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傷寒原本以為,自己三言兩語就能唬得小魔女如乖乖女似的安分守己,不料小魔女竟很不爽地噘嘴說︰「哼!了不起嗎?小姑媽在燕北,杜仲和杜鵑也在燕北,就連我們關老師也在燕北,而且我媽隔三差五就會去燕北開演唱會,你不請我吃烤鴨,我不會讓他們請我吃?」
黑著臉,葉傷寒說︰「你再皮一個試試?」
說話的同時,葉傷寒做了一個抬手要打的動作。
小魔女可算是慫了,吐了吐舌頭的同時趕緊往上官靈芝的懷里躲。
艾小妖有樣學樣,也跟著往上官靈芝的懷里蹭。
上官靈芝咯咯直笑,說︰「傷寒,你這兩個女兒都是吃可愛長大的吧?怎麼一個比一個可愛呀?」
「可愛?」
葉傷寒說︰「靈芝,你怕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別忘了那個臭丫頭在你手術的時候打電話給你惹出了多大的麻煩。」
仿佛葉傷寒說錯了話,上官靈芝當即用力瞪了葉傷寒一眼,說︰「小丫頭打電話給我有什麼錯?是我這個當大人的沒有處理好而已!這麼大的鍋,你怎麼能讓你的女兒背?我嚴重懷疑你不是她的親生爸爸。」
「……」
葉傷寒也反應過來當著小魔女的面說這些話不太合適,畢竟不管怎麼說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況且之前是他自己不能照看小魔女才拜托給上官靈芝的。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他便趕緊對小魔女說︰「葉純情同學,是爸爸錯了,爸爸不該怪你的,你原諒爸爸好不好?」
小魔女很難得地露出非常認真的表情,小大人一般有條不紊地說︰「沒有呀,爸爸沒錯,是我調皮搗蛋、只想著吃的才打電話影響到靈芝阿姨上班的。我好後悔哦,恨不得時光倒流。可是如果真的可以重來一次的話,我覺得我還是會因為嘴饞打電話給上官阿姨的,嗚嗚……嗚嗚嗚……」
說著,小魔女竟已經哭起來。
上官靈芝心疼得不行,趕緊抱著小魔女一個勁地哄。
艾小妖則笨拙地從兜里拿了紙巾遞過去,牙牙學語地說︰「姐姐
不哭,姐姐不哭……」
腦子里回蕩著小魔女的一番拗口的話,葉傷寒有些迷糊,他心中尋思,所以,小魔女雖然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但卻改不掉?這是什麼邏輯?
葉傷寒正哭笑不得呢,小魔女突然止住了哭聲,一臉認真地對上官靈芝說︰「還有,靈芝阿姨說錯了哦,我一定是爸爸和媽媽親生的寶貝女兒,別的爸爸媽媽哪能生出我這麼漂亮的女兒呀?」
「還挺自戀的!」
上官靈芝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索性一臉寵溺地將小魔女往自己的懷里攬。
……
作為帶著兩個孩子的女乃爸,葉傷寒去巡店真的傷不起,每走到一個門店,店長、員工紛紛要抱著小魔女和艾小妖親兩口,非常浪費時間。
等帶著上官靈芝把洪福名下的店鋪都逛了一圈之後,已經天黑。
上官靈芝提議說請葉傷寒吃飯,就當是為葉傷寒踐行。
葉傷寒微微搖頭拒絕了,說是想回苦桑村交代一下。
上官靈芝也沒強求,揮手告別,他看著葉傷寒開車遠去,笑臉之上漸漸滑下眼淚,她幽幽地說︰「笨蛋,你是想回苦桑村看看木槿是不是回來了吧?」
女人的直覺通常都是很準的,上官靈芝就猜對了。
連夜去苦桑村的路上,葉傷寒就一直暗暗期待著,說不定只要他回到苦桑村,回到家里,木槿就在家里等著呢!
開車的是胖大海,見副駕駛的葉傷寒心事重重的,他就忍不住說︰「老大,要我說你就別回苦桑村了吧?你就帶著小魔女和小妖回城里住著,明天一早我來接你去機場。」
葉傷寒微微搖頭,說︰「我要去看看,不然不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
胖大海顯然沒想到葉傷寒意有所指,說︰「雖然易無疆那個混蛋把整個苦桑村鬧得人心惶惶的,我們的種植大棚也損失不小,但總會過去的。」
小魔女和艾小妖本來正在後座玩游戲,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爸爸應該是想看看姑媽有沒有回來吧?」
冷不防听了小魔女這話,後知後覺的胖大海沒敢再吱聲。
小魔女又如同葉傷寒肚子里的蛔蟲那般說︰「況且這次去燕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想去爺爺的墳頭告個別。」
「傻丫頭。」
葉傷寒回頭看了一眼小魔女,眼楮里隱隱有淚光閃爍。
胖大海則是紅著眼一個勁地怒踩油門。
破爛的二手面包車穿過康城的鬧市,越過郊區的崇山峻嶺,很快就到了苦桑村的村口。
胖大海似乎是在忌憚什麼,直接在村頭停車,一臉尷尬地說︰「老大,車沒油了,我們走路進村吧?」
「嗯?」
葉傷寒心中狐疑,因為他下午才把油加滿,而且儀表顯示還有大半箱的油。
葉傷寒也不藏著,直接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
胖大海欲言又止,想了想只得說︰「老大,我和你說實話吧,易無疆那伙人走後,吳德才、楊大黃這些混蛋就煽動了不少村民,他們說你是苦桑村的災星,不讓你再回苦桑村了。」
「呵。」
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葉傷寒說︰「我家就在苦桑村,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吳德才憑什麼管?」
「話說這麼說,可是……」
胖大海一臉為難,說︰「可是全村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被吳德才蠱惑了,今天早上他們甚至要去拆了你家房子,掘了當歸叔的墳,要不是我和沈主任攔著,只怕……只怕……」
「拆我家房子?挖我爸的墳?」
葉傷寒勃然大怒,猛地揪住潘大海的衣領,冷聲說︰「你為什麼現在才說?」
房子是當歸叔在世時一點一滴積攢起來的,雖不值錢,但卻是一個念想,只有房子在,葉傷寒才會覺得自己不是沒有家的人。
至于當歸叔的墳,那更是葉傷寒的逆鱗!
老人家兢兢業業一輩子,還沒等葉傷寒成才就去世,如今竟要不得安寧嗎?
這一刻,葉傷寒的眼中迸發出了滔滔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