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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達春戈什哈的身份和初七奴婢的身份,得到康熙的賜婚,未免讓人覺著太過抬舉二人,只是這是皇上的意思,沒誰敢有異議。

待達春與初七退下後,李連運端著一杯馬女乃茶走了進來,呈給康熙道︰「主子爺既睡不著,喝點馬女乃茶暖暖胃。」

康熙接了茶杯在手,輕輕啜飲一口,突然想起齊戈來,若論煮馬女乃茶的功夫,齊戈當屬一流,手中這杯味道不錯,于是問︰「誰煮的?」

李連運卻反問道︰「主子爺覺著味道如何呢?」

康熙認真的品了品,滿意的點頭︰「可以。」

李連運道︰「是玉貴人,玉貴人本不擅長的,听說主子爺喜歡這一口,特特去向御茶房那個張三福請教的,主子爺知道,張三福本叫阿木爾,科爾沁人,會煮女乃茶,可是奴才覺著玉貴人煮的馬女乃茶比張三福更好呢,還不是因為玉貴人聰明伶俐。」

听說是玉簪煮的馬女乃茶,康熙就將茶杯放下了,淡淡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李連運陪著笑︰「奴才的心思,還是沒能逃過主子爺的慧眼,奴才不過是覺著玉貴人是太皇太後打發來服侍主子爺的,好歹給三分薄面,更何況玉貴人還是壽康宮出來的。」

康熙抓漫不經心道︰「當日的齊戈,你好像沒這麼勸過朕。」

李連運道︰「按理齊貴人也是太皇太後打發到主子爺身邊的,但不同的是,齊貴人一門心思的想借助主子爺替她的部落報仇雪恨,而玉貴人卻是一心一意的伺候主子爺的。」

康熙沉吟不語了,半晌,抓起茶杯再呷了口,道︰「朕最忌諱後宮嬪妃爭風吃醋,可是玉簪竟然談起絡籬來,朕這心里就不舒服。」

李連運勸道︰「經過主子爺的點撥,奴才相信玉貴人再不敢說些其他了。」

康熙悠悠一嘆︰「她們兩個的名字如此相像,樣貌更是像了七八成,若她能如玉簪一樣會吃醋,倒是朕求之不得的,可惜。」

李連運曉得康熙口中的「她」是玉醐,玉醐如同一塊燙手的山芋,李連運輕易不敢提及,怕自己說的不對從而惹怒康熙,皇上開口,他又不敢沉默,只道︰「水滴石穿,早晚會的。」

康熙繼而想起初七來,今晚將初七賜給達春為妻,不知玉醐是怎樣的想法,一邊喝著馬女乃茶一邊道︰「玉醐的婢女要出嫁,朕該不該賞呢?」

李連運道︰「若是沖著玉姑娘,該賞,若是沖著那個丫頭,大可不必,不過奴才不明白,那個什麼初七,她幾世修來的福氣,得到主子爺賜婚,我瞧那丫頭離開的時候又蹦又跳的,高興得快瘋了。」

康熙淡淡一笑︰「朕以為你能看明白呢,不成想連你都糊涂了。」

李連運道︰「奴才不敢揣摩聖意。」

康熙吃光了一杯馬女乃茶,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接過李連運呈上的手巾擦了擦汗,往炕幾上一丟,道︰「你信那個戈什哈同那個丫頭,兩個人會在風雨夜幽會?還是在朕的門口。」

李連運當即道︰「奴才不信。」

康熙道︰「是了,朕豈能信他們的鬼話連篇,可是一個是巴毅的人一個是玉醐的人,朕索性難得糊涂一回,給他們賜婚,明面是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其實朕是想看看他們如何反應,果然,那個戈什哈很是意外,也很不開心的樣子,也就是說,他不喜歡那個丫頭,更加證明他們根本不是幽會,而是圖謀不軌。」

李連運口中 了聲︰「奴才覺著,瓜爾佳將軍行事縝密,這事不像是他指使的。」

康熙想了想,才點頭︰「或許你說的對,不過朕不打算深究,賜婚,便是比皮肉之苦和砍頭更重的懲罰,因為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會生不如死。」

李連運心里一抖,皇上心機,深不可測。

康熙繼續道︰「朕再賞他個三品侍衛,讓他遠離巴毅,便是砍掉了巴毅的臂膀,雖然這次的事或許不是巴毅指使,但人心難測,朕不得不防。」

李連運不好做論斷,只小心翼翼道︰「不過那個戈什哈功夫一定不賴的,進了宮加以教,日後也說不定是個效忠主子爺的奴才呢。」

康熙冷笑︰「放到眼皮底下,朕不怕他興風作浪。」

巧勝一局的暢意,看著空空如也的茶杯,耳听已經雞啼,道︰「朕乏了,叫玉簪進來服侍朕睡個回籠覺。」

李連運應聲出去了,外頭,薄薄的晨霧彌漫開來,又是新的一天。

同樣折騰了一夜的達春和初七皆無法再安枕,皇上下旨,即日完婚,便是今日完婚,他此時跪在巴毅的面前,連連告罪。

巴毅悵然道︰「你啊你,跟了我這麼多年,原以為你聰明機智,行事也穩重妥帖,竟做下這樣的糊涂事,弒君,你是想讓你的親族死的一個不剩麼?你是想讓玉先生為此而三次打入大牢麼?」

沖動下不計後果,此時達春亦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即便他真的能夠殺了康熙,即便他做的人不知鬼不覺,然而皇上若是死在玉家,玉醐同玉耕儒父女,便有著不可推月兌的責任,這責任可大可小,大了,也說不定會砍頭,達春心有余悸,伏地叩頭,淚流滿面道︰「標下該死。」

巴毅拉起他︰「如今說這話有什麼用呢,今日你同初七辦喜事,有的忙,之後我再找你。」

達春鼓著氣道︰「我不娶初七。」

巴毅皺皺眉在地上踱步,靴聲橐橐,他忽然駐足,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達春道︰「你說出這話,分明是不負責任,初七為了救你才出此下策,你不娶,便是告訴皇上,你雨夜出現在聖駕附近,是圖謀不軌,你死有余辜,誰讓你做下糊涂事,初七卻是無辜的,你讓她陪著你死,你還是個男人麼,若你再敢說第二遍這話,從此以後,你我,恩斷義絕。」

達春果然不敢說了,可是心有不甘,一低頭,淚水涌出眼眶,明明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不該自己覬覦,心里還是難以放下。

而初七那里,卻樂得合不攏嘴,拉著瓔珞絮絮叨叨,還問︰「你說我穿什麼好呢?」

她怕新娘禮服一時半會趕做不出來。

不想瓔珞突然甩開手道︰「你成親又不是我成親,我管你穿什麼。」

初七一愣,尷尬的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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