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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九章、變了

徐氏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她都已經重生兩次了,三世為人,她不但比皇上多了兩世的學識,她還比皇上多了一世的先知,可就是這樣,她也仍有遺漏,而且她的遺漏是致命的。

因此,她不但輸掉了自己,也輸掉了她的至親。

而在這場博弈中,皇上雖然也輸掉了一個兒子同時還傷及了另外兩個兒子,但相比較來說,能有這個結果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當然了,謝涵說這話的意思絕對不是幸災樂禍更不是嫌代價輕什麼的,而是就事論事。

「算了,不說這些,夫人都把我繞暈了,好容易輕松幾天,夫人還是想想這幾天讓我陪你做點什麼吧。」朱泓換了一個話題。

謝涵自是沒意見,她的要求不高,就是讓朱泓陪她去龍泉寺找方丈大師講經布道,朱泓自是欣然從命。

于是,從大年初二開始,朱泓幾乎每天都陪著謝涵往龍泉寺跑,有時是听大師講講佛學,有時和大師下會圍棋,有時是兩人一塊去玄智大師的屋子里研究他的那些機關,總之,這個假期兩人過的既充實又忙碌,很有收獲。

正月二十,年後第一天開印,皇上在朝會上頒布了一道聖旨,那就是封朱泓為新的趙王,領親王俸。

聖旨宣讀之後,沈琛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他原本還想稱病不上朝的,可因為听說了大年初一這件事,他猜到皇上肯定要在開印第一天討論這事的,于是,他權衡再三還是來了。

否則的話,他擔心他和顧琰都不在,這些世家無法和朱泓抗衡,或者說他們已經被皇上和朱泓拉攏了,萬一皇上在這個時候整出幾出什麼大戲來可就麻煩了。

畢竟事前阻止和事後阻止的意義大不一樣,事前阻止叫諫言,可一旦形成聖旨頒布了那就是叫抗旨!

只是沈琛沒想到的是,皇上壓根就沒討論這件事,而是直接下了一道聖旨,沒辦法,他只能硬著頭皮開口了。

當然了,沈琛也不傻,他並不是直接開口把聖旨否了,而是提出了一個新問題,說軍情處剛成立沒多久,這些世家子弟也都齊聚在一起了,這個時候朱泓若是離開對軍情處來說應該是一個不小的損失。

言外之意呢,你朱泓若是識相的話就乖乖地回幽州做你的親王去,若是還想佔著軍情處的位置,那就別要這親王爵位了,總不能世上的好事都讓你一個人佔全了吧?

「那依沈大人的意思該如何?」朱泓發問了。

「這?」沈琛猶豫了一下,咬著牙說道︰「這就要看朱將軍怎麼選了,自古魚與熊掌不能兼得。」

「哦,看來沈大人肚子里也是有點墨水的,還知道自古魚和熊掌不能兼得,還有一句話不知道沈大人听過沒听過?」朱泓樂呵呵地問道。

「什麼話?」沈琛滿臉戒備地問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朱泓依舊是笑著說出來的。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沈琛勃然大怒,拂了拂袖子,剛要向皇上行禮喊冤,可惜被朱泓打斷了。

「沒什麼意思,沈大人稍安勿躁,我就是問問這句話沈大人听過沒听過。」朱泓收了臉上的笑意。

「自然听過。」沈琛只得回道。

「听過就好,我問你,倘若皇上這會叫你死,你該如何做?」朱泓繼續逼問道。

「皇上,老臣惶恐,老臣不知犯了什麼罪竟然要被賜死罪,老臣冤枉啊。」沈琛站了出來,向朱栩長揖一禮。

「沈公,這只是一個假設。」朱栩雖不太明白朱泓的用意,可他知道朱泓肯定又是在給沈琛挖坑呢,這個時候他自然不能拆台。

「就是啊,這只是一個假設,沈大人的意思是可以抗旨不遵了?」

「當然不是,若皇上真的下了這樣的旨意,老臣自當一死以維護皇上的君權。」沈琛只得硬著頭皮回道。

「看來,沈大人的確听過這句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也就說,皇權才是至高無上的。今天在場的諸位大人想必都親耳听過,我這個三品大員的官職是一個多月前皇上在這間大殿里親口封的,今日這親王一職也是皇上剛頒布的聖旨封的,兩道聖旨都是白紙黑字蓋了皇上的玉璽,可沈大人居然要我二者選一,這豈不是置我于不忠不孝不義之地?難道說皇上的旨意我這個做臣子的可以隨意辜負?還是說皇上的旨意你這個做臣子可以隨意否認?那我倒是要問問,這朝堂究竟是誰說了算,這天下究竟是誰說了算!」

最後一句話朱泓是擲地有聲,話音落下,整個大殿里一片寂靜,過了好一會,沈琛才面如死灰地跪下去向朱栩認錯。

「沈公,你還有什麼話說?」朱栩問道,臉上看不出喜怒。

「回皇上,老臣也是一時糊涂,光想著祖制有令,親王郡王賜封後必須回到封地,老臣忘了皇上先前已經下過聖旨封朱將軍為兵部右侍郎了,皇上這麼做,想必心里早就有了考量,老臣也是一時糊涂了,還請皇上體諒老臣年歲已高,難免有思量不周全的時候。」

「沈公這麼一說,倒是朕的不是了,朕確實忘了沈公年歲已高,還以為沈公可以老當益壯呢。這樣吧,既然沈公自己都提出來了,朕不能不考慮到你的實情。」

話說到這朱栩突然一頓,做一副思考狀,就在台下的幾十雙眼楮都看向他時,他又開口了,「來人,擬旨,護國公沈琛沈大人從束發之年披甲殺敵,馳騁沙場五十余年,立下戰功赫赫,今特賜莊園一座,內有良田千畝,再配太醫一名,以頤養天年,護國公一職由世子沈雋接替,世孫沈岑從即日起賜封為護國公世子。」朱栩說道。

「皇上,老臣,老臣……」沈琛長跪不起,後面的話他說不出來了。

是啊,他還能說什麼?

說自己沒有退養的意思,說他只是想逼一下朱泓?可皇上已經命人擬旨了,這豈不是又給朱泓話柄了,說他抗旨不遵?

可若說他同意退養的話,心內又委實不甘。

事情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呢?

皇上變了,皇上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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