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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弦斷

王平見沈岑說話還比較上道,也知道護國公沈家的分量,便沒再為難沈嵐,而是瞅了阿金一眼,「為什麼不讓客人進去?」

阿金模了模自己的腦袋,嘟嘟囔囔地說道︰「司書才剛出來說我們小姐今兒心情不好,在拜祭老爺夫人,想安安靜靜地給老爺夫人彈會琴听,告訴我別把不相干的人放進去,我,我,我又不認識他們,不過是多問了他們幾句這位小姐就開始罵人了。」

「祭拜老爺夫人,今兒是什麼日子?」王平這才留意到了里面傳來的琴聲。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小姐打算過兩天回鄉下去。」阿金說完又想起了一件事,「對了,我們夫人就在這房子里落的氣。」

「今兒是不是五姨三周年的忌日?」沈岑問。

「不是,我們夫人的忌日是三月初十,早過了。」阿金回了一句,並撇了撇嘴。

哼,還說是親戚呢,自己家姨哪天沒的都不清楚,可見就不是什麼好親戚,難怪會空著手上門呢!

阿金的神情自然沒逃過王平的眼楮,王平瞪了他一眼,「去,麻溜地去告訴你們小姐沈家來人看望她了。」

阿金一向怵王平,听了這話果真轉身走了。

「沈公子沈小姐,不如進去候著吧?」

「沒事,沒事,我們就在這站一會好了,不知這位公公貴姓?」沈岑恭敬地問道。

他是想問明王平的身份,回去好讓父親找王平補救一下,千萬別讓王平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說出去,不然的話這臉真丟大了。

沈嵐罵人只是其一,其二是他們兄妹兩個都沒有記住顧玨的忌日,這委實有點說不過去,畢竟顧玨是在京城沒的,就在他們身邊。

「咱家就是一個伺候人的奴才,哪配提什麼貴不貴的?沈公子若不嫌棄,大家一起進去听會琴吧。」王平淡淡一笑,回道。

「也好。」沈岑臉一紅,點點頭,跟在王平後面進去了。

沈嵐在後面盯著王平的背影月復誹了一句,見沈岑回頭示意她,只得跟了上去。

幾個人剛從門房拐到抄手游廊處,只見顧鑠急匆匆地走了來,見到沈岑和沈嵐自是十分意外,「果真是你們兩個來了,怎麼找到這?」

「我們是奉母親的命來看看涵妹妹。」沈嵐搶著說道。

顧鑠听了這話狐疑地看了一眼這兩人,自家三姑母什麼時候關心起謝涵來了?

不對,哪有第一次登門空著手來的道理?

心念一轉,顧鑠便明白準是沈嵐撒謊了,多半是先去顧家後追到這來的,多半是听顧鈺說了什麼。

「嵐妹妹,涵妹妹還小,身邊又沒有一個可靠的人,所以祖父祖母命我多關心她一些,你們也能來看她真是再好不過了,就是有一點,今天涵妹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不適合見客,不如我們都回去吧,改天再來。」顧鑠猜想這會的謝涵不定哭成什麼樣,哪里願意見人?

而且不知為什麼,顧鑠隱隱覺得謝涵現在對他很是排斥,因此他更不想這個時候讓沈家兄妹去見謝涵了。

「干嘛回去?涵妹妹這會心情不好,更需要我們這些姐妹關心關心她了,走吧,我有三年沒有見到涵妹妹了,還真有點好奇她長什麼樣了。」沈嵐自是不甘心就這麼回去。

「德清,方才里面彈琴的人不是你?」沈岑怕妹妹的話又惹惱了顧鑠,忙打了個岔。

其實也不算是打岔,這個問題在看到顧鑠過來的同時他就想問了,因為這會顧鑠站在他們面前,而里面的琴聲卻依然沒有停。

「自然不是,我還沒進去呢,剛一進門來便听見涵妹妹彈琴,沒敢去打擾她,我听二叔說過,好像五姑父走的時候涵妹妹就是抓著他手念的這首《燕燕于飛》。」顧鑠說完眼楮里閃過一絲心疼。

「不會吧,你說方才的琴聲是涵妹妹彈的?」沈嵐有點不太相信。

她比謝涵大三歲,自問達不到謝涵的水準,不光她達不到,而且顧鈺也達不到,要知道顧鈺比她還大一歲呢。

「這有什麼不可能?謝姑娘的聰慧連皇上都夸過呢。」王平回了一句。

「公公好,這位公公貴姓?」顧鑠這才留意到王平。

「咱家姓王,也是來看望謝姑娘的,這位公子是?」王平雖然猜到顧鑠是顧家的人,可對方不說,他也不敢確認。

「王公公好,我是……」顧鑠剛要介紹自己時,忽然听到琴聲噶然停止,不對,確切地說應該是琴弦斷了。

眾人正訝異時,緊接著,是一段高昂悲憤的《行路難》,謝涵居然用六根弦彈出了一段高難度的《行路難》!

「有耳莫洗潁川水,有口莫食首陽蕨,含光混世貴無名,何用孤高比明月,吾觀自古賢達人,功成不退皆殞身……」

「真是好笑,她這是什麼意思?知道我們來了非但不出來迎接,還彈一首這樣的詞,她是想告訴我們什麼,她是一個賢達人,可以跟伍子胥和屈原相提並論?」沈嵐冷笑道。

不知為什麼,听見謝涵的琴聲她非常不舒服,見顧鑠如此看重謝涵她更不舒服。

「大概是心里有苦說不出吧?不一定就是彈給我們听的,也許是自娛自樂呢,不過我更好奇的是她才九歲,竟然就能如此準確地理解這首詞的要義,難得,真是難得,我是自嘆不如。」沈岑說完搖了搖頭。

沈岑的話令顧鑠和沈嵐都有些不舒服,顧鑠有種一不小心讓外人發現了自家寶貝的緊張感,而沈嵐則純粹是嫉妒了。

不過兩人誰也沒開口,王公公掃了這兩人一眼,對沈岑說道︰「這不一樣,謝姑娘從小經歷離殤,沈公子父母雙全,自是不會理解謝姑娘心里的這種痛,不過沈公子能听出謝姑娘琴聲想表達出來的苦,也算是難得了。」

他對沈岑的印象比沈嵐好多了,到底是要繼承國公府的,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一樣,眼光、氣度、容人的雅量、處事的圓滑等等都比沈嵐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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