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
王閣老冷眼掃向自已長子，訓斥道︰「你還長沒長腦子？好大的能耐還想這麼容易讓他翻不了身，你是真不記得他到底是誰了？」
「……」王大老爺頓時啞了聲，這才想起自己光顧著氣憤激動，險些忘記程永寧另一層身份。
可是，他的兒子生生受了程永寧這麼大的折辱，如今還在大理寺關著，若是不好好給點顏色程永寧瞧的話，莫說這口氣會活活將他給憋死，更主要的是將來他們王家當真沒臉在京城繼續立足了。
見自已長子的腦子總算清醒了幾分，王閣老這才繼續說道︰「有皇上在，就連太子都只能對其暫避鋒芒，你以為憑這麼點事，皇上會拿他怎麼樣？咱們王家雖說站在太子這一邊，但卻絕不能明著卷入到太子與程永寧的爭斗中去，更不能留下任何的把柄讓皇上不喜，明白嗎？」
「父親教訓得是，兒子明白了。只不過父親，難不成這次我們就什麼都不能做，由著程永寧對咱們王家如此囂張放肆，由著他將王家的顏面踩到腳底不成？」
王家大老爺也清楚這里頭的利害，但心中終究還是不甘。
父親曾說過，在皇上心中，誰都比不上程永寧的重要性，哪怕是太子也是一樣，若可以的話，他也不希望得罪程永寧這樣的特殊之人。
但偏偏事與願違，王家不僅一早就站在了太子這一邊，本質上便與程永寧成站到了對立面，而現在他的兒子更是被程永寧欺負得不成樣子，如今還斷了腿關在大理寺里，王家因此顏面盡失，成為整個京城的笑話，這仇怎麼可能不算？
「你這腦子當真得好好補補才行，我只說過咱們不能由咱們王家自已人動手，卻沒說過其他與程永寧有過節的人不可以。」
王閣老明顯對長子頗是不滿︰「平日里沒事時好好跟你三弟學學吧，此事我會交給他去處理，你不要插手壞事就行。」
正好這一回，他也想借著機會看看程永寧在皇上心中到底重要到什麼樣的程度，底線又在哪里，唯有模清這些，將來王家何去何從才能更加清晰。
听到這話，王家大老爺倒也沒有半點不高興，父親這是要借他人之手，總之只要程永寧能夠倒霉受到嚴懲，能夠讓王家丟失的顏面的回來就好，至于具體手段是什麼並不重要。
「兒子都听您的，保證不會壞事。不過父親，小六這會還在大理寺關著呢，也不知道他的腿怎麼樣了，有沒有人給他醫治，您說他從小到大哪里吃過這樣的苦受過這樣的罪呀，這可如何是好？萬一耽誤了醫治一雙腿廢了怎麼辦？難道咱們就真的不管他，由著程永寧繼續折磨他？」
想起自家小兒子，王家大老爺滿滿都是擔憂，報仇什麼的可以稍微緩一緩，但兒子目前的處境才是最為重要的，必須想辦法趕緊將人給弄出來才行呀。
「救小六出來一事你也別管，我會讓老三去處理的，就他這種性子先關上幾天也好，免得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專門闖禍。」
王閣老再一次提到了自己的三兒子，比起老大，老三明顯不知聰明有能耐了多少，只可惜是庶出的，不然由其繼續王家倒是真正再合適不過。
一听又是老三，王家老大心里更是憋得慌，但也明白自己跟老三的差別，所以倒也沒有反駁，只是小心翼翼地又問了一句︰「那，兒子可不可以先去大理寺看看小六，順便帶個大夫去給小六把腿給治一下？」
得，他也听出父親的意思，估計一時半會也沒那麼快能將小六給弄出來，既然這樣，他就更得趕緊去那邊看看情況，免得那小子嚇壞了。
「嗯，這個自然得去。咱們王家的人被關進大理寺，于情于理當然得過去交涉，你按正常流程便可，不要再留下把柄給人拿捏就好！」
王閣老本身就是極為護短之人，更別說這會出事的是小六，哪怕他不能明著以勢逼人，卻也絕不可能怕了程永寧。
不論小六做了什麼，也不論程永寧身份再如何特別，總之這小子敢如此行事就等于是直接在打他的老臉。
因為皇上的原因，他自然不會明著對程永寧做什麼，但卻並不代表他就真的會讓程永寧這般騎在王家頭上而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等等！」看到自家長子已經有些急不可待地走去書房門口，王閣老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將走了一半的老大叫住。
「父親還有什麼吩咐？」王家大老爺連忙止住步，詢問著。
「小六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讓程永寧那般不留情面，你老實給我說清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之前的話有所隱瞞！」王閣老皺眉訓斥著。
先前只是不想多問，但突然間還是覺得問清楚些比較好，如此一來老三暗中布局也能更方便些。
「呃……」王家大老爺吱吱唔唔的，想了想知道這事也瞞不住，最終還是小聲說道︰「就是，就是小六在街上踫到了程永寧的夫人，小六估計是看上了，所以就想將人給弄進府……」
看著父親越來越黑的臉，王家老大說到最後幾乎都快沒聲了。
「真是胡鬧，看看你都把他給慣成什麼樣了！」
王閣老忍不住一巴掌拍到桌案上，罵道︰「光天化日強搶民女，他這也不是頭一回了，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什麼人都敢搶！」
「之前小六也不知道那女的是程永寧的女人。」王家大老爺嚇了一大跳，連忙小小聲替兒子解釋說話。
「不知道？之前不知道事後呢？我就不信人家沒有表明過身份！我看他是眼楮長到頭頂上去了，真當整個京城沒人敢得罪王家是吧，所以壓根就沒將官職比我低的放在眼中！」
王閣老那般精明之人，哪里會想不出自家孫子是什麼樣的脾性，知道事情真正起因後倒是三兩下便猜出了**成以上的真相。
一時間心里頭真是對那個不長記性不長腦子的孫子感到惱怒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