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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初有些不明白,「什麼讀心術?」

「你為什麼篤定那丫鬟不會臨時反悔?若她沒有及時咬出史家,或者早早就說出自己是完璧之身,恐怕今天這局也做不成吧!」蘇錦澤好奇問道。

雲初和容姝一臉古怪地看著他,讓他覺得自己仿佛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史夢霞強替人出頭,讓家里蒙羞,永興伯夫人為了小施懲戒,堵住悠悠眾口,把她貼身丫鬟關起來,史夢霞若是有心,六喜也不會一直被關著,若不是水陸法會,恐怕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這是她唯一能活命的機會,為什麼會反悔?難道要自己回去送死嗎?」容姝難得耐心地解釋給他听。

雲初倒是有些好奇,「為什麼永興伯府那家人,只認為是顧三郎惹到了你,而沒懷疑到我頭上來?都是貼身丫鬟,想想最近的風言風語,隨便被人挑撥幾下,也能往我身上扯的。」

九溪園一散場,她們便讓暗衛去打探消息,雲影去了史家住的院子,回來稟報道︰「史五郎去見了永興伯夫人,說整件事情都是蘇錦澤那個紈褲,為了報復顧至才設的局,六喜被關的柴房,因為防守最為松散,所以被鑽了空子。」

這個消息讓雲初和容姝都有些納悶,一度懷疑史五郎是猴子派來的救兵。

蘇錦澤呷一口茶,得意洋洋地笑起來,斜睨著二人,語氣甚是自得︰「爺不過是當著史五的面,喊了一聲浮雲而已!爺做的局,若是讓人以為是你們這兩個小娘子指使的,那爺以後還怎麼出來混!」

他雖是這樣說,雲初卻知道他是一番好意。

想起當日她和容姝兩個,把他堵在角落里,威逼利誘讓他出賣色相幫她們演這出戲時的模樣,不免有些過意不去。

她和容姝對視一眼,心有靈犀,容姝十分仗義地說道︰「二郎,你放心,有姐在的一天,一定會好好看著你,必不讓你被人掰彎了!」

蘇錦澤一口茶噴了出來,還好雲初眼明手快用折扇擋在他的面前,反噴了他自己一頭一臉,那模樣實在是……牡丹花上沾雨露,嬌艷欲滴!

蘇錦澤狼狽地站起身,用大袖遮著自己的頭臉,轉身就往外走,「你們先坐著稍待,我去換個衣服就來!」

容姝眉毛高高挑起,轉頭朝雲初問道︰「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他去哪里換衣服?」

雲初「啪」的一聲合上折扇,蹙眉看了看濕膩膩的扇柄,揚起下巴朝隔壁努了努,「這間食肆和食園是一家,或許隔壁天字一號房,有老板在也未可知。」

容姝恍然大悟,嗤道︰「你們兩個還真能演!」

雲初朝她呲牙一笑,心里卻是有些不上不下的,她攥了攥手,連呼吸都隱隱有些顫音,好在容姝只顧吃茶,並未留意。

過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收拾一新的蘇錦澤大搖大擺開門走了進來,一襲玄色長袍,將他襯的更加唇紅齒白,雌雄莫辯,竟生生把容姝的艷麗容貌壓下去幾分。

雲初看見這身衣服,臉色一僵,還來不及收拾起表情,秦王同樣一身玄色長袍跟在蘇錦澤的身後,也清冷地走了進來!

兩人四目相接,雲初只覺得後背一涼,寒毛一根一根地豎起,如臨大敵!

「這位……是你……朋友?」容姝一臉詫異,嘴角帶著不可言說的笑容。

她從未見過秦王,也沒見過顧六,自然不知道這人是誰。

打眼看見兩人穿著相像的衣服,後面那個長得冷峻威武,而蘇錦澤又這麼的……,怎麼看兩人都像是……活生生的一對兒斷袖!

蘇錦澤自是最了解她,明白她想說什麼,臉色瞬間綠得發亮!

卻仍是硬著頭皮對她笑著開口︰「三……郎,這位是這間食肆的主人,承恩公府家二房的二公子,顧六郎。」

雲初回過神來,猛然站起身,引得蘇錦澤和容姝紛紛側目。

容姝想起「顧六」是誰,趕忙斂住曖昧的笑意,拉著她同秦王見了禮。

等四人落座,她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問道︰「承恩公府的‘六公子’,怎會親自出來做商賈之事?」

「不過是庶務而已,機緣巧合覓得好廚子,不忍獨享,是以才做了這間酒樓,平日里自有掌櫃打理,我得空便來走一遭,也算有趣。」秦王聲音雖是清冷,態度卻很溫和,讓人心生好感。

雲初與他面對面坐著,听見這話,眼眸微垂,嘴角很微弱地抖了抖。

信你個鬼呦!有誰閑來無事開間食肆,僅供官員入場不說,還安排千里眼和專門竊听的人,真是騙死人不償命!

秦王一手執著茶盞,眼角的余光緊緊鎖著雲初的面容,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不由得鳳眼一眯。

蘇錦澤總覺得左右兩邊,相對而坐的兩人之間,氣氛有些古怪,卻又說不出哪里古怪,眼楮左看看右瞧瞧,機靈靈打個冷噤。

「上次在竹園救醒錦澤以後,七郎匆匆離去,還沒有來得及向七郎請教解毒之法……」秦王放下茶盞,嘴角噙著笑意,對著雲初意有所指地說道。

雲初听見「七郎」二字,嘴角抽了抽,隨即客氣回答︰「不過是老家上不得台面的解毒之法,當不得請教二字,不足以同六公子這樣身份的人說道……」

秦王鳳眼一挑,清冷的眼神掃過她的眉眼,狀似不經意地說道︰「我那竹樓里,有些東西同七郎的解讀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不知……七郎可有興趣一觀?」

雲初瞳孔猛然一縮!他說的是墓穴!!

楚說過,他知道地震之前原主曾經進過墓穴,若非她醒來以後失憶,他或許已經將她殺了!

這個時候,他竟然當著蘇錦澤和容姝的面,在她面前主動提起墓穴,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

是威脅?是試探?還是想要查證什麼?

她抬眼看進他那雙古潭一樣平靜無波的眸子,看不懂也猜不透!

但是她知道,打從用玉佩救蘇錦澤的那一刻起,她便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只有同他合作,揪出背後的那個人,這一條路可以走!

墓穴是關鍵,他猜到了,而她也不能拒絕!

「如有所邀,雲初定當赴約。」雲初深深看著他,擲地有聲地回答。

秦王臉上漾起一抹笑意,優雅地站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就不陪三位用膳了,告辭。」

說罷,他有禮地同三人拱手告辭,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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