與嚴景松過不去。

眾人心驚之後,不免在人群中找尋著嚴景松的影子。

姜中宏一愣,隨後無奈的一跺腳,吩咐小廝們去告知門口迎客的下人,不要再往主院引客,將側院的茶室和書閣全部打開,連帶著姜家練兵習武的院子也開了門,讓賓客去那些地方休憩談天。

主院中的賓客也挨個通知一下,能請走的都不要在這里看熱鬧,至于何時引到壽宴正席再听吩咐!

小廝得了令,立即開始行動。

徐若瑾也驚嘶口氣,立即退後了兩步,站在姜老太爺的椅子旁,讓外人看不到自己的身影,她卻能夠看到梁霄……

她沒想到,梁霄會直接對上嚴景松。

而且還是在姜老太爺六十大壽的這等場合……她余光瞄了一眼姜老太爺,在看他是否生氣發怒,可別一下子再氣過去……

姜老太爺似背後長了一雙眼楮,開口道︰「不用看我是否會生氣,誰讓今日我壽宴他們給嚴家人下了請帖?你男人,是梁家當中最瑕疵必報的一個,他若不耍點兒渾,我反而要擔心了!」

徐若瑾沒想到姜老太爺是這般答復,輕聲回道︰「還是老太爺您心胸寬廣,大度。」

「屁!」

姜老太爺直接反駁,「我是拿他們爺倆兒都沒轍!」

徐若瑾不敢再說話,心底更是吐了吐舌頭。

她沒想到姜老太爺會是這般回答,回答的她完全對答不上。

她沒見過自己的公公,可從外人的描述來看,已經勾勒出一個英武桀驁,霸氣無比的蠻橫將軍。

梁霄比他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徐若瑾暫時還未體會得到,亦或許他沒有表露,亦或許是他變了?

她看向梁霄,他的脊背挺直,在靜靜等待著嚴家人的回應。

他真的是因為姜老太爺所說的事才會當眾挑釁嚴景松嗎?

梁霄做事,向來目的性很強。

徐若瑾心里有一個感覺,梁霄在此時挑釁嚴景松,或許還因為自己,更因為嚴家人要插手梁家的小佷子回歸!

這些猜測她只能隱藏心底,跟隨他靜靜的等待,只看嚴家人是否跳入他劃下的坑了!

嚴弘文被梁霄氣的是咬牙切齒!

嚴家人還從未被這般當眾羞辱過,即便做此事的是桀驁不馴的梁霄,他也絕不能容忍和妥協!

「他太過分了,還是我去!」

嚴弘文有意上前,代替父親出頭,卻被嚴景松一把拽回,「別胡鬧,你還有跟重要的事去做!」他指的是梁輝之子……

嚴弘文仍有猶豫,「我都已經安置妥當了。」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嚴景松正了正衣襟,眼眸中的理智和自信格外濃郁,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兩旁圍觀的人自動自覺的便讓開了路。

嚴弘文攥了下拳,仍舊呆在原地不動,遠遠的觀望。

梁霄看到嚴景松本人走來,臉上浮出一絲冰冷的笑,「懦夫?喝酒!」

他端起酒盅,又一飲而盡。

他的極度挑釁,讓圍觀之人不由得搖了搖頭,也不知看到這幅場景到底是好是賴了!

袁縣令一直都在人群之中不動聲色。

張春更是在一旁目瞪口呆,心底復雜之色溢于言表。

他沒想到梁霄會這般大膽,直接叫嚴景松為懦夫?他就不怕被人詬病?傳入京都被責怪?

他是梁霄。

他怕什麼?

張春只覺得自己的眼界盛不下梁霄的膽子,他也無法理解梁霄為何會這般差姜家的台,可姜老太爺的臉上卻還刮著笑意!

他突然明白自己為何來到中林縣屢屢不順。

他小瞧了中林縣這個地界,更是小瞧了這里的人……

眾人各有各的心思,嚴景松卻一直站立不語,只看著眼前那一盅酒,默不作聲。

梁霄盯著他,「不喝?怕喝多之後出丑誤事麼?」

嚴景松緊蹙眉頭,「冤冤相報何時了?梁霄,幾年未見,你卻還沒改當初的暴戾脾氣,還記恨過往的怨仇,何必呢?梁大將軍有今日的處境,我心中也十分悲哀,並非我心所願啊!」

「懦夫。」

梁霄仍舊給予兩個字的評價,指了指酒,「你休想見到你所想之人,那是不可能的。」

嚴景松橫眉冷對,「梁霄,今日乃是姜老太爺的壽辰,你不要太過分!」

「懦夫!」

梁霄看著他,「是不是還需要我再多加上幾個字?虛偽?陰險?兩面三刀?嗯?」

「你……」嚴景松氣惱不寧,卻又發不出火氣。

無論吵嘴斗氣,他都比不過梁霄,何況,此地圍觀眾人太多,更有……徐若瑾也在角落中圍觀。

但他需要時間,需要拖延時間讓嚴弘文安排的事情做成,那時,恐怕就是梁霄來求著他了!

姜必武此時已經離開了梁霄的身旁,走到了姜老太爺處,見到徐若瑾正在自己祖父身後默默的看著,姜必武愣了一下,苦笑道︰「這回玩的有點兒瘋狂。」

「他何時不瘋?」徐若瑾的回答,讓姜必武琢磨下,「好似也是。」

「宴席準備的怎麼樣了?」姜老太爺問,姜家人立即回答︰「隨時都可以開宴,只等您一句話。」

姜老太爺微微點頭,「再給梁霄一刻鐘的功夫,然後吩咐開席。」

「一刻鐘?會不會有點兒久?」姜必武有些猶豫,「我正是想請您老人家出面說句話的。」

姜老太爺冷哼,「梁霄不逼著姓嚴的喝了這盅懦夫酒,他怎肯罷休?」

「嚴景松又不傻,不會喝的。」姜必武無奈嘆氣,徐若瑾在一旁道︰

「我有法子。」

「什麼法子?」姜老太爺和姜必武都投目看來。

徐若瑾指了指解酒藥,吩咐道︰「紅杏,你去把這解酒藥送去給那位嚴大人,就說是我送的。」

紅杏被突然提到,愣了下,姜必武再看向她,卻見紅杏臉色通紅,好似她才是喝醉了的。

「你沒事吧?」姜必武問出口,紅杏跳腳的拿起解酒飲酒跑,「沒事沒事,奴婢沒事,奴婢這就去……」

一溜煙兒,紅杏跑沒了影。

姜必武不知怎麼回事,看向徐若瑾,「主子怪,丫鬟也這麼奇怪。」

「當然怪了,都是姜公子您用銅錢兒給砸傻了!」徐若瑾一個大白眼反駁,讓姜必武啞口無言,回不上話。

紅杏本就心急,急的已經忘記了是什麼場合,忘記了身為丫鬟的羞澀膽怯。

把解酒藥碗「 」的一聲撂在了嚴景松面前,「這是我們四女乃女乃讓送來的,您還是快點兒喝吧,還有一刻鐘的功夫姜老太爺的壽宴就開席了,等不得您的!」

紅杏說完,感覺到無數目光在刷刷她,心底一股涼意躥上,才知道自己的語氣和用詞都不太對,立即撒腿就跑……

嚴景松被氣的眼前冒了金星,連手都顫抖不止。

而此時此刻,朱方從外進來,看到老爺被逼著喝酒,便立即開始尋找嚴弘文的影子。

出事了,真的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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