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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吐氣揚眉

叫鐵蛋的是一個年齡與杜仲相仿的村民,生得賊眉鼠眼,尖嘴猴腮。只因他是錢八萬的隔房佷子,從衣著來看,他明顯要比杜仲、胖大海等人穿得好一點。

錢八萬和錢九江還在苦桑村時,鐵蛋就整天跟在錢九江的**後面為非作歹、招搖撞騙。

見葉傷寒就這麼含笑站在自己的面前,身材矮小的鐵蛋不由得面露膽怯之色,不過,緊接著,當他看到七八個平日里與自己交好的同伴都有意無意地迎上來將葉傷寒圍住之後,他頓時就生出了無邊的膽量。

怨毒地瞪了葉傷寒一眼,他咬牙切齒地說︰「葉傷寒,這件事不是明擺著的嗎?你要是沒陪沈傾心睡覺,她憑什麼給你這麼好的差事,你又憑什麼可以在這里指手畫腳?」

這時候,葉傷寒總算是反應過來了,敢情鐵蛋等人都還不知道他已經從沈傾心的手里把這片荒地承包下來了。

這也難怪,畢竟昨天沈傾心走訪各家各戶承包荒地時是以她的個人名義,這事早已在村子里傳開,葉傷寒悄無聲息又從沈傾心的手里把荒地給承包過來,別說鐵蛋等外人不知道了,甚至就連胖大海和杜仲也都還不清楚具體的情況。

見鐵蛋等人看自己的戲謔表情分明是在看一只「鴨」,一時之間,葉傷寒真是恨不得跑回家里把承包合同拿來狠狠地抽打這些人的臉。

不過,緊接著,他突然就有了更絕妙的主意。

錢八萬在苦桑村雖然是惡霸一個,暗地里很遭人恨,但錢家畢竟人多,在苦桑村很得勢。若是他們知道這片荒地已經被葉傷寒承包過來,背地里還不知道怎麼使壞呢!葉傷寒不怕和這些人糾纏,但卻嫌麻煩。

再者,要是鎮上、市里相關部門的領導都依舊認為這片荒地是沈傾心的,借著沈傾心的背景,葉傷寒想要做什麼勢必會更加得心應手。

一個人想要走得更遠、爬得更高,那就必須學會在合適的時機借勢,就好像剛剛長成的雄鷹雛鳥,雖然羽翼未豐,可借著強大的風勢依舊可以扶搖而上九重天。

念頭一起,葉傷寒索性皮笑肉不笑地說︰「鐵蛋,我有沒有陪沈主任睡覺關你屁事?」

他這話說得模稜兩可的,既沒有承認陪沈傾心睡了,也不否認。

「……」

冷不防被葉傷寒這麼一說,鐵蛋等人頓時被嗆得面紅耳赤,啞口無言,那難堪的表情就好像吃了屎、喝了尿。

「葉傷寒,你可真夠不要臉的!」

這時候,跟在鐵蛋身後的楊大黃終于說話了。

前不久他在斷魂坡伏擊葉傷寒不成,反被葉傷寒狠狠地收拾了一頓,到現在傷都還沒好利索,鼻青臉腫不說,還拄著一根拐杖。

仿佛葉傷寒的話惹了多大的眾怒似的,他用義憤填膺的語氣大聲地說︰「再怎麼說你也是咱們苦桑村的男人,怎麼好意思承認自己為了生活而陪女人睡覺?你這麼做簡直就是丟了我們苦桑村的大老爺們的臉!」

「對!對對對!」

楊大黃話音剛落,立刻就有圍住葉傷寒的人跟著附和︰「葉傷寒,我們苦桑村的男人哪個不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既然甘心情願當一只陪女人睡覺的鴨,那就別他媽再待我們村了,滾蛋吧!」

「哥幾個,你們都說錯了,葉傷寒本來就不是我們村的人,而是木當歸在世的時候撿來的野種,一個外來戶而已,既然他做出這樣的丑事,憑什麼還在我們村待著?」

鐵蛋、楊大黃等七八個人一通叫罵,立刻將其他看熱鬧的村民嚇得遠遠後退,就連那幾個胖大海找來耕地的村民也都偷偷模模地放下微耕機離開。

他們都是本本分分的普通人,只求安穩過日子,哪能不怕鐵蛋、楊大黃這些人?

只轉眼間的功夫,空曠的萬畝荒地里就只剩下了葉傷寒和跟在他身後的杜仲、胖大海。

虎視眈眈地盯著葉傷寒,鐵蛋洋洋得意地說︰「葉傷寒,你看到了吧,我們苦桑村根本就不歡迎你,你要是識趣的話,最好立刻卷鋪蓋滾蛋,而且永遠也別來苦桑村,否則的話,我們這些兄弟要你好看!」

鐵蛋話音剛落,圍住葉傷寒、杜仲、胖大海的七八個人立刻不懷好意地抬腳將包圍圈收攏一些,一個個摩拳擦掌的,看那架勢隨時都會動手。

杜仲是個絕對的暴脾氣,要不是葉傷寒一直擋在他的面前攔著,依著他的暴脾氣,氣得臉紅脖子粗的他早就又要動手了,見對方越來越囂張,他氣得暴跳如雷,惡狠狠地罵道︰「鐵蛋,楊大黃,你們別太過分了!我們老大是外來戶又怎樣,他在苦桑村吃了你們家的還是住了你們家的?就算他真的和沈傾心睡了那也只能說他有能耐!沈傾心那麼漂亮,難道你們就不想睡?可是你們行嗎?」

