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畫看了崩潰的曹婷一眼，沉默了一下。
「如果我真能找到孩子，我會盡力的。」
說完之後，也不等曹婷說什麼，她立刻轉身離開，她需要趕緊問問凌南，這打生樁是什麼意思。
沒錯，她剛才是說了孩子有姜勇這樣的父親，就是他最大的原罪。
可實際上，一個兩歲的孩子，的確是無辜的。
他完全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無法選擇自己是否出生，無法選擇自己的成長和教育環境……
至少在現在，這個孩子還是無辜的。
她若是沒有救孩子的辦法，她也不會絞盡腦汁地去想，可若救孩子只是她舉手之勞就能完成的，她也不會拒絕去救。
畢竟，她是人，不是畜生。
她也不想變成那樣的畜生！
因為跟姜勇之間的仇怨，而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孩子去死，她做不到。
更何況，並不僅僅只是姜勇的孩子，還有叔叔的兒子雲志鵬，還有其他很多失蹤了的孩子……
從審訊室出來，薄司擎就在門口等她。
雲畫趕緊問︰「凌南呢？」
「去找卷宗了。」薄司擎說道。
雲畫皺了皺眉，又問︰「對了，你知道什麼是打生樁嗎？」
薄司擎沉默了一下，點頭。
雲畫一愣，「你也知道呀？」
「嗯。」薄司擎點頭。
「那到底什麼是打生樁？」雲畫完全不解。
薄司擎頓了頓，似乎是在想要怎麼說。
還沒等他開口解釋呢，凌南已經抱著十幾本的卷宗出來了，直接往桌上一扔。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神中冒著凶光︰「我說有什麼線索我忽略掉了！」
他咬牙切齒地看著雲畫︰「這里，有四個失蹤兒童的家屬在筆錄中提到過，在孩子失蹤前一周，有算命先生給孩子批過命……新利縣、巨豐縣、前唐縣、陣亭縣這四個縣報上來的案子，都提到相似情況。更相似的是，算命先生都說失蹤兒童所在的村有東來紫氣，有文曲星降臨，一分錢不收幫7歲一下的兒童批命。只需要家長把孩子的出生年月日報上即可，更巧的是，所有失蹤兒童批出來的命格都是極好的！」
雲畫還是沒听明白，但不妨礙她思考︰「這的確很可疑，好像有人在故意收集孩子們的出生年月日……這……」
雲畫心中有了不太好的聯想。
凌南緊抿著唇，看向雲畫︰「沒錯，就是有人在故意收集孩子們的出生時辰，在挑選合適的目標！」
「……」雲畫的心在不斷下沉。
挑選目標？
用出生時辰來挑選目標，這意味著什麼，雲畫很清楚。
人祭！
「我們需要找個精通這方面的人。」凌南沉聲說道，「我知道打生樁是什麼，但更具體的，我就弄不懂了。」
薄司擎開口了。
他的聲音也有些肅然︰「有人迷信，某個地方若是風水不好，或者是不干淨，又或者是單純的想要祈禱工程順利，就會……請人做法。簡單一點的，就是請風水先生算個時辰，燒香放炮；復雜一點的就是用牲畜祭祀；再復雜的……就是人祭。」
「怎麼用人祭？什麼是生樁？」雲畫問。
薄司擎的眼神有些冰冷，他低聲說︰「生樁，就是用生人作樁，用來鎮住風水邪氣。」
「生人……作樁？」雲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凌南也跟著點頭︰「一般是要童男童女，要計算好時辰，還要計算他們的生辰，要全部都合得上！有用到一對童男童女的，有用兩對的，還有用三對的……具體數量，視情況而定。」
雲畫完全無法想象。
凌南緊抿著唇，「把童男童女，澆築在混凝土中，做成樁，打在需要的地方！分為生樁和死樁。而生樁，要求在做樁的時候，童男童女是……活生生的。」
雲畫的胳膊上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我現在立刻托人找風水圈子里的大師！」凌南說，「理論上來說，是能夠通過童男童女的生辰，推算出對方打算打生樁的時間，這個時間往往就是對方開工的時間。還有，理論上來說，在知道了對方打生樁的時間，以及童男童女的生辰，是可以推算出來生樁的位置！」
雲畫咬牙，「你也說了，那只是理論上。事實上，恐怕絕大多數人壓根兒就搞不懂生辰八字！在風水圈子里，也不過就是坑蒙拐騙！」
「對，就怕這個。」凌南點頭，「對方如果是真行家的話，做出來的肯定是標準的。可對方若是個騙子，或者是個半吊子……那恐怕就完全是亂來的。那樣，生樁的位置就不好找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薄司擎忽然開口︰「這樣吧，多管齊下，所有能用上的手段全都用上。」
「找個真正懂行的風水大師，太難。」凌南一巴掌拍在卷宗上，「不管了，我先找找試試看，行不行都試試吧！」
「風水大師我來找。」薄司擎說，「我有渠道。你讓人立刻把所有孩子的出生年月，全部都整理出來。要盡可能地具體，他們當初提供給算命先生的有多具體，就要多具體！」
「好，我立刻安排人整理！」凌南連忙點頭，「另外，再審問一遍曹婷。曹婷知道她孩子沒死，她肯定知道打生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就算不具體，時間也不會相差很多。因為打生樁也是有時間講究的。」
「什麼講究？」雲畫問。
凌南一邊往審訊室那邊跑一邊跟雲畫說，「比如開祭的第一天，要用到一對童男童女，7天後是第二重，再過7天就是第三重！由此可以大致推算出來，那個工地開始打生樁大概是什麼時候。」
雲畫明白了！
而此時，凌南已經沖進了審訊室，沖到曹婷面前。
「他們要打幾重生樁？」凌南直接不客氣地問。
曹婷顫.抖著伸出了一只手。
凌南的臉色瞬間變了，「5重？」
曹婷點頭。
「你真不知道是哪個工地嗎？」凌南咬牙，「你都知道他們要打生樁，還知道要打5重生樁，你tm居然不知道是哪個工地？」
曹婷哭著搖頭，「我找到了三個工地，肯定就在那三個工地中！」
凌南冷笑了一聲，直接記下了曹婷說的那三個工地的名字，丟下了一句話︰「孩子我們會給你找到，但是曹婷，你tm最好想想，等找到了孩子，你該交代什麼！」