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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羞恥

「殿下,」親兵道︰「城里又派來一人!」

見到這人之後,高煦不由得驚訝道︰「叛賊派來的人,竟然是你楊寓楊學士?」

楊士奇臉色不佳,和所有在城中焦急等待的人不同,他感覺到了異樣,感覺到了危險。原本的計劃他並不需站出來,但現在在太子妃三天兩夜毫無音信的時候,他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了心頭。

「殿下勿驚,」楊士奇道︰「臣是替姑母發喪,不幸遭遇了兵禍的。」

「就如你所說,你是被迫牽連的,」高煦笑了一聲︰「但今天你來到我這里,也是被逼迫的不成?」

「自然不是,」楊士奇穩住心神道︰「臣是來尋太子妃娘娘的,听聞太子妃在漢王這里,為臣的禮節,也該是要大禮參拜的。」

漢王說楊士奇從賊,楊士奇說漢王藏匿了太子妃,一時間帳內只有夜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本王不曾听說太子妃身在山東,」高煦冷笑道︰「更不可能身在本王營帳中,楊學士莫不是撒 癥了?倒是學士你,本王及眾將士,是親眼看著你從賊巢穴出來,奉了他們的意思來和本王談判的你怎麼解釋呢?」

「好教殿下得知,」楊士奇不緊不慢道︰「微臣此來山東,是奉了皇上的密旨,來查訪案子的。」

高煦微微一頓,他想起運河漲水的事情,有御史似乎上了本,說山東境內河道淤塞,河橋、堤壩工程糜爛,難道楊士奇果然是奉命在曹縣查訪運河情況的?皇上不派山東三司官員,而是密旨發給了滯留在山東發喪的楊士奇,很有可能就是懷疑山東官員沆瀣一氣,中飽私囊。

所以楊士奇查來查去一定會查到濟南三司這里,他來濟南就說得通了。

高煦的確是相信了,而楊士奇掩在袖子里的手微微一顫他根本沒有皇帝的密旨,但他也不算騙了漢王。

他上奏給皇帝的奏疏中,皇帝批準了他回山東,同時又添了寥寥幾筆說︰「卿此去山東,著意留心民情,各州縣下情是否上達,望具悉,回來說與朕听。」

現在明顯漢王沒有了威脅他的東西,但他並不敢掉以輕心,又道︰「濟南淪陷,叛賊攻陷都司,儲延、張海、劉本三位大人,被賊所殺不過微臣已經拿到了河工款項賬冊,發現這三位大人,還真是有些死有余辜。」

「那賬冊在哪兒?」高煦問道。

「這賬冊是皇上千萬叮囑過的,」楊士奇道︰「臣豈敢藏在身上,若是叫叛賊搜出來,那臣還有何臉面去見皇上?臣已經將東西藏好了,就算臣死了,也有人能送到陛下案前。」

高煦不由得仔細打量了面前這個低著頭看上去十分謙卑的人,楊士奇說,就算他死了,也有人能送到皇上面前,送到皇上面前的也不只是賬本,恐怕還有他死亡的真相。

「本王隨駕北征,向來和小楊學士打交道,」高煦露出興味來︰「父皇常常稱贊小楊學士,為諸學士中,才干最高的人,但是今天本王才覺得,不是他楊榮的鋒芒蓋過了你,而是你根本不露圭角。」

「殿下今日方知我,我今日何嘗不是洗眼要重新看待殿下?」楊士奇道︰「素來仰慕漢王豪杰偉丈夫,自然不甘屈居人下,可是廟堂之上正大光明地爭斗,難道不比背後用鬼蜮伎倆得來的結果,令人信服嗎?臣也是覺得,若是不能在堂堂正正爭來,在背後用多少陰謀詭計,也無濟于事。」

楊士奇直到此刻,還並不知道高煦真正的心思,只以為是他扣押了太子妃,意圖殺害她給太子陣營造成無法彌補的重創。

張昭華模模糊糊地從沉睡中醒來,看見眼前的帷幔似乎晃來晃去的重影一般,定楮一看又好像不動了。她喊了聲「含冬」,卻發現嗓子像冒煙了一樣干涸嘶啞地厲害。扶著床想起來,剛一動彈,身下像觸電了一樣把她疼得當時就喊出來了。

「好疼、好疼啊……」她輕輕扭了一下腰,頓時感到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了,腿上的筋似乎在轉磨似的,尤其是腰間的骨頭,甚至還咯吱咯吱地作響!

屋里進來了兩個中年的女人,當下就掀起了被子

「還在腫著,要再上一次藥嗎?」兩個人交流道。

「還有一個時辰呢,再等等。」其中一個更年長一點的問道︰「貴人,要恭桶嗎?」

張昭華點頭道︰「要,你們扶我過去吧。」

兩雙手手撐著她的下腋將她擺弄下床,張昭華走一步就感到下半身好像月兌節了似的,後腰臀部以上的幾個骨頭像沒擺到正確的位置一樣,鑽心地疼起來。

「這樣不行。」張昭華咬牙忍了一會兒,實在是受不了。她斜臥在床上好一會都不敢動彈,那兩人干脆從淨室里把恭桶取來,就放到床下,合力把她小心翼翼地支架起張昭華就像傷重病人一樣,全靠這兩人撐著,幾乎連步子都邁不開,被拖曳著放到了恭桶上。

張昭華渾身上下就被套了一件寬大的里衣,剛好能遮住不露,她勉強還能忍住被看光的羞恥,但是要她當著別人的面就解手,哪怕是最親近的人,這都是萬萬不能的。她還沒有像本身本土的人那樣習慣成自然。

「你們、你們都避一避,」張昭華勉強道︰「我自己來就行,把帕子給我。」

等她兩個出去了,張昭華才放心地小解起來。可是沒想到,她的膀胱是輕松了,可是另一個讓她羞恥不已的地方一陣快如閃電、撕裂般的疼痛讓她痛得渾身哆嗦起來,只感覺到那一塊肉是活生生被撕扯開裂了,這比破身那一會還疼十倍!

「疼、疼死我了……」都能感到自己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她的身上一下就遍布冷汗,終于沒忍住哭叫起來,她想從恭桶上起來,但是腿腳沒有絲毫力氣,巨大的慣力讓一下子側跪到地上,如願以償地踫翻了恭桶,然後被里頭的穢物淋到了小腿上。

那兩個女人急忙進來收拾,也沒有嫌棄,倒是張昭華被身下刀割似的疼痛和眼前難堪的境地羞臊地想死了,她嗚嗚咽咽地哭著,後來干脆嚎啕大哭起來。

「貴人受罪了。」其中一個給她用白巾擦著身體,還安慰道︰「女人忍過這一場就好了。」

她們還以為張昭華是剛剛破了瓜的女人,倒也因為張昭華善于保養,一身的細皮女敕肉,與之對比的就是泥濘紅腫還出血的,仔細給擦過一遍,連聲安慰了許久,張昭華勉強止住哭聲,才紅著眼楮道︰「給我打水,我要洗身上。」

「不能洗吶,」劉氏道︰「那地方爛著,浸了水之後才叫真疼呢,刀割一樣。這兩天就專心涂藥吧,所幸有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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