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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口血噴出,嚇的丫鬟婆子們「嗷」的一聲尖叫!

徐若瑾嚇的把嘴唇狠咬一口,立即沖過去扶著他,「怎麼了?你沒事吧?」

她緊張的手心發了汗,感覺到梁霄的手在顫抖,站直身子朝著丫鬟婆子們呵斥道︰

「都吵什麼吵?好似出了多麼大的事,都給我站住,閉嘴!」

丫鬟婆子們當即站在原地不動,可剛剛那一幕實在太嚇人了。

鮮血從口中噴涌而出,四爺面前的那幾塊青磚上的紅,太過刺眼。

梁霄直起了身子,接過徐若瑾遞上的帕子擦擦嘴角,臉上卻格外輕松,「早間覺得嗓子不舒服,咳出一口血倒輕松不少。」

左右看看,才想起凝香已不在這里,吩咐順哥兒道︰「去打熱水,我要沖個澡。」

「奴婢這就去。」

煙玉不等順哥兒動,她則立即躥了屋里,把活計接了下來。

徐若瑾撫著梁霄看半晌,感覺到他的不自然,卻知道他是不想讓外人猜忌,埋怨的瞪兩眼,「都說昨兒不讓你喝那麼多的酒,你偏不听。」

梁霄自當樂意陪她演戲,「往後除了靈閣的酒,我便不再喝了,那些劣質的酒喝入嘴里淡如水,反而還傷身。」

「知道就好,心都快被你嚇的停了,若讓母親知道了,還不知怎麼數落你。」

徐若瑾提到梁夫人,梁霄立即朝所有人下令,「誰敢多嘴,我親自抽她二十嘴巴!」

余光一掃屋內,他特指的人自當是煙玉。

煙玉盡管是在淨房,卻也听到了梁霄的吩咐……

她的確很想把事情都告訴給嫣兒小姐,只是這會兒她還受四爺的冷落,還是安安分分的好。

事情倒是不急。

除了煙玉之外,其他人自當與徐若瑾關系熟捻,不會把這些話四處亂傳。

楊桃遞上了茶水,讓梁霄漱了口,而這會兒功夫,沐浴的水也已經備好,梁霄進了淨房,卻還不忘拽著徐若瑾。

「去沖個澡罷了,干嘛還要拽著我呢?」

徐若瑾心底很想去,卻不得不推月兌一下。

若是急匆匆的就隨著進去,剛剛的戲就白演了。

梁霄松開她的手,召喚順哥兒道︰「你跟著進來。」

「哦,是!」

順哥兒也是一愣,可見四爺已經進去,只能顛顛的跟著。

煙玉被攆了出來,徐若瑾僵在原地。

心里已經七上八下的躥火,卻還只能忍著!

這個死男人臭男人,平時那麼霸道,偏要自己去陪著,今兒受傷了,卻還給自己甩在這里了?

不過就是圓上兩句話的事而已,怎麼……怎麼還不配合了?

可梁霄帶著順哥兒進去了,她就算是擔心死,也不能再追進去。

看著身邊還站原地不敢動的丫鬟婆子們,徐若瑾無奈的吩咐著︰「都做事去吧,往後見著四爺再抽瘋,就都躲遠點兒,遇上膽子小的,再嚇出點兒毛病來!」

丫鬟婆子們四散,煙玉則站在那里專心的等。

她手上捧著換洗的衣物和棉巾,見徐若瑾要走,不由追問著︰「四女乃女乃,四爺真的沒事嗎?」

徐若瑾轉過身看著她,「你覺得會有什麼事?」

「奴婢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之前听嫣兒小姐說過,四爺是受過傷的,所以才……」

煙玉話語里又提到了嫣兒姑娘,徐若瑾卻是笑了,「那你倒是問嫣兒姑娘去啊?為何來問我呢?」

轉身進了屋,煙玉留在原處繼續的等。

她就是故意提到嫣兒小姐的,因為她覺得自己始終試不出四女乃女乃對嫣兒小姐的心思。

難道她真的分毫不在意嗎?

可嫣兒小姐卻曾說,四爺是根本忘不掉她的。

煙玉有些糊涂了,卻又不敢太過分,只能靜心的等著四爺出來,心中也在掐算著時間。

時間若是太久,那便是四爺的身體出問題了……

徐若瑾回到屋內心里踏實不下來。

可梁霄還沒有沐浴出來,她也只能耐心的等。

未過半晌,梁霄便從淨房中走了出來,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站在床邊笑看著徐若瑾。

徐若瑾氣的臉色脹紅,一把將他推了床上,接過棉巾幫他擦著頭發,「還不讓我跟進去,你抽瘋了吧?」

「心疼我了?」他躺在了她的腿上,摟著她的腰,「我感覺很累。」

「累你還在那里逞能?」

徐若瑾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數落著,「如今院子里還有煙玉在,你是真怕別人不知道你身上有傷……你是特意這麼做的?」

徐若瑾的手停頓住,想等著他的回答,卻見他紋絲不動。

再仔細一看,梁霄已經窩在她的腿上睡了過去。

可是!

這麼沉的一個腦袋,壓的她腿發麻啊!

徐若瑾把他濕漉漉的頭發擰結在一起,想要輕輕的撤開自己的腿。

可他摟緊的手卻不肯松,反而壓的更實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徐若瑾找尋個長枕靠著,否則他不知睡到何時才能醒,自己的兩條腿不折,腰也要折了。

他熟睡中眉間的那道深痕還沒有舒展開來,徐若瑾伸出小手輕撫下,卻毫無用處。

他的心事太深,太沉,壓抑的他始終不能輕松的笑。

他與自己的親昵雖然無賴,卻會顯露出他心底的那絲依賴和期待,與外人眼中的他完全判若兩人。

就好像是撒嬌的孩子,讓她哭笑不得,卻樂于疼惜。

他對自己的呵護,被自己惹惱後的憤慨,徐若瑾看著懷中的這個腦袋,忽然心底生出一絲憐憫。

他也是可憐的人。

難道自己與他算是同病相憐?

想到他曾對自己說過的「我愛你」,徐若瑾不知自己是否也有同等的愛。

因為她不明白什麼是愛,兩個人沒有過轟轟烈烈,沒有過驚心動魄的波瀾,這是愛情嗎?

她不懂,因為之前這一個婚姻就是交易。

**luo的交易,讓她心底仍不能徹底的放開那個心結。

特別是听到「嫣兒」這個名字,她承認自己是介意的,卻沒有恨的痛徹心扉、怨的錐心刺骨。

沒有轟轟烈烈的恨,是不是愛也沒有那麼濃?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可她知道,自己應該想辦法把他的傷治好。

撫模著他的面龐,她不知何時也靠在長枕上睡了過去。

此時的嚴弘文正在景延縣與蔣鐘瑞敘起了梁霄和徐若瑾。

听說梁霄突然帶著徐若瑾離去,嚴弘文卻是一笑,「我這就去看看她,說起來,我還真有些想她了。」

「啊?」蔣鐘瑞被這句話驚的失魂落魄,想、想梁四女乃女乃?

嚴弘文的笑容很真誠,「是想她的酒,蔣大人,有時心思太多,可不是好事。」

蔣鐘瑞以笑遮掩尷尬。

心中卻在想,借徐家之勢,攀上嚴家,到底是對還是錯?

這個嚴弘文,為何對徐若瑾那個丫頭,這般上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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