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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玉耕儒已經無罪釋放,還做了佐領,玉醐再無掛礙,很想同巴毅去吉林烏拉,可她是來辭官不做的,于是道︰「抱歉將軍,我準備辭去醫官。」

巴毅看了看她,有些意外,微微皺了下眉︰「為何?」

若不給他個合理的解釋,自己豈不是要背負一個忘恩負義的罵名,玉醐只能道出原委︰「皇上要我做宮中女醫,我就說我連軍中醫官都不想做了,更不會去宮中。」

原來如此,巴毅手指在桌子上畫來畫去,有些心神不寧,再開口就道︰「行啊,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不過四月初要你隨我回吉林烏拉,與你是不是醫官無關,而是……」

頓了頓,方又道︰「漱玉格格久病纏身,我想讓你去看一看。」

漱玉格格正因為一病經年,這才拖延了婚期,達爾罕王班迪說女兒去年冬上那病就有了起色,過了年之後更見大好,所以想給兩個孩子把婚事辦了,再拖下去,他不怕巴毅娶不到媳婦,還怕女兒成為老姑娘嫁不出去呢。

舉手之勞而已,玉醐豈能不答應。

巴毅嗯了聲︰「好,那你準備下,眼瞅著那日子不遠了。」

玉醐也嗯了聲︰「我知道。」

然後,彼此開始沉默,誰都找不到合適的話來說,男女間一沉默,氣氛就有點微妙,巴毅抬手敲了敲額頭,玉醐揉揉鼻子,最後巴毅方想開口,玉醐與此同時道︰「那我走了。」

巴毅將想說的話咽下,一邊疊起母親的信一邊點了下頭。

出了房門,玉醐猛然想起關禹所說的,孫祿山的七姨太同絡籬私下交易藥材的事,轉身想回去,忽听里面巴毅長嘆一聲,像是心里有莫大的積郁,玉醐想推門的手慢慢縮了回來,不便在這樣的時候打擾他,于是轉身回了自己的住處。

初七听說她推掉了宮中女醫不做,連軍中醫官都辭掉了,驚得張大了嘴巴,半晌才捶胸頓足道︰「小姐,你不做宮中女醫也就罷了,畢竟皇上對你沒安好心,可是你怎麼連軍中醫官都辭掉了呢,將軍這個人還是不錯的。」

玉醐瞪她一眼︰「你是覺著此後跟我會很沒面子吧。」

初七給一口唾沫噎住,憋紅了臉道︰「才不會呢,老爺可是佐領大人,我怎麼會沒面子呢,我只是覺著將軍那人真不錯。」

玉醐哼哼一聲冷笑︰「你喜歡將軍?」

一句話把初七嚇得蹦了起來︰「是你喜歡將軍!」

玉醐突然僵住了……待醒悟過來這丫頭片子在說什麼,大怒,方想罵,那丫頭片子已經撞門跑了出去,玉醐無處發泄,就把手中的書摔在地上,看封面上那四個大字《神草要術》,這是她在蒙江街上某個小雜貨店看到的,是雜貨店老板準備放到茅房做廁紙的,她花了三文錢買了來,一讀之後奉若至寶,上面講的都是長白山道地藥材的藥理用途,所以她忙附身拾起,拍打著書上的灰塵,若有所思。

傍晚時分,玉醐按照習慣再往正院上房給康熙請平安脈。

剛好齊戈也在,她蹲在康熙腳下正給康熙捏腿,而康熙就端然而坐,同身邊的李連運說著話︰「可有派人給太皇太後送平安信?」

李連運道︰「有的,日日不落。」

推拿的齊戈就趁機道︰「李諳達辦事妥帖,難怪萬歲爺會如此倚重。」

李連運笑嘻嘻道︰「哎呦喂,奴才可當不得個倚重,皇上疼奴才倒是真的,所以奴才誠惶誠恐,生怕一個不小心,辜負了這深重的皇恩。」

一抬頭,發現玉醐進來了,他就又道︰「玉姑娘來給皇上請平安脈了,齊答應,咱們出去吧。」

齊戈心里冷笑,這個狗奴才,是想給皇上和那個賤人制造苟且的機會麼,她偏不走,繼續捏著,會武功,手法得當,康熙很是受用,她偷著望了望康熙愜意的神情,道︰「奴才給萬歲爺捏腳,玉姑娘給萬歲爺把脈,不耽誤的。」

康熙怫然不悅,突然把腳往後一抽,道︰「也捏了半天,再捏皮肉都破了,你跪安吧。」

齊戈一怔,只能應聲︰「奴才告退。」

房里只剩下玉醐和康熙,玉醐就有點緊張了,故作鎮定的跪下來,等著康熙伸出手臂,可是,康熙是伸出手臂來了,卻一把拉起她,順勢一帶,就帶到懷里,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玉醐大驚失色,起身抽離,怎奈康熙是大男人力氣,掙扎幾下還在他的懷里,玉醐想怒,顧及對方是皇帝,只好忍了脾氣道︰「男女有別,即使皇上貴為天子,終究也還是男人,這樣做實在讓奴才惶恐,更無所適從。」

康熙固住她,並把嘴巴貼近她耳畔柔聲道︰「朕本打算慢慢來的,因為朕覺著你同那些女人不一樣,可是朕實在煎熬不得了,所以朕必須告訴你一件事……」

所謂那些女人,不過是宮中嬪妃的代稱。

玉醐明白他想告訴自己的是什麼事,是自己無法接受的事,是不能听的事,慌忙截住他的話︰「請皇上放開奴才,因為奴才已經許了人家。」

康熙淡淡一笑︰「是上官對麼,朕已經打听清楚,上官家已經退了婚約,就在你來蒙江之前,並且,朕準備回鑾後即下旨給上官賜婚,因為這位新科狀元郎文韜武略樣貌又好。」

何其陰險,想永絕後患。

玉醐唯能這樣說了︰「奴才是漢人,齊答應說這事若是給太皇太後知道,她那一關也不會過去的,皇上何必自討苦吃。」

玉醐本無意出賣齊戈,而是就事論事的說了實情,可是康熙卻勃然而怒︰「她這麼跟你說的?」

玉醐只好道︰「是。」

康熙冷著臉復問︰「她還說了什麼?」

玉醐覺察出他有些不高興,忙道︰「並無其他。」

康熙凝神思索,手下一松,玉醐趁機月兌離開去。

剛好此時房門給人從外面推開,是周孔孟,他慌里慌張道︰「主子,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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