身軀龐大如小山丘的胖大海雖然如悶油瓶一般不說話,但卻始終寸步不離地護在葉傷寒的身側。

「杜仲,胖大海,虧你們也是咱苦桑村的人,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幫葉傷寒這個自甘墮落當鴨子的野種!」

楊大黃見自己這邊人數佔了絕對的優勢,更是囂張,他說︰「怎麼說咱們都是一個村的,你倆現在要是選擇放棄幫葉傷寒,我們不會與你倆為難……」

「你們的廢話太多了!」

本該冷眼旁觀的葉傷寒這會兒已經懶得和這些故意來找茬的人廢話了,很隨意地伸了一個懶腰,他當即回頭沖著胖大海和杜仲促狹一笑,說︰「你們誰上?」

「 !   ……」

葉傷寒話音剛落,杜仲和胖大海立刻如打了雞血一般竄出去,拳腳開合,仿佛奔騰的烈馬,伴著一連串此起彼伏的悶響和慘叫,只轉眼間的功夫,除了鐵蛋和拄著拐杖的楊大黃之外,其他人已經全都被撂倒在地。

「……」

身材矮小如瘦猴的鐵蛋和拄著拐杖的楊大黃面面相覷,額頭上直冒冷汗。

事實上,他們在來找茬之前不是沒有盤算過葉傷寒這邊的戰力,只是,他們無法理解以前被全村人視為「軟蛋」的葉傷寒會突然變得如此殺伐果決,也沒料到被稱為「傻子」的胖大海竟擁有如此可怕的爆發力,一拳就能將打飛一個人。

按照鐵蛋和楊大黃的預算,他們主要對付的就是杜仲,雖然杜仲厲害,但他們這邊有八個人呢!

在此之前,鐵蛋和楊大黃怎麼算都覺得自己能贏,誰曾想,現實是如此殘酷?

葉傷寒只是動了動嘴皮子,甚至都沒有動手,他們就已經輸得一敗涂地。

眼睜睜看著杜仲和胖大海一左一右朝著自己步步緊逼,鐵蛋和楊大黃嚇得臉色慘白,步步後退。

某一刻,眼看退無可退,一**摔在地上的楊大黃終于憋不住大起膽子沖著正站在那兒悠閑抽煙的葉傷寒說︰「葉傷寒,你……你竟然唆使杜仲和胖大海打人,難道你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嗎,不知道打了人是要賠醫藥費的嗎?」

「打人犯不犯法,那要看怎麼打,至于打了人之後賠不賠醫藥費,那也要看具體是怎麼個打法。退一萬步說,在不犯法的前提下,只要我喜歡,就算要賠醫藥費又怎樣?我無所謂!」

悠閑至極地吐了一個圓形的煙圈,葉傷寒用似笑非笑的語氣說︰「你們如果覺得讓我賠醫藥費比你們躺在醫院哀嚎更爽的話,我不介意你們動不動就來招惹我。而且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你們惹我一次我就打你們進醫院一次,絕不讓你們失望,至于醫藥費嘛,我全包了!」

從小到大,葉傷寒是多想對欺負過他的人說這番話?

可是,在此之前,他沒錢,賠不起醫藥費。

也因此,這一次當著著村子里二三十號人的面,他說這番話的時候那叫一個吐氣揚眉。

當然,真正能理解葉傷寒此刻的心情有多爽的人多半也只有胖大海了,畢竟他們有著同樣的家境和經歷。

仿佛打了雞血的猛獸,胖大海臉上的興奮之色更盛,他用與生俱來的低沉嗓音一字一頓地說︰「老大,整整二十年了,我最夢寐以求的事情就是用自己的拳頭狠狠地打回去,打得那些曾經欺壓過我的人從此怕我!如今,這樣的機會終于來了,你能不能讓我實現這個願望?」

「嘿嘿……」

葉傷寒笑而不語,只是朝著鐵蛋和楊大黃的方向努了努嘴,做出一個「你隨意」的動作。

胖大海面露興奮之色,根本就不給鐵蛋和摔地上的楊大黃半點反應的機會,仿佛小山丘的他已經惡狠狠地撲上去,然後一頓痛痛快快的拳打腳踢。

「葉傷寒,你們給我住手……」

不過,也是在這時候,遠遠圍觀的人堆里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緊接著,沈傾心帶著村委的幾個領導匆匆而來。

身懷「詠春拳」的沈傾心健步如飛,話音落下,她已經出現在了葉傷寒的面前,而其他幾個村委領導則是被遠遠地甩在後面,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也追不上的那種。

「胖大海,停手!」

這會兒胖大海依舊在拳腳並用地收拾滿地打滾的鐵蛋和楊大黃呢,葉傷寒朝著沈傾心抱歉一笑的同時趕緊叫停。

仿佛剛才的打斗都是鬧著玩的,葉傷寒半點也不看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哀嚎的鐵蛋、楊大黃等人,他含著笑一臉無辜地說︰「沈主任,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葉傷寒話音剛落,鐵蛋和楊大黃趕緊異口同聲地哭喊︰「沈主任,葉傷寒唆使胖大海和杜仲打我們,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快點,你現在就報警,葉傷寒要是不坐牢,我們這些被打的人說什麼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時候,幾個村里的領導已經跟上來了,顧不得喘一口氣,其中一個剃了光頭的中年男人立刻用氣急敗壞的語氣說︰「不像話,真是太不像話了!葉傷寒,說到底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低頭不見抬頭見,是兄弟,是姐妹,你怎麼可以唆使胖大海和杜仲打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